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相馬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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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雷豹的心情有些低落,雖然它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當它真正與前主人分別的時候,才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悲意。

但這是沒有辦法的,它是通靈的靈駒,自然知道買賣之事乃是你情我願,前主人家中已無餘糧,如果再養它那確實是供應不起,如果賣了它,既能給呼雷豹找一個好歸宿,也能緩解家中的開支。

這都是無奈之舉,世間有很多無奈之事,包括呼雷豹自己,其實並不喜歡吃野草,它更喜歡吃肉,在它通靈之後便曉得,自己或許與其餘的馬匹不太一樣。

只是,前主人家裡窮的都快要吃杆糊了,哪裡又能供應肉食呢,每日的一些粟米緊巴巴的扣着吃,而前主人的父親更是因爲前主人是女子身,不想傳她學識,只讓她每日勞作,認爲一婦人得學識乃是對天地的大不敬,雖然呼雷豹不知道那個糟老頭子爲什麼抱着這種詭異的觀點,但這畢竟是主人家的事情,它一匹小馬,哪裡來的插足份?

抱着那一點傳承入土,死了估計還要被人刨出來吧?

呼雷豹動了動身子,感覺到不遠處的陰冷氣息,不由得輕輕顫了顫。

這個人讓它十分不舒服,可現在這個人確是自己的新主人。

宛如從黃泉帶來的冰寒氣息滲透到這片溫暖的人間,呼雷豹低下頭,越發的感覺到這個人的詭異與恐怖,但對方有時候還會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自己,並且發出輕微的讚歎聲。

“天駟啊....這世上的寶馬通靈之後,有幾匹能有天駟相?那匹玉胭脂死了便也就死了,一匹良馬還稱不上當世名駒,但是你不同.....”

“我會好生培育你,希望你也不要辜負我的栽培,有朝一日,你會成爲如同穆王八駿般的強橫靈馬,超梭天地之間,遊於三桑之土,生死翻轉,縱然化作白骨,也可爲我而繼續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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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蒼白的臉孔,漆黑的雙目,透露出的卻是一種灼熱到極致的目光,就好像要把呼雷豹生吞活剝,連骨帶筋一併吃下,這自然讓小馬渾身猛地一縮。

它感覺到前路或許是一片黑暗,縱然擡起頭,也只能見到浩蕩的深淵。

.......

司馬氏源於西周,曾爲官職之名,司馬,司徒,司空並稱爲三有司,同時也與司士,司寇同稱爲“五官”,而這個官職最早演變成稱謂,其實是因爲周宣王時期的程伯休父,他當時執掌國家軍隊,佐政輔國,權勢重大,後來程伯休父攻克了許方,立下大功,周宣王便允許他以官職爲姓,而這個程伯休父.....

他的祖上,也是重黎氏!

風姓,程氏,與程某人同出一源,祖上倒追幾千年,說不定還是一家人。

程氏與荀氏還有一定的關係,晉國的荀氏支脈曾經採食於程邑,後來就用程爲姓氏。程伯休父掛了之後,他的子孫內有一部分以官爲姓,稱司馬,另外一部分則繼續以國土爲姓,稱程。

當然,司馬氏的祖上還有源自於齊國田氏的,陳氏的.....但總的來說,大部分是爲改姓,或者效仿程伯一樣以官爲姓氏,而趙國邯鄲的這匹司馬氏,自然就是晉國遺老,當年三家分晉,司馬氏跟隨趙氏落戶,也就在此紮根,自然不可能和齊國司馬氏有太大的關聯。

司馬名便是邯鄲司馬家的家主,也就是程氏的遠親,此時這位家主正和家族中另外一人交談,同時快步走向門戶處。

出司馬氏門戶不遠,一面容英武的年輕人正向此方行來,他頓時駐足,目光一亮,隨後大步上前,哈哈笑道:

“夝兒離鄉久矣,風塵萬里,雲煙百地,今日方得始歸,吾心甚慰!”

到來的年輕人上前拱手:“勞叔父遠迎,夝不勝惶恐。”

來者叫做司馬夝,夝者,晴也,雖指一意,都言無雲,但一者爲晝一者爲夜,實有錯注。

【雨而夜除星見,從夕從生,夜曰夕生,是爲夝。】

這名字的隱喻,其實暗暗有萬里星河之意,恢弘磅礴,不可謂不大也,這同時也代表着司馬夝在家族中被寄予的厚望。

周代命“名”的五個原則:名有五,有信、有義、有象、有假、有類。

這是魯國大夫申儒在回答桓公問名時提出來的,意思是根據其出身特點,或從追慕祥瑞、託物喻志、褒揚德行、寄託父輩期望等幾個方面比照取名。並且提出七不,即“不以國、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隱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幣”來取名。

比如司馬名的“名”之一字,有出名之解,實是隱含“聞達天下”之意。

“夝兒,此番你從稷下學宮歸來,可見得諸位聖人?可得過某位聖人傳以衣鉢?又或無有大賢引你爲大夫?亦或.....”

他語氣有些激動,同時很是開心,司馬夝則是微翹嘴角,緩緩壓手:“叔父莫急,還是說一說家族之事,侄兒聽聞,叔父今年欲獻趙王蜀國赤布,但如今卻遲遲不曾染出,可是姚先生處出了什麼岔子?”

司馬名引司馬夝進入家族門戶,其餘諸隨皆爲陪襯,但無人敢言此事不對,司馬夝在前年進入稷下學宮,爲一位賢人看重,覺得乃是可塑之才,便引薦於荀子,於是荀子便刻意與司馬夝見了一面,當然後者當時是不知道是聖人當面,便被套了一些話,問的是天人之辯,即《天論》之中的天與人的關係。

問他如何看

而司馬夝的回答是這樣的:

“我聞儒門尊奉一位天主,稱曰昊天,與楚國東皇太一相抗,而所謂昊者,廣大無垠,包容萬象,不矜不伐,不愧不怍,天爲人之寄託,人爲天之臣民,如百姓於天子,如牛羊於牧民。”

“既然如此,昊天如此有德行,那它治下的臣民百姓,是否就與它一樣了呢?”

荀子便迴應:“天行有常,不爲堯存,不爲桀亡,天有天職,人有人本,既然如此,你認爲天人不可混爲一談?”

司馬夝:“我認爲荀聖的觀點與孟聖的觀點應當互補而不是排斥,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旁人,身而爲人,要時刻保持自我清醒,這樣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而這樣我們就可以靠近昊天的昊了。”

荀子笑了笑,便走掉了,最後當司馬夝知道那個遇到的路人居然是荀子的時候,他也十分的震驚,同時,在他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荀子給予他的評價也已經下來了,曰“守道”。

自此,司馬夝進入稷下學宮,開始綻放一段獨屬於他自己的光華。

司馬名聽聞司馬夝的詢問,搖頭道:“之前送來的幾匹布匹褪色,這等次品,難以獻上,此事似有詭譎.....我命他重染,然姚老頭言辭不善,讓我不要催促,可我不催促怎麼能行,這眼看着大祭的時間就要到了......

“而且,除去布匹之外,今年也未曾選得上上之馬,只能以上中之馬進獻.....”

司馬夝微微一笑,對司馬名道:“布匹不難,如果姚先生取不出來,那便由小侄來想辦法。”

他目光微閃,腦海中,浮現出那紅袍年輕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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