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
“怎麼可能！”
凌風站在虛空擡頭看去，視線透過朦朧的黑霧，落在那破碎的金屬面具之後，所出現的那一張臉，頓時驚呼出聲，聲音都略顯顫抖起來。
眼前這一座體型高大的人影，赫然便是那半空宮殿中，懸崖峭壁下，女子雕刻在峭壁上面的那一尊雕像。
所不同的是，在壁畫上面，那是長袍及體，長劍破空，身影縹緲，羽化登仙。
而眼前的這人，卻是黑霧瀰漫，臉色蒼白，體型更是龐大無比，就好像是一尊巨人般。
若說壁畫雕像上的那一人，是仙人的話。
而眼前這一道被黑霧遮蔽的身影，卻是魔鬼，如同地獄魔神般，渾身充斥着血腥氣息。
前後轉變之大，讓凌風都有些難以置信。
若不是凌風在壁畫前面停滯許久，恐怕也認不出來。
“吼~~~”
就在凌風思緒飄飛，腦海中不斷飄飛回想的同時，眼前那一道黑影金屬面具破碎，卻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頓時，音若奔雷般，滾滾而動，發出嘩嘩的響聲，此起彼伏。
一道長劍破空，黑色劍身上面縈繞着霧氣升騰，帶着破風聲，滾滾流淌而來。
“唰！”
黑色長劍上面，帶着凌冽的劍氣，自九天之上降落下來，朝着凌風等人轟然砸去。
凌風低喝一聲，此刻動作不止，猛地擡步向前，提起了手中長劍，瞬間轟擊出去。
“咣鐺”一聲，清脆的響聲傳開，手中有嗡嗡的顫鳴聲在不斷傳開，兩把長劍交擊，不斷髮出嗡鳴響聲，在耳邊重重回蕩而出。
無數道劍氣生成，在這一片空間當中滾動不停，還有一陣長嘯波動，泛起陣陣漣漪。
“轟隆！”一聲巨響，一股巨力傳來，衝擊着凌風的身體倒退而出，在空中急速倒退。
在那一片朦朧的霧氣當中，凌風的身影就好像是一支利劍般，在快速地倒退而出，化作涓涓溪流，而向着遠處衝擊過去。
“咚！”
悶響聲傳開，在退出數百丈之外後，凌風停住了身影，只是靜靜地漂浮在那裡，一動不動。
而在此同時，李青靈，石虎，靈影等等四人，也在遠處看過來，當視線落在那龐大的身影上面，那一張蒼白的臉龐之時，也在下意識地驚呼出聲，言語當中也有些不可思議。
“他，怎麼會在這裡？”
“女子口中的不歸人。”
“就在數千丈之外！”
衆人驚呼，嘆息不已。
此刻，凌風等人轉頭看去，身後卻是茫茫一片，那一座虛浮在高空中的宮殿已然不可見。而視線所及之處，延綿不絕的遠處，卻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在一聲聲爆響聲當中裂開，變成了一團團黑霧，融合在半空當中。
“嘩嘩譁~~~”
空氣當中，在不斷滾動起來，黑霧升騰，如同水波紋一般，四處蔓延出去。
“殺！”
“全部殺了！”
許是面具破碎將男子激怒，許是感受到周圍的暴戾氣流，男子輕聲道出，一聲怒吼，如同悶雷滾滾，轟然裂開。
頓時，雷音般的響聲傳開，滾滾翻攪着，發出轟轟巨響。
一言道出，周圍空氣驟縮，伴着雷音滾滾，還有滔天殺氣，在瞬間傳出。
空氣當中，那一股股黑色的氣流，在不斷滾動起來，凝聚成一團團氣流，在高空當中快速波動過來，涌向凌風等十人。
黑色人影，徹底怒了。
“轟轟轟！”
無數道氣流飛濺，伴隨着隆隆巨響，而在不斷飛濺出來。
十人面色瞬變，面前這人，舉手投足間都帶着磅礴的氣流，還有滔天殺氣，在急速生成。
“吼~~~~”
“啪啪！”
“嘩啦啦……”
十人都快速反應過來，各自以兵器破空，發出震耳聲音。同時衆人身旁的虛空當中裂痕四起，輕響聲不絕於耳，在遠遠迴盪不定。
“唰唰！”
十人速度飛快，自空中徐徐升騰而起，帶着隆隆巨響，而向着遠處擴散。
在這個時候，凌風手中的人皇劍，也開始綻放出熠熠光輝，金黃色的光芒在急速泛起升騰。
“吼！”凌風口中道出一聲爆響，在此同時，長劍掠起，發出震耳欲聾的破空聲。
隨着手腕靈活地移動，長劍上面綻放出熠熠光輝，劃過長空而發出刺耳的響聲，到了最後，重重地一劍落下。
“砰”的一聲，劍身上面帶起璀璨絢麗的劍芒，在凌風手掌的移動下，朝着前方轟然砸出。
一股數丈大小的黑色氣流衝擊下來，在距離凌風幾丈開外的時候，卻被明亮如白晝般的長劍瞬間斬斷，氣流徹底崩散而開，在璀璨劍光轟擊下，變成了虛無。
與此同時，其餘的九人也在快速移動起來，皆是催動起體內真元，手中兵器綻放出絢麗奪目的光彩，將周圍無處不在的氣流，給徹底吹散。
“殺！殺！殺！”
“所有人，都要死！”
面具破碎，慘白的臉色，不帶一絲血色，周身圍繞着黑霧，在不斷圍繞擴散。此刻長劍前指，劃破長空而發出刺耳聲音，身上氣流在急速回蕩，黑色的長髮伴隨着濃霧而隨風舞動。
“呼哧，呼哧！”
黑色的長劍上面，籠罩着一股股墨色氣流，在不斷地翻滾沸騰起來。
在黑色人影數十丈之內，到處都是一道道劍勢，就好像是空間亂流般，不斷衝擊着四周。
凌風在眼前頓住腳步，擡頭遙望而去。
“天劍八法：天子劍！”
手中瞬間變幻，一劍遞出，如同天子令下，莫敢不從。
劍勢如虹，氣勢如龍，身如鬼魅，虛空破去。
長劍在空中一挑，地面上盡皆籠罩着一片濃霧，還有一陣虛無縹緲的空氣，在此處輻射擴散而開。
籠罩在黑色人影四周的劍勢，被凌風一劍破開，刺耳的聲音在不斷傳開，在耳邊迴盪不定。
其餘等人，皆是快速掠來，速度不停，如長虹破空，圍繞在四周。
“吼！”
此刻，卻在一聲低喝下，空氣爆裂而開，黑色身影高達六七丈，渾身佈滿黑氣，長劍上面也縈繞着黑色氣流，在不斷升騰翻滾氣流。
“殺！”
男子殺意更重，劍身上面裹挾着滔天威勢，帶起光芒耀眼，洞穿虛空而去。
頃刻間，周圍的虛空當中裂痕密佈，化作一片殘影，而消失在這一方區域當中。
黑色人影身上，氣勢逐漸升騰，變得熠熠發光，就好似一柄利劍般，洞穿虛空而去。
在這一刻，他氣勢升騰，直指破妄巔峰。
甚至，隱隱有突破的痕跡。
“怎麼辦？”
“怎麼辦！”
十人心中焦急，低喝出聲。
那一人，就如同是殺神一般，再以破妄實力，所向披靡。
即便是以先天第九重實力的強者，都有些抵擋不住。
若是突破破妄的話，那麼，在場的人，還有幾人能夠倖免？
恐怕，即便是朝陽天第一人，李青靈，也不敢保證。
在此刻，十人都不約而同地騰身而起，身上裹挾着無盡真元，衣袍獵獵，在風中鼓動着發出爆響。
“嗯！”
身在空中，凌風突然止步，若有所思。
“女子牽掛，以琴音傾訴思念，在峭壁下苦等千年不歸。”
“世間，豈有如此無情之人？”
凌風回想起在峭壁下，女子苦等千年的情感。
對方若是知道，豈能不歸？
但現在，看着眼前這人口中不斷道出“殺”字，氣勢如虹，如狂風，如狂魔一般，凌風心中漸漸明白過來。
不是不歸。
而是，不能歸！
男子，乃是一名將軍，戰場上，英勇殺敵。
所爲的，便是歸去，同戀人團聚，同愛人廝守。
但現在，卻只能相遙兩地。
一人，在峭壁下苦等千年，以琴音訴說思念。
一人，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以長劍斬開前路。
兩人爲的便是團聚，但是中間相隔着的那數千丈距離，卻是一條鴻溝，將相戀着的兩人徹底隔絕。
“我明白了。”
“我好像，明白了。”
凌風豁然擡頭，眼中露出一絲精芒，有幾分精光，在雙眸當中閃爍。漆黑的眸子，在夜空中顯得熠熠生輝，如同星辰一般耀眼。
“啪”的一聲，原本緊握在手中的人皇劍，卻被凌風收起來，揹負在身後。
同時，懸掛在腰間的墨蕭，也在此刻被他取下。
凌風擡手，遙看虛空，眼中露出一絲精芒，狂風吹過，激盪起長袍獵獵而動，發出“嘩嘩”的響聲，白袍在夜空中顯得那般耀眼。
“兩人，都是爲團聚而努力。”
“可惜，一人只能在峭壁下苦等。”
“一人，只能在戰場上廝殺。”
“這，何嘗不是一種。”
“——悲劇！”
凌風緩緩擡頭，看着那黑霧包裹中的那一道黑影，眸子泛着紅色光澤，長劍劃過高空，發出獵獵響聲，狀如瘋魔般地舞動起來。
“嗚嗚嗚……”
四周的狂風吹拂而過，穿入墨蕭的洞孔間，自然而然地帶起了一陣低沉的咽嗚聲，在耳邊迴盪不定。
而此刻，凌風的目光卻一直聚集在遠處的那一道黑影上面，一動不動。
“譁”的一聲，凌風雙手擡起墨蕭，湊近嘴邊，緩緩閉上了雙眸。
下一刻，一陣咽嗚低沉的嘯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