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峻,多有奇花異草,散發着無盡的香味,高峰狀如手指,直插雲霄,更似懸崖,陡峭無盡;神佑手腳並用,攀爬其上,雖偶有驚險之處,但在升龍鬥氣的輔助下,卻能安然度之。
攀到一半的時候,神佑立在凸出的一個小墩上,幾乎已忘不清地面,周圍雲霧繚繞,擡手間幾乎就可觸摸。
神佑喘息了幾下,又繼續向上攀去,越往上越覺吃力,花草樹也越少,但卻更加的珍惜,至少有幾種神佑是知道的,別忘了,他可背過米休大藥師所著的《百草綱目》!
分別就有芊莖草、梃掖花、梨羅樹,這三樣之所以被神佑數識,是因爲這三樣混合在一起後會迷惑人的心智,說來慚愧,神佑背了那麼久也僅記得十來種。
神佑當然沒有爲這些而停留,而是快速地向峰頂攀去。
當神佑喉頭乾燥的時候,神佑終於攀到了峰頂,站在這峰頂上,神佑更深刻的感受到了高處不勝寒的事實,若非他有鬥氣護體,估計片刻也呆不了。
四處白雲茫茫,天地間僅剩神佑一人,向下看除了雲外什麼也看不見,放眼四望,一片白茫無際,向上看,更是一片白的世界,呆在這其中,神佑頓生出一股渺小之感。
與世界相比,誰不是渺小的呢?
除了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活物,這就是站在頂峰處的收穫嗎?
突然,風起,雲動,神佑衣衫獵獵,髮絲飄揚,眼神似乎沒有了焦距,雲層在翻騰,狀若飛禽走獸、奇花異石,一會兒若怒龍、一會兒如雄獅,一會兒又如人,當真是千變萬化,叫人眼花繚亂。
神佑深呼了一口氣,忽然間想通了,一個人要想得到什麼便相應的會失去一些,這個世界在這方面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任你風華絕代,卻也有不願別人觸及的硬傷。
高處不勝寒的真正含義包含了太多,神佑剛纔就已感受到了許多:寒冷、寂寞、無助、逃避。
神佑再凝神到處觀望了一眼,便開始向下攀去,高峰太高,上來容易下去卻太艱難,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失足掉落下去,這麼高的結果恐怕是屍骨無存。
於上山的時間相比,下山的時間幾乎是上山的兩倍,神佑再踏在地上時,夕陽已落,只剩下半張紅彤彤的臉了。
神佑突然想起自己在頂峰上居然忘了一件事,不過也不需要了,經此攀爬,他的心情已好了不少,至少他對於孃親問他爲何被開除已沒了畏懼,他是個男人,就當挺直了腰桿面對一切!
神佑快步回趕,在即將踏入前往帝都的官道時,旁邊突然傳來了怒罵聲。
神佑快步趕了過去,透過根根大樹,看到一間房子,此時在房子口處正有一名倔強的少年怒目望着面前那三個正肆無忌憚的大笑的人,雙目中欲噴出火來。
那是三個痞匪,俱是三四十年紀,每個人手上都提着一柄馬刀,俱是滿臉橫肉。
其中一人鬍子拉渣面露黃牙,他指着倔強的少年嘻笑道:“小子,別再犟了,乖乖的讓開,大爺們也不會怎麼你家的,就是突然間想來打打秋風。”
“哈哈。”他話一說完,
兩名同伴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少年雙目赤紅,聞言怒道:“我是這個家最強壯的男人,絕不會允許你們破壞我的家,除非從我的身上踏過去!”
還別說,少年濃眉大眼,穿着破爛,裸露的身體上肌肉如棱,身材高大,比之大人也不妨多讓,確實有幾分強壯的不象話。
那人一聲冷哼,聲音也冷了起來,道:“既然你如此倔強,那便如你所願!”
那人擡手就是一掌拍了過去,少年目中兇光一閃,突然竄起,亦是一掌拍了過去。
“嘭!”
那人有些不可置信,這少年好強的勁道,竟然徒手將他震退了幾步。
這時村子裡忽然衝出來一名婦人,衣衫到處都是補丁,婦人滿臉擔心淚痕滿布地將少年摟在了懷裡,輕聲道:“虎兒,沒事吧?”
婦人輕拍着少年,淚眼婆娑,忽又轉過身來對那三人跪了下來,不斷磕頭道:“三位大爺,就請放過我們吧,去年收成不好,我們今年一定加倍奉上!”
少年倔強的站了起來,把婦人也一把拉了起來,吼叫道:“孃親,爲什麼要求這些禽獸?他們幾乎每年都要來搶掠我們,以前我還小,如今我長大了,我們不應該再屈服!”
“虎兒啊。”婦人轉過了身子,扯了少年一下,聲淚俱下的斥道,“小孩子別亂說,快求大爺原諒!”
少年見母親熱淚滾滾,雙目欲流血淚,卻倔強的不肯挪動一絲一毫,突然少年哽噎道:“今天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從軍,到了那時候,將是你們這些人的死期!”
說着,少年轉身望向了三人,渾身散發出一股逼人的寒氣,三人毛骨悚然,那是殺氣,以前只出現在他們的身上,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出現了,且這麼的濃!
三人獰笑,各自身上亮起了黃色的鬥氣罩,其中一人冷笑道:“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大的怨恨,絕對不能留!”
三人猛然撲了上來,少年回頭望了落淚婆娑的孃親一眼,眼中滿是眷念,猛的一狠心,一跺腳,衝了上來,向三人衝了上去。
然而在他之前,卻有一道藍色的身形更快,只聽見“撲撲”幾聲,等少年衝近的時候,那三人都已雙目凸出不甘的死去。
少年心下震動,擡頭驚異地看着這個出手的人。
神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遞去一個讚賞的眼神,又看了看少年與那婦人身上那殘破充滿補丁的衣物,自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金幣遞到少年的手裡,輕聲道:“你有個好母親,你也是個好苗子,一枚金幣雖然不多,但至少可以幫助你度過三年!”
那意思是這三年裡你有很多事情可做。
神佑說完後轉身離去,在他剛走出幾步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噗通”一聲。
神佑回過頭來,驚訝的發現少年跪在了地上,他孃親也正要跪下去。
神佑連忙止住婦人,又扶起少年,冷聲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都沒錯,可你這一跪卻錯得離譜了!”
少年望着神佑,希冀道:“少爺,你一定不是常人,請允許查虎
跟隨您吧!哪怕做您的奴僕!”
神佑愕然道:“你這樣草率的做出決定,可曾想過你孃親?”
查虎臉色一黯,咬了咬牙,回頭道:“孃親。”
婦人一笑,道:“虎兒,做孃的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娘都支持你!”
查虎道:“是的,我要做個象爹一樣的男人,頭頂天、腳踏地,絕不爲惡勢力而低頭,孃親,謝謝您!”
“少爺,你看,孃親都說支持我了,您可不可以答應我的請求?”查虎望着神佑希冀道,唯恐神佑不答應又補充着,“少爺你別看我這麼壯就以爲我很笨,實際上我很聰明的,而且我力大無窮,能徒手撕裂健壯的牛呢!”
末了查虎還衝着神佑鼓了鼓手臂上比饅頭還壟起的肌肉。
神佑一笑,道:“你最想幹什麼?”
查虎道:“從軍,做大將軍,讓孃親過上好日子!”
神佑深深的看了查虎一眼,在查虎快要失望的時候,道:“還不快收拾行李?我可沒有多長時間呢!”
“哦,哦,是,是是!”查虎頓時大喜,如風一般衝入屋子裡,不一會兒便現在了神佑的面前,他所帶的竟然只是一柄長近一丈的大弓與一壺鐵箭!
神佑道:“收拾好了?”
“是的,少爺,我們現在就走嗎?”查虎道。
“那你孃親怎麼辦?”神佑問道。
婦人適時出聲道:“虎兒安心的隨着少爺去吧,看少爺周身有祥氣沖天,令人想親近,一定是一個貴人!”
“可是孃親,我走了之後萬一又有痞子來怎麼辦?”查虎很憂心,突然轉過頭祈求地望着神佑,“少爺,可不可以讓孃親和我們一起上路?”
“我有說過不可嗎?”神佑回頭反問。
查虎母子頓時大喜,查母回屋就抱了塊靈位出來,說這是查虎他爹,是不能丟下不管的,頓時查虎眼眶又有些紅了。
神佑鼻子微酸,母子兩人遷居,所帶的竟然除了弓箭外就剩一塊牌位,這就是蒼月帝國這個蒼月大陸上的第一強國麼?
途中,神佑從查母口中瞭解到,查父在幾年前戰死在了沙場上,撫卹金被剝得所剩無幾,這些年來全靠着查虎打獵維持生計。那弓箭便是查父留給查虎的唯一東西了。
回到帝都,神佑面色如常,查虎卻是面帶新奇的望着所看到的一切,查母倒還好點,畢竟相對來說閱歷多了不少。這也不能怪查虎,畢竟查虎還從沒有進過帝都,縱然是賣打獵打到的物品,也只是在帝都外。
神佑拍醒了查虎,道:“別看了,只要你從軍後肯努力,這些東西,你將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真的嗎?那些小玩意我以後也能擁有?”查虎嘴角流着口水指着幾串糖葫蘆道。
“這孩子,少爺既然說了,那便是真的!”查母笑着拍了查虎一下。
而這時神佑已買了三串糖葫蘆,送到查虎的手上。
看着閃爍着晶瑩光澤的糖葫蘆,查虎眼中閃爍着喜愛的光芒,突然向查母手中塞去兩串,道:“孃親,您也嚐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