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何爲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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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當真是昏了腦袋。”

程知遠心中暗暗思忖,同時眉頭微皺,感覺到一陣無語。

殺了自己換取秦王孫,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是最優解,自己的地位並不如秦王孫,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在政治問題上,背景關係被無限的放大,越王勾踐與荀子名義上是自己的師父,然而真正到了關乎於國家選擇的地步,那自己的政治分量,依舊不如嬴異人。

別看嬴異人是一個不受歡迎王孫,安國君二十幾個子嗣中屬於可有可無的邊緣人,但政治的問題不看你受不受寵,只看你本身後面站着的勢力是誰。

在大的戰略問題上,對於秦國來說,嬴異人就很值錢了,他是一個完美的藉口,是秦國名正言順攻擊楚國的“大義”!

不是如孟軻所說,說春秋無義戰麼?

那秦國這次如果真的發兵,就是尊奉大義的“正義之戰”!

名正言順,事可成!

而自己呢?越王雖強,但劍門高手自己都內部不和睦,獨來獨往成性,數年才聚集一次,想要依靠劍門高手顯然不切實際,越王本身是天下劍宗第二,個人戰鬥力毋庸置疑,然而在大兵團作戰中,個人的武力值真的還能起到大作用嗎?

精氣神明是會被耗盡的,並不是無窮無盡,何況秦國也有許多強大的劍宗,他們一對一遠不是勾踐的對手,但是如果羣起而攻之呢?

稷下學宮,荀況本人代表一種態度,但他會爲了自己一條性命,而把所有學子的性命都搭上嗎?

而且楚國乃神道本宗,楚國國力確實是稍弱於秦,但東皇太一是如今世上仍舊活躍的“兩天帝”之一!

天齊淵,東皇門,除去這兩位之外,其餘的天帝要麼被關了起來,如白帝;要麼已經被抹除,如清微,北斗,鈞天;要麼消失不見,如星辰主;要麼如中央昊天,早已衰弱不堪。

東皇手中握着的神道戰力,堪稱世間神道的兩極之一!

稱他與天齊淵爲“神道兩天平”,一點也沒有錯!

而且,東皇太一本身能活躍到如今,在諸天帝衰落消亡的時代,依舊保持着鼎盛,足以說明他與其他天帝不太一樣。

“一切按最壞的打算,人不能把事情總向好處想,這樣會出問題。”

程知遠就是如此,他把一切都作最壞的打算,當然,有一個問題,是楚王不知道的,也無法對等的信息。

至少目前不對等。

自己是嬴異人的“先生”,那麼自己被殺,嬴異人被送還回去,此時,嬴異人本身的意見已經不重要,如果秦王有意思要攻擊楚國,那麼他自然會讓嬴異人“爲師報仇”。

這同樣是大義!爲師復仇,天經地義,誰也說不出問題,而且同樣可以“奉天子以討不臣”!

所以程知遠說楚王真的是昏了腦袋,他現在殺自己,不管殺誰,都是不明智的決定。

但原因在於楚王不知道這期間的情況,他或許認爲,自己與秦王孫不過是同行罷了。

“項氏都知道了秦王孫是我家御者,可楚王卻不知道?”

程知遠好整以暇問出這句話,項炬則是解釋道:“神道之中有我諸宗間者,神道知曉之事,我等自然也知道的,至於我王......”

項炬半句話沒有說完,但大致意思誰也不是傻子。

貴族們擁戴楚王,但此代楚王,本事實在是有限,常常反覆之下,且不說是屈景昭三貴,即使是項氏,也必須多留心眼,很多事情不敢告訴楚王,更是不能告訴。

“若不如此,不足以與諸神計較。”

程知遠有些訝異的看着他,項炬笑了笑,他張開嘴,在他的舌頭上面,有一個鬼畫符一樣的圖案。

“神也有聽不得的句子。”

項炬這句話並非虛言,他的笑容不褪:“我與先生在這裡談話,有些他聽得見,有些,則會聽岔了去,從方纔開始,至下個一刻之內,先生與我,不過是在談論楚國的.....風土人情罷了。”

“宗族之中,總有些不同之法,不可爲外人道。”

程知遠心道項氏不過是新貴,但居然有這種秘法,或許這正是楚王把他們提拔起來,作爲新興的第四貴族的原因所在。

“你這麼告訴我,不怕我投了神門,告訴衆神?”

項炬聽着程知遠這句話,搖了搖頭,鄭重道:“先生絕非此類中人,從開始先生不欲與我夜談時,便可知先生秉性,先生性格嚴謹且做事不願意出差錯,故我與先生交談,我自己是把心放在肚子裡的。”

“且於情於理,先生都沒有幫助神門的理由,諸神從開始時便要算計先生,但我等不過是想與先生合作,故而開誠交談,不耍陰謀詭計,先生也不必有所顧忌。”

程知遠點了點頭,他沉吟一會,忽然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更要去一次王宮了。”

項炬頓時愣住,而後大爲不解:“先生,你這是何意?”

程知遠似乎是隨口說的:“富貴險中求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項炬啞然,隨後誒呀一聲大喊,而邊上項爍聽得很不自在,此時惱火,嘲諷道:“你這天子使者,怎麼好歹不曉!我王現在心絃彎繃,精神緊張,那刀斧手都已經埋伏好,你以爲你這天子使者的身份,在我王面前,真的好使嗎!”

“我大兄是要救你性命,你卻硬要向前闖,讓你不去楚王宮,你倒是還來了脾氣?”

項爍牙齒直磨,氣的癢癢,而項炬制止了他,對程知遠繼續勸誡道:“先生不必如此急躁,今日先生說自己身體有恙,不去見王,如此我等便可入宮,面見我王,陳說利害,使他回心轉意,說到底,此事終究由神門而起,先生不過是來送一冊卷宗,這事情如此之小,何必大化?”

程知遠道:“你知道秦王孫是我御者,那你大致也該猜出他和我什麼關係,徒弟有難先生能袖手旁觀?”

“神道不講道理,擄走秦王孫,我不管他們心中打的什麼算盤,起碼這個虧,我是不想吃的。”

程知遠指着項炬:“項氏的人情我依舊接了,我麼,要讓楚王曉得,其實殺了我是很不划算的買賣,他會死的更快,拿我的人頭去換秦王孫.....你不是說了嗎,楚王是出此‘下策’,我今日入宮,便是要告訴他.....何爲上策!”

程知遠看着有些不知如何開口的項炬,對他道:“昔年張儀三入楚國,楚懷王被張儀欺騙,氣的要活剮了他,最後還不是聽了張儀的第三次進言?”

“張儀說得,我說不得麼?只是我素來怕死,還請項氏借我一人。”

項炬道:“....先生心意已決?那便由項炬與先生一併....”

程知遠擺了擺手:“不不不,不是你,而是他。”

說罷手指一指還有些懵逼的項爍,程知遠道:“還是請舍弟陪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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