“我的?”
啼魂伸手比了比自己的鼻子,猴臉上盡是驚喜之色。
緊接着看到凌風點頭,啼魂尖叫一聲,興奮不已,一刻都不敢耽擱,好像生怕凌風反悔一樣,化作了噬魂影撲入了龍魔金剛猿體內。
“嗷嗚~~”
本來失去了生氣,只是屹立那裡不倒的龍魔金剛猿豁然恢復了靈動,兩個大拳頭擂動在胸膛上,彷彿戰鼓重響,戰事再起。
凌風與曹玉書臉上的神色,卻不見得如何高興,反而齊齊地皺了一下眉頭。
“終究……”
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差了一口氣啊!”
啼魂畢竟是啼魂,龍魔金剛猿就是龍魔金剛猿,啼魂雖然佔據了龍魔金剛猿的身體,沒有那股戾氣、霸氣,血洗天下的肆虐橫行風狂氣魄。
故而,也就只能發揮出龍魔金剛猿身體的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特性,至於那拔山填海,逢山開路的彪悍狂暴,怕是就此絕跡了。
“也好!”
“足夠了。”
凌風微微一笑,將心中的失落抹去。
人之悲哀之處,往往不是不成功,而是落差。
以凌風的心志,一時失神罷了,旋即恢復了常態,笑看啼魂駕馭着龍魔金剛猿的身軀,“轟隆隆”聲聲在山間橫衝直撞。
半晌,他皺了皺眉頭,道了聲:“太大了。”
龍魔金剛猿高達丈許的身軀,無法攜帶在身旁,任何一看就有了警惕,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搞不好還會牽制到他。
凌風這話剛出口呢,那頭一直在關注着主人動靜的啼魂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從彪悍無比的龍魔金剛猿身軀內,傳出了“吱吱吱”的討好聲音,感覺詭異無比。
緊接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龍魔金剛猿龐大的身軀上,爆發出了一道道金色與黑色交雜的光輝,旋即,整個身軀在凌風與曹玉書的眼皮底下,開始飛快地縮小了起來。
“怎麼會……”
凌風瞪大了眼睛,“啼魂還有這個本事?”
“這是怎麼做到的?”
凝神觀察下,很快就讓凌風看出了端倪。
不管是多大還是多小,龍魔金剛猿的身軀一經開始縮小,其體表就浮動着一層黑光,就好像體內有一個一般大小的影子在蠕動似的。
“原來如此。”
“實質上不是縮小,而是魂體擴大,包裹住了身軀。”
“噬魂影將身軀容納入內,再收縮了魂體,就形成了身軀縮小一般的奇觀。”
凌風看明白後,還是嘖嘖稱奇,這裡面牽涉到了神魂世界與現世之間交融碰撞的問題,除非如啼魂這般天賦異稟的妖獸,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想要研究透徹的話,即便是花費上畢生的精力,怕也是無望。
片刻之後,啼魂的變化結束了,原本高達丈許的身軀,縮小成了一尺高低的迷你小猴子。
這小猴子一身毛髮散發着一種奇異的光,黑中帶着金色,有一種說不出的尊貴感覺。
無論之前啼魂的陰沉漆黑,還是龍魔金剛猿的金色燦爛,凌風都不是甚喜,現在這樣正對了他的眼緣。
“很好,以後就保持這個樣子吧。”
凌風這還是第一次對啼魂和顏悅色的說話,啼魂喜得冒泡,在空地上蹦起了連着翻了好幾個跟斗,最後直落到了凌風的肩膀上。
“結束了!”
凌風招呼了曹玉書一聲,兩人一猴,背對着朝陽,向着青山鎮中走了回去。
……
陳府之中,陳福昌領着一衆下人,望眼欲穿。
先前,青山鎮劇烈地顫動起來如地震一般,其震源方向,依稀正是凌風與曹玉書追蹤啼魂而去的方向。
這可把陳福昌給嚇壞了。
他老好人一個,倒是沒有想着一方少帝隕落在他的事情上,武院方面會如何震怒等等。他想的是,真要有了不忍言之事,他這心裡怎麼才能過意得去。
好在,駭然的震動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稍稍讓他放了些心思。
左等不回,右等不回,陳福昌坐不住了,大喝一聲:“你們都跟老夫走,我們,上山!”
他這是豁出去了。
還不得衆人相勸呢,一個歡天喜地的聲音傳了進來;“回來,回來了。”
“什麼?回來了?”
陳福昌大喜,快步迎了出去。
後面一系列開中門迎接等等瑣事,略過不談。
重新在那個小花園,依然是那處涼亭裡,凌風師兄弟二人,陳福昌,還有又恢復了病怏怏模樣的陳姍姍,四人一猴,齊聚在一起。
凌風、曹玉書、陳福昌,三人對坐在桌上,面前各自一盞香茗,散發着氤氳水汽,濃郁茶香。
凌風師兄弟兩人是愜意地品着香茗,陳福昌則是神思不屬,每隔一會兒就要偷眼望向他寶貝女兒那個方向,連茶末子一起嚼進了嘴巴都察覺不出來。
沒辦法啊,一看到他那病怏怏的閨女,跟一頭玄金尊貴毛髮的小猴子玩得歡實,他就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老天啊,這猴子不會是……”
陳福昌不敢想下去了,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那猴子望向她閨女的眼神不對勁,就跟他平時望向紅燒肉時候相差不多。
一想到這個,他就非得在心裡面默唸個百八十遍“錯覺……錯覺……”才能定下神來。
其實,這還真不是他的錯覺。
啼魂乃是妖獸中異數——魂獸,何等高傲的性子?!除了凌風之外,連曹玉書都不帶搭理的,哪裡會對一個小女孩如此殷勤,不惜
扮可愛逗她歡欣?
真心是饞的。
吃不到,舔舔也是好的。
小猴子感受到凌風橫過來的模樣,強行按捺住食慾,在姍姍的手指頭上舔了舔,引發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陳福昌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了,顫聲問道
:“這……這是?”
凌風點了點頭,看到陳老的臉色“刷”地一下煞白,怕他嚇出個好歹來,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已經被凌某收服了,陳老不需要擔心。”
一方少帝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陳福昌略略安下了心來。
就這麼與小猴兒玩耍了一會兒,陳姍姍就疲倦不堪了,移過來,軟軟地靠了她父親的懷抱裡面,有氣無力地睜着眼睛,本當明眸善睞,卻是兩眼無神。
陳福昌看得一陣陣的心疼,既然“鬼”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就想起了女兒的病,連忙問道:“凌少帝,你看小女這病?”
凌風與曹玉書對視了一眼,道:“敝師門有一門寒冰絕學,可愈此疾,只是家師當年收下凌某的時候,已然言明爲關門弟子,我們師兄弟也不會越俎代庖,爲家師開此禁。”
“故而……”
凌風頓了一頓,陳福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不敢求小女能拜入尊師門下,能於凌少帝師兄弟座下學習,便是小女三生修來的。”
這就好辦了。
凌風微微一笑,伸手一引,道:“家師兄爲師門首徒,他的弟子,既然本門開山大弟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說的,陳福昌連忙招呼猶自一頭霧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的陳姍姍磕頭拜師敬茶等一系列手續下來。
完成了拜師禮,大家也就不是外人了,陳福昌鬆一口氣,有女兒即將離開自己的悲傷,也有她的頑疾終於有救,不至於活不過十八歲的歡喜,可謂是百感交集。
在他本人的想法,是想讓陳姍姍拜入凌風座下的。怎麼說師傅是一方少帝,未來前程也能光明點,只是凌風明顯沒有這個意思,他也不敢開頭生怕把曹玉書給得罪了。
至於陳姍姍的心思就單純多了,能拜入“曹大家”這個熟人座下,連稱呼都不用換,自是最好不過的,小臉蛋上笑得燦爛無比。
諸事底定,一番歡宴,全府上下,喜氣洋洋,一直宴飲到了黃昏時分。
凌風等人自是無礙,陳姍姍早就支撐不住下去休憩了。
在這個過程中,很多事情都商定了,如明日一早,凌風等人就帶着陳姍姍離開云云。
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捨,陳福昌也喝得近乎酩酊大醉,卻不去休息,而是將府中上下人等全數趕了出去,拉着凌風師兄弟兩人,來到了花園中。
凌風不明其意,跟隨他來到那裡後才發覺眼熟,正是當時他們一起察看府中下人屍體的那座冰窖上方。
在三人身旁的假山下,正是冰窖所在。
醉眼迷離的陳福昌摸索了好半天,纔打開了假山的機關,拉着凌風兩人就入了冰窖。
此時天邊掛斜陽,氣溫漸低,本就寒意漸起,又在這個時候入得冰窖,凌風與曹玉書皆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老兒想做什麼。
興許是喝酒的原因,可能是跟他要做的事情有關,這會兒的陳福昌沒有了平時的謹小慎微,拉扯着凌風他們兩個,直入了冰窖深處。
到了那裡,凌風四顧左右,發現那些原本停放在這裡的屍體都已經轉移到了別處,或許知道“鬼”不會再來,入土爲安了吧。
當凌風與曹玉書打量周遭情況的時候,陳福昌徑直走到了冰窖的邊角處,運起真元轟碎了地面的堅冰,將地窖底部一大排漢白玉的地磚顯露了出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