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無情、疤臉、暴錘,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雖然剛纔的戰鬥中,已經顯露出了凌風強大的實力,但其中功法的因素到底有多大,沒有人能分得清楚。
現在聽聞凌風不過短短個把月的時間,竟然連跳着後天好幾層,不僅處在後天第三層的巔峰,還即將邁入到四層境界。
這般速度,堪稱是驚世駭俗了。
其實單論修爲境界,血刀衆人之中,沒有一個人比凌風來得差的,其中無情更是後天第五層,與閉關之前的曹玉書等同。
他的實力當然不如曹玉書,可作爲沒有根底的普通武者,血刀無情能在這樣年紀走到這一步,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無情等人驚歎的不是凌風的現在,而是他可以預見的,光明無比的未來。十四歲,最多十五歲的後天四層,若能保持這個速度,他們簡直無法想象。
忽然,疤臉一拳頭打在身邊的老樹上,恨聲道:“可惜遇到這種事情。”
凌風臉色一暗,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麼呢,疤臉已經繼續說了下去:“凌兄弟,聽老哥哥一句話。”
“你說。”凌風將到口的話嚥了下去。
“晚點,要是不成的話,你就先走。”疤臉一擺手,止住了凌風的反駁,“我們這次是被那些王八蛋給陰了,會怎麼樣不好說。”
“但你跟我們不一樣,你師父是石供奉,又天資卓絕,只要保住了性命,日後也能爲我們報仇。”
疤臉這話說出來,原本剛剛顯得輕快了一些的氣氛,重新凝滯了下來。
其實誰都知道,眼前的平靜只是暫時的,妖羆沒有放棄,那些妖獸沒有放棄,他們的生死,仍然向是在懸崖上的獨木橋行走,一個不慎,就是墜入深淵的下場。
衆人之中,也只有凌風前途最是光明,實力最是強大,戰力最是完整,若說最有可能生還的,非凌風莫屬。
凌風沉默了一下,道:“疤臉老哥,我說過,我們誰都不會死。”
“這話我已經說過一次了,現在再說一次,相信我,一個都不會死。”
“這話是我說的!”
話說到這裡,厲媚兒也已經整理好了衣服走了過來。
她一邊走過來,一邊從肩膀上拈下幾片落葉,砸到了疤臉的臉上,道:“疤臉你弄這麼大動靜幹什麼,不怕引來那些吊靴鬼嗎?”
疤臉眨了眨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呢,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不好~”
衆人急忙起身,向着聲音的源頭處望去,只見得大片的樹木在倒下,砸落在大地上,引得地面上一陣陣的晃動。
從那些倒伏的大樹後面,露出了一頭頭體型龐大的妖熊、魔豬,它們彷彿壓根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橫衝直撞而來。
“烏鴉嘴啊。”
也不知誰怪叫一聲,衆人哪裡還敢停留,疤臉直接背起昏迷的寧武,無情拽起脫力的暴錘,凌風開路先導,厲媚兒居中策應,再次開始了亡命奔逃。
……
天,矇矇亮了。
東方天際處,一輪紅彤彤的太陽羞答答地露出了半邊臉龐,迫不及待地將它的光與熱揮灑開來。
這個時候,本來纔是一天剛剛到來,整個山林爲之甦醒的時刻。
然而在此時此刻,熊狼山深林中,已是折騰了整整一夜了。
“快走!”
一聲厲喝傳了出來,山林的邊緣處,閃出了血刀無情的身影。
他一手拖拽着暴錘,一手揮刀,血刀過處,一頭皮糙肉厚的魔豬被直接劈成了兩半。
威風凜凜之餘,不難看到無情握刀的手在不住地顫動着,幾乎握不住刀把。
任誰整個一夜奔逃不止,廝殺不止,都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
幾乎與無情同時從山林中竄出來的,還有凌風等人。
在剛剛過去的下半夜裡,他們被成羣結隊的妖獸拉網似的在山林中圍殺,終於切身地感受到了有妖羆指揮的妖獸羣,到底有多麼的恐怖。
逼不得已之下,他們慌不擇亂,一路撞過來,早就不知道走到了哪裡。
一個不留神,凌風等人終於在這個破曉的時候,被逼出了山林。
走出山林的一瞬間,看着眼前一片開闊,衆人的臉色瞬間都變了。
有林木的阻隔,一夜廝殺他們還險死還生,要是在空曠地面上被妖獸們合圍,那就是衆人中實力最強的凌風,也絕無生理。
“走啊!”
驚得亡魂大冒,身後又傳來妖獸的咆哮嘶吼聲,一行六人任意選擇了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能不能捱到躲入下一片山林中,沒有人有把握。
他們一路逃殺,死在手下的妖獸無可計數,偏偏越殺越多,那妖羆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手段,源源不絕地將熊狼山中的妖獸召喚了過來。
凌風他們還是原本的六個人,圍殺他們的妖獸卻已經換了幾撥。
在空地上,與生力軍的妖獸們比速度,讓凌風等人如何能有信心?
很快,這場生死競速的結果就出來了。
大地不住地在震顫着,凌風等人的身後數不清的妖獸追殺圍攏了過來,眼看着,最多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們再也逃無可逃了。
“怎麼辦?”
厲媚兒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道,然而在漫山遍野妖獸的吼叫聲掩蓋下,細如小貓兒在呢喃。
此時跑在最前面的血刀無情側耳傾聽了一下,隨即彷彿發現了什麼,臉上稍稍露出些許喜色,大吼道:“前面有水聲。”
凌風也是一喜,有水聲就有河流,有河流就可能有出路,連忙喊道:“走。”
衆人早就跑到麻木了,此時幾乎是咬牙鼓起了最後一點力氣,驟然轉過方向狂奔。
隨着時間的推移,妖獸離他們越來越近,同時腳下地面也越來越陡峭,跑起來也愈發地費力了起來。
“隆隆隆~!~隆隆隆~~”
衆人的耳中,漸漸能聽聞到一陣陣好像打雷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真切。
就在身後的妖獸就要追及了,凌風與血刀無情兩人,時不時地就得回身斬殺追近的妖獸時,跑在隊伍最前方的疤臉忽然一聲大喊:
“前面沒路了。”
“該死的,是一個瀑布。”
不僅僅是疤臉等人,連凌風的臉色也隨之大變。
“瀑布,竟然是瀑布!”
他們本以爲這附近有大的水系,準備藉着水道逃脫。真要論起來,想要全員逃脫,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不曾想屋漏偏逢連夜雨,現在攔在衆人面前的不是想象中湍急的激流,而是斷崖、瀑布!
“該死!”
凌風劍身一轉,將靠近妖獸盡數逼開後,一個閃身,來到了瀑布旁。
一眼望去,此處獨特的地形便盡收眼底了。
嚴格說來,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當是在瀑布的中流。恍若銀河傾九天一般,一條巨大的瀑布從更高處衝擊而下,砸在他們前面不遠處,再轉折向下,形成了兩段式的大型瀑布。
站在瀑布邊緣,感受到了那打雷般的轟鳴聲,眼看着無量量的水衝擊而下,那股震撼力足以讓人面無人色。
“怎麼辦?”
“怎麼辦??”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同樣一個疑問。
前方已無路,後面妖獸合圍,怎麼辦?
凌風的腦海中,數不清的念頭冒出來,一個接着一個地閃過。
其實,縱然他們選擇的正確,前面不是瀑布而是激流,其實結果也未必比現在好。
那些妖獸,不會因爲他們跳入水中而放棄追逐,說不準一段水路一段纏鬥,一樣擺脫不了對方。
凌風心中有數,只要不能徹底將那些妖獸擺脫,他們終究難逃一死。
站在高處,凌風回首望去,那些圍攏過來的妖獸們腳步慢慢放緩了,好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很快,越過前方那些妖獸,一個熟悉的影子,在妖獸羣中露出了一頭。
“妖羆!”
“這傢伙終於敢出現在我們面前了。”疤臉苦中作樂地大笑着,“我還以爲它被媚兒那辣婆娘給去了勢,膽子也變得像娘們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膽來。”
那頭妖羆遠遠地看着凌風等人,沒有看到它預想中的絕望與哭號,竟然還在大笑,一陣暴怒涌了上來。
“吼~”
妖羆一聲吼叫,漫山妖獸皆動,恍若黑壓壓的雲層,緩緩迫了上來。
“我說,我們是不是該說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什麼的?”
越是生死關頭,越見潑豪膽氣,疤臉這個時候還談笑自若,讓人不能不佩服。
“我說過,我們不會死!”
凌風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在腰間一拽。
“刷”的一下,一條蛇皮搓成的帶子就垂在了手中。
這是他當日奪獨眼機緣時滅殺的那條怪蛇的蛇皮,凌風一直將其纏繞在腰間作爲腰帶在用。
“接着。”
凌風持着蛇皮繩一頭,將另外一頭扔向血刀無情。
“好。”無情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將繩子纏在臂上,再纏過了暴錘的手臂,接着是厲媚兒、疤臉、寧武……
一條蛇皮,將血刀所有人,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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