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狠狠嚥了口唾沫,將腦海中的旎念掐斷,緊了緊身上那一件罩在藤鎧內的小棉襖,定了定神,握緊了手中的長弓開始專注地守起了城來。
雪越下越大,風越刮越狂,天氣更惡劣了。
寒風如刀,颳得士兵們的臉龐生疼,但守城的兵士卻沒有任何顫抖,一個個精神抖擻地望着城牆遠方,手中的大弓被緊緊捏着。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冷風呼號,雪花紛揚,天氣漸冷,二狗子只覺頭腦越來越沉,握着大弓的手也在發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僵硬了。
“不,我要堅持下去,這不僅是元帥的命令,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讓他們笑話我!”
二狗子強打起精神,不讓自己意識模糊,牙齒都幾乎咬碎,身體越發的顫抖了,但他愣是沒有吭一聲,一雙如血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遠方。
天邊已開始泛魚肚白了,天已經快亮了。
“我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二狗子滿足地嘆息了聲,身體突然失去了重心,向下摔了下去。
“二狗子!”
突然一個人飛快地衝了過去,一把將二狗子抱了過來,差點二狗子就要摔下城牆了。
二狗子迷糊中睜開了雙眼,呢喃道:“二蛋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哈哈,我完成任務了呢!你們可不許笑我身子弱!”
二狗子一說完就昏睡了過去,嘴角還帶着一絲得意的微笑,彷彿打了一場勝仗的將軍一樣。
二蛋子聽得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邊抱着輕若樹枝的二狗子走邊哽咽道:“我們那哪是笑話你呀?我們那是爲了鼓勵你呢!我們同在一個村子,是從小就最好的夥伴,我們真心的希望來時八個兄弟回去也能八個兄弟呢!”
二蛋子說了兩句便沒有再說了,而是飛快地將二狗子抱到火堆旁,爲他驅起了寒來。
雪花飄飄,冷風號號。
神佑一陣唏噓,剛纔這一幕他自然盡收眼底,就算是二蛋子沒有抓住,二狗子也決計不會就這麼掉下城牆去的。
查虎就站在神佑的身旁,剛纔這兩個兵都是他帳下的,這會兒一見也不由一陣心酸與欣慰。
雪花紛揚,越來越大,冷風越吹越狂,天氣變得越來越惡劣。
看着遠方漸漸看得清的地方,查虎喃喃道:“少爺,你看這戰鬥什麼時候能打響?”
神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不過應該就在這幾天內,這樣的天氣我想獸人統帥是不願意錯過的。”
查虎道:“可是這些新兵很難堅持住了!我怕他們到時抗不住!”
神佑點了點頭,道:“這是一個問題,不過我想弓兵兩萬多,今夜守城應該會換人!”
查虎道:“但願如此吧,我手下這幾千人的具體情況我還是很清楚的,象這樣惡劣的天氣,他們決計堅持不了幾天就會崩潰!”
神佑拍了拍查虎的肩膀,輕嘆道:“堅持就會好的!”
“快看,那是什麼?”
突然有士兵驚呼了起來。然
後許多人都面帶訝色地望了過去。
神佑精神一震,一眼望過去,只覺好大一股白色的洪流!
地是白的,洪流也是白的,就連洪流的坐騎也都是白的。
神佑與查虎一點頭,神佑突然快速下城牆,查虎突然大手一揮,道:“快,持我令箭前去元帥營長,告知獸人來襲!”
與查虎最近的一人飛快地接過查虎手中的令箭,快步如飛而去。
剩下的兩千士兵都緊張的拉起了弓弦,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城牆下方。
這股白色的洪流正是獸人大軍,各個都身穿白色鎧甲,騎着白色坐騎,如飛而來。
眼看着洪流到了射程內,查虎面無表情,大手一揮,口中大喝:“射!”
而後查虎自己也伸手搭箭,飛快地射了出去,竟然一點也不比別的士兵慢!
可是這輪箭雨的作用根本就不顯著,狂風呼號之下,箭都偏離了原來的目標,反而射中的卻是別的獸人。
查虎面色沉凝,髮絲都被吹起,但他仍然只是沉着的揮手讓弓兵射箭。
固然射箭沒有多大的建樹,但總歸是能拖延一下時間。
他們現在的主要目的不是抵抗消滅掉這股獸人,而是拖延時間等到瓦可到來。
第一輪箭雨只射傷了大約百人左右的獸人士兵,第二輪卻多了點,主要是距離近了。
然後是第三輪,接着是第四輪。
事實證明傳令兵的速度是非常快的,第五輪箭雨射出去的時候,瓦可就已經匆匆趕來。
在他的身後是一隊親衛士兵,查虎自動的讓了開來,將最佳位置留給了瓦可。
瓦可眼神銳利,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危機,大手一揮命令道:“快,散開,各自防禦!”
原來這個時候獸人已經距離鐵血戰堡很近了,雖然爲此付出了上兩千人的代價,但這個時候獸人也作出了反擊。
前面的獸人忽然散開,在他們的身後是一架架投石機,且投石機上已經載了幾大塊體型巨大的石頭。
瓦可眉頭一跳,這可不是普通的投石機,獸人沒道理會擁有這樣的巨型攻城器械,不然以前這樣攻城不知會節省多少的兵力。
這一架架投石機前前後後足有三排,數量絕對是上千架,而他們的目標全是鐵血戰堡的城牆。
弓兵非常的服從命令,瓦可一喊出口的時候,他們就已各自散開,許多人都有些驚異地望着城牆下那一架架投石機。
忽然間,投石機動了,只見一快快巨大的石頭被投石機高高地彈起,直向城牆砸來。
滿天都是石頭的影子,就連雪花也在這一刻被封擋在了外面,城牆上許多人身上都亮起了鬥氣罩,都是爲了防止發生意外。
二蛋子瞥見一塊大石頭罩了過來,頓時嚇得頭皮發麻,身子都忘記了反應。
“哼!這點石塊而已!”
瓦可突然一拂手,一道紫色鬥氣劃了過去,直接將那塊巨石擊成了齏粉,粉末灑滿了二蛋子的頭頂,二蛋子卻呆若木
雞,恍如在夢中。
瓦可輕聲一笑,朗聲道:“不要驚慌,他們的巨石不多,等巨石過後就是我們反擊之時!”
瓦可剛一說完,又是一輪石頭雨蓋頂而來,黑丫丫一片,令得城牆上黑暗了一瞬,瓦可身上紫色鬥氣流轉,時不時地一指點出,解救一下處於危急之中的弓兵。
饒是如此,但奈何巨石如雨,瓦可縱然是大劍師,也不可能照顧到所有人,有幾個不幸的弓兵被巨石砸中。
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被一石頭砸成了血泥,血液四濺,濺到了戰友們的身上、臉上。
這一幕幕血腥的景象全都落在了還活的人的眼中,每一個活着的人心裡都忽然之間涌出了一股火,那是怒火,他們本就是戰士,戰士當與人拼殺時死亡纔算是死得其所,可是這會兒還沒有正面交鋒就已折了些人手,這實在是令人憋屈!
許多人都已握緊了雙手,趁着石雨的空隙,突然長弓搭箭,如滿月,然後一箭射出,弓弦都發出了“嘣”的聲響。
哪怕依然有雪花阻擋視線,哪怕依然有狂風吹偏準頭,可這是許多弓兵的含怒一箭,這一箭的力量縱然是雪花與狂風也不能阻擋與改變!
這一輪箭雨無疑是建樹最大的一輪,已經有許多獸人喪生在這一輪箭雨之下。
不等弓兵再次射箭,又是一輪石頭雨蓋頂,巨石遮蓋蒼穹,砸在城牆上咚咚作響,可是鐵血戰堡的堅固常人難以想象,就算是這樣的巨石落在上面也只是發出了大響留下了一點白色的痕跡而已。
獸人有些騷動,顯然是爲雷霆軍團這突然間的反擊有些震怒,接着石雨一陣快過一陣。
很顯然,在獸人看來,雷霆軍團的趁機反擊惹怒了他們,所以他們的石雨連貫在了一起,儘管有獸人軍師曾說這種投石機不可接連使用,但現在他們是什麼也不想管了。
這對於雷霆軍團來說無疑是一場滅頂之災,巨石如雨,成片成片而來,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他們反抗、反倒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弓兵的死傷已開始加劇。
但這個時候,唯有等待,只有等待獸人的石塊投完,這種石塊太過巨大,一輛投石機絕不可能承受太久。況且這種石頭也不方便帶着。
瓦可大聲道:“做好準備,獸人的石頭就快投完了!”
在城門內,騎兵在前,步兵在後,聽到瓦可的話語,各自都挺直了胸膛,做好了最佳的準備。
瓦可說的不錯,獸人的石頭馬上就快投完了,當最後幾塊的時候,投石機突然出了故障,竟然再也彈不起石頭了,儼然成了一副爛器械!
瓦可目中兇光大盛,手中突然多出了兩杆令旗,一杆爲青色,代表着騎兵,一杆爲土黃色,代表着步兵。
眼見越來越多的投石機廢棄了,瓦可突然一揮手中的青色令旗,口中大喝:“開城門,騎兵出擊!”
城門轟然而開,神佑等胸中充滿了豪情,各自手中長槍高舉,口喊“殺”聲衝了出去,如風一樣向獸人逼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