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江湖不就是在那市井之中,山裡可沒有江湖。
幾天後,蘇白一行人到了長安,望着眼前的大城,感覺與南玄城又有不同,同是一州首府所在,南玄城差了不止一籌,雖然只是城牆高了不到三米,城門寬闊五米,但撲面而來的磅礴氣息,卻不是南玄城能夠相比的。
入城之後,大氣厚重的底蘊更加明顯,蘇白其實說不出有什麼明確的感受,就是覺得長安比南玄城高大上!
此時早就卸了船,一罈罈酒搬上了馬車,秦君蓉朝蘇白說道:“蘇大哥,你在這長安無親無故,不如去我家吧!”
蘇白覺得對方實在熱情,摸了摸鼻子道:“君蓉,這怕是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就這麼說定了,走吧。”秦君蓉不容蘇白反對,拉着蘇白衣袖就走,後面跟着秋伯丫環,以及車隊。
秋伯望了一眼拉着蘇白衣袖的自家小姐,表情若有所思,卻沒有說什麼,小丫環鼓着腮幫子,嘴裡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一行人穿街過巷,蘇白目光朝四周望去,耳邊是秦君蓉的介紹,讓他對長安城有了初步的瞭解。
“長安城很大,大體分東南西北四個城區,不過除了西區比較混亂,百姓稍微貧窮一些外,其他的三個城區沒什麼分別。”
“我家在城南,再過兩條街就是,若是想買東西的話,最好去城北。”
“城裡還有幾個武館,江湖人士也經常出入,不過打打殺殺的事情城裡基本不會發生的。”
秦君蓉想到什麼說什麼,比較混亂,蘇白撿能聽的聽兩句,他並不打算在長安待很長時間,也就不會像在南玄城那樣,瞭解的十分詳細。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終於到了秦家,望着眼前的高大府邸,蘇白便清楚,這秦家果然是大戶人家,是長安城數得上的大富之家。
硃紅大門前站着兩個小廝,一個一溜煙迎了上來,另一個則跑進府裡報信。
“小姐您回來了!”
秦君蓉應了一聲,指揮下人將馬車上的酒卸下,搬進後院,一部分則運去了其他地方。
府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大羣人迎了出來,爲首者是個婦人,雖然保養的很好,但已經能夠看出老態,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
看到秦君蓉後,婦人眼眶瞬間紅了,推開扶着她的丫環,朝秦君蓉快步走來。
秦君蓉撲到對方懷裡,嘴上卻笑道:“母親,我回來了!”
婦人拭了拭淚,嘆道:“不讓你出去,你偏不聽,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秦君蓉連連搖頭,得意道:“怎麼會有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母親,這是我結交的朋友,叫蘇白。”
秦君蓉指了指蘇白,又對蘇白介紹道:“蘇大哥,這是我母親。”
蘇白有些尷尬,抱拳道:“伯母好,在下蘇白,這個……是君蓉的朋友。”
秦母仔細打量了一番蘇白,笑着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轉頭對秦君蓉道:“行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我也不說你什麼了,你跟你爹說吧!”
秦君蓉臉色一變,似乎對自己父親有些畏懼,吐了吐舌頭道:“爹身體好點了嗎?”
秦母嘆了口氣,神情有些黯淡,說道:“還是那樣。”
秦君蓉臉色一暗,沒有說話,一行人回了秦府。
蘇白也跟了進去,秋伯咳了一聲,說道:“蘇少俠請跟我來,我給你安排房間。”
蘇白怔了一下,覺得秋伯在秦府的地位應該不低,剛剛秦母雖然沒有和他說話,但卻點頭打過招呼,要是一般的下手,不會如此的,現在對方居然親自給他安排房間?
他雖然不明白,還是點頭道:“有勞秋伯了。”
秋伯嗯了一聲,領着蘇白穿過前院,從左邊的迴廊進了後面的院子,拐了兩處小院後,來到一個頗爲幽靜的院子,院子中有一小塊花圃,此刻已經是四月份,花圃中開着粉的、白的小花,很是漂亮。
秋伯說道:“蘇少俠對這個院子可還滿意?”
蘇白連連點頭,一眼就看出這院子不是一般人住的,如此獨院,絕對是給貴客居住的,他哪裡有不滿意的地方,實在太滿意了!
只是更加不明白,秦家似乎好的過分了,秦君蓉熱情一些也就罷了,可能是年紀小,初次離家,結交朋友自然會熱心真摯。
但秋伯可不是秦君蓉,而且對方是個高手,是老江湖,怎麼也隨着秦君蓉胡鬧?
可惜秋伯沒有給他發問的機會,見蘇白點頭,說道:“那蘇少俠就安心住在這裡吧,有什麼需要直接找下人就行。”
說着便緩步離去,明顯是不想多說,蘇白心裡納悶,搖了搖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趕了一個多月的路,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船上,蘇白身體雖然不是很累,但心理卻有些疲勞,此刻暫時安頓下來,也不再去想其他,一頭栽在牀上,片刻就進了夢想。
一覺醒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蘇白伸了個懶腰,洗了把臉,頓時清醒,外面有人敲門,蘇白推開一眼,是個小廝。
小廝恭敬道:“蘇公子,小姐請你去前面用餐。”
“好,前面帶路。”蘇白也沒什麼收拾的,帶了“破曉劍”就跟着對方朝前廳去。
前廳中除了秦君蓉和秦母之外,還有兩個男子,見到蘇白來了,秦君蓉連忙起身,笑道:“蘇大哥來啦,我給你介紹,這是我三哥秦君英,四哥秦君豪。三哥四哥,這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朋友,蘇白蘇大哥,蘇大哥武功很高的!”
秦君蓉當初女扮男裝的時候,說的的不是假話,她不是秦家的五公子,而是五小姐。
秦君英和秦君豪年齡相差不大,都是二十多歲,老三五官線條硬朗一些,老四則比較柔和,身上都有一種貴氣。
蘇白抱了抱拳,說道:“兩位秦大哥好,在下蘇白,這次打擾了。”
秦君英點了點頭,笑道:“不用客氣,小妹她在家裡被寵壞了,這次多虧蘇兄弟照顧。”
秦君豪則只是點頭,沒有說什麼,頓時柔和的面容顯得冷然起來,蘇白客氣兩句,也沒有放在心上。
酒菜上桌,秦君蓉是知道蘇白喜歡喝酒的,特意取了一罈“燒刀子”放在蘇白面前,蘇白喝酒已經成了習慣,也培養成了興趣,有時候不喝甚至難受!
況且他喝酒可是爲了修煉內功,也就沒有客氣,秦家兩位公子敬酒,他是來者不拒,甚至喝的更多!
秦君豪目光一亮,說道:“想不到蘇兄弟還是同道中人!那今晚可要不醉不歸了。”
秦母一直安靜坐在一邊,大戶人家的女人,在這種場合,雖然是長輩,還是不怎麼說話的,此刻卻是搖頭道:“君豪,少喝一點,醉了自己難受。”
秦君豪哈哈一笑,雖是點頭,但顯然沒有放在心上,很快秦母就吃好,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秦君蓉也累了,自己去休息,就連秦君英都已經離去,最後蘇白沒有想到的,竟然是剛開始比較冷淡的秦君豪陪他喝酒!
兩人其實話並沒有多少,就是酒來就幹!也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喝酒本來也不需要廢話!
等到兩人喝了一罈,秦君豪目光更亮,此刻他柔和的面容才顯得真實起來,拍着蘇白的肩膀道:“蘇兄弟,你覺得我小妹怎麼樣?”
蘇白看出對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但他卻還非常的清醒,表情一僵,他自然是知道對方話中意思的,此刻卻強笑道:“秦兄這話說的,君蓉自然很好,不過我們只是朋友關係,行走江湖,萍水相逢,能夠交給朋友很是難得。”
秦君豪卻是雙眼一瞪,不滿道:“蘇兄弟叫什麼秦兄!這是見外,叫我聲四哥,或者君豪哥都行!”
蘇白哭笑不得,知道跟一個喝了酒的人計較這個是不對的,有時候酒就是這麼神奇,能夠讓兩個剛認識的人,迅速成爲兄弟,蘇白只能稱呼對方秦四哥。
聽蘇白改口,秦君豪這才滿意,卻沒有忘記之前的話,再次問道:“蘇兄弟,你老實說,我那小妹到底怎麼樣!”
蘇白也還是一樣的回答,只是朋友!
秦君豪嘿嘿一笑,說道:“我沒有說你們不是朋友,現在是朋友,但以後就說不定了,可以再進一步嘛!”
“秦四哥不要開玩笑了,我想君蓉也只是想結交一個江湖朋友吧。”蘇白連連搖頭。
秦君豪也點頭,“蘇兄弟你不知道,我那小妹十分要強,前不久……前不久父親出事,家裡有些亂,她就看不過去,非要幫家裡生意,呵呵,要是需要她幫忙,我們這些當哥哥的是幹什麼的!”
“但拗不過她,只好讓她去,臨走之前我隨口說了一句,做生意也好,行走江湖也好,兄弟朋友纔是最重要的!你之前從來沒有這種經歷,在外面遇到了事,找誰幫忙?”
蘇白聞言頓時恍然,怪不得剛遇到秦君蓉時對方古古怪怪的,原來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