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問題應該比較明瞭了。劉春和LISA是情人關係,而Lisa和柳如燕是非常好的閨蜜關係。從Lisa的描述中不難看出,Lisa其實是知道柳如燕的一些私人隱私秘密的,所以,Lisa極有可能知道柳如燕和謝天的關係,且知道儲諾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那,萬一Lisa在和劉春的交往中,無意間透露了這個關鍵信息,則劉春很可能會利用這個信息點。
畢永祥對劉春有知遇之恩,以及作爲老闆,畢永祥把劉春當成了患難兄弟,這一點,劉春極爲感激。在知道畢永祥生意陷入困境,且謝天在追責畢永祥的情況下,劉春肯定會幫畢永祥想辦法。再加上劉春的身體狀況,他想好了,利用犧牲自己,來報答畢永祥,同時,他也可能通過此次行動獲取一筆財富,作爲自己身後留給妻子孩子還有情人的遺產。
因爲觀察到趙諄和胡曉娟進出柳如燕家的事情,再加上跟蹤趙諄,獲知趙諄擁有氣味嗜好這種怪癖,劉春利用這一點要挾趙諄。趙諄就範後,又利用胡曉娟對自己的喜好和無畏行爲,直接讓胡曉娟幫忙騙走儲諾。再然後,胡曉娟將儲諾弄暈放置在水果超市。等到凌晨,胡曉娟將陳慧灌醉,藉口和趙諄出來吃宵夜同時送東西來水果超市,接着將儲諾轉移。
而趙諄開着張芸的車子回到住處,便什麼也不用去管,因爲劉春會從張芸的車子裡繼續將儲諾轉移。
在整個過程中,真正動機作案者劉春沒有直接作案,且利用了非常巧妙的安排,將自己置身於整個計劃之外。讓人幫助自己完成行動的同時,也留給了自己更多的操作空間,也給了警方辦案更多的干擾項。
那現在的問題就是找到劉春。但是現在多方出擊,趙楚渝不知道自己丈夫在哪,Lisa不知道自己情人在哪,謝天不知道自己對頭在哪,就連張芸也是一頭霧水,並不知道自己車輛被人用來犯罪。
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在杜克施等四人緊急集中後,四個男人必須要拿出一個方案了。
“剛纔我們分頭出擊,已經找到各個當事人瞭解情況,但是現在無法獲知劉春和畢永祥的具體位置。如果時間拖得越久,對儲諾的安全非常不利。”薛凱神色緊張,他重點看了一眼謝鍾陽。見到謝鍾陽神情更是焦躁,“鍾陽,柳如燕現在的情緒如何。”
謝鍾陽道:“她非常着急,而且已經在崩潰的邊緣。看得出來,她非常在乎自己的女兒,如果不能儘快把她女兒找回來,我甚至擔心她會做出一些更極端的行爲。”
羅小軍道:“如此看來,我們沒有進一步激化柳如燕的心理,倒也不算壞事。”
“可是爲此我們多花了不少時間來確定柳如燕謝天等人的關係。”
杜克施這番表達,肯定又引來謝鍾陽的不滿。現在謝鍾陽明顯對柳如燕帶有傾向,任何不利柳如燕的話語,都會引起反感。
薛凱不想成員在此時還有鬥嘴,便把話題引回來道:“離儲諾失蹤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根據孩童營救黃金時間原則,綁架而非販賣兒童的黃金解救時間是二十四小時內。但是此案劉春綁架儲諾針對的目標是謝天,所以,在劉春還未提出訴求之前,儲諾應該暫時安全。只是,這種安全也僅僅是相對和暫時的,一旦孩童出現情緒激動,引起綁匪的恐慌,甚至激化綁匪的心理,則綁匪很可能會對孩童不利。我需要你們儘快想出一個辦法,讓劉春設法現身。”
謝鍾陽提出自己的看法:“可不可以通過趙楚渝還有Lisa的情感攻勢,讓兩人通過公共媒體對劉春喊話。”
但羅小軍立馬否決道:“情感攻勢的前提是情感可以帶來更好的後期憧憬。但是劉春已經得了癌症,且不利於醫治,意味着他的後期憧憬渺茫,在這個時候利用情感攻勢,我擔心不僅不會讓劉春主動現身,反而會讓劉春知道警方目前已經徹底盯住了他,增加劉春的心理壓力,讓其情緒激動,做出對儲諾不利的行爲。”
“小軍說的沒錯,我也不贊成情感攻勢。”杜克施道,“現在劉春已經把自己擺在了亡命之徒的境地,我們應該從亡命之徒的角度思考劉春,畢竟他認爲他命不久矣。如果可能,我們應該設法讓劉春暴露行蹤,從而對其實施堅決抓捕。”
謝鍾陽立馬道:“但是堅決抓捕極有可能傷害到儲諾,如果儲諾有事,你讓柳如燕怎麼活。”
杜克施堅持道:“對方是亡命思想,如果你不行動的更加果敢,只能是眼睜睜看着他作惡。”
“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這麼說,哼,別忘了,當初你媽被綁匪劫持,你不也堅決拒絕強攻。怎麼,你媽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不是命嗎。”
“謝鍾陽,我媽當初的情形和這次不一樣。那次是綁匪內部存在可利用的條件,可以先分化再行動,但是這次只是劉春一個亡命之徒,你如何分化他的內心。”
“那是你根本不想去想辦法解決問題,說到底,你只是自私。如果換做你媽或者是你關心的人,你絕對又是另一番說辭。”
“我看你纔是自私,我們都看出來你對柳如燕的態度不一般。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所以把儲諾的命看的比其他警員又或者謝天這些人的命都重要。如果不對劉春採取堅決行動,就等於眼睜睜看着我們警察到處受罪,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你特碼放屁,老子比你清楚我在做什麼。”
“夠了!”啪的一聲,薛凱一巴掌拍在設備桌面上。
設備車內剛纔的爭執瞬間變成了死寂的氣氛。薛凱的憤怒寫在臉上,即使他非常看重自己的兩個天才手下,但是都這個時候了,兩個人還在這件事情上爭執不休,這簡直就是因爲自己的情緒影響整個小組的行動。所以那一刻,薛凱用力的用手指先後點着兩人道:“謝鍾陽,我不管你對柳如燕到底產生了如何情愫,但是現在我要你記住,你首先是一名警察,你自己得先控制情緒。杜克施,我也要讓你記住,謝鍾陽比你先進組,也比你在警隊待得時間更長。他作爲前輩,你必須要給與足夠的尊重。既然你們兩人現在都不想認真討論事情,只想爭吵,那你們就給我閉嘴。除了你們兩個,我們小組還有其他優秀的人才,你們不想幹,有人想幹。小軍,你是我們小組中測商最高之人,我相信,你也是最聰明的一個。我現在只想聽聽你的想法。”
杜克施和謝鍾陽的爭吵的確讓羅小軍很尷尬。他喜歡小組的氛圍,但是他本身相對而言不喜歡說話。一般這種時刻,他更不想發言引起關注,可是薛隊直接點名,羅小軍不說話不行了。
抿了抿嘴脣後,羅小軍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後道:“其實不管是否要對劉春採取何種行動,我們首先都得確定劉春在哪。而如何知曉劉春在哪,除了利用各種設備搜索劉春之外,我們只能讓劉春自我暴露。如何暴露?之前我們只想到了劉春這條線,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畢永祥這條線也可以用。劉春要對畢永祥報恩,他就不可能忽視畢永祥身邊的人。”
發散思維是一種非常好的思考問題手段。之前杜克施和謝鍾陽都太鑽牛角尖了,甚至於只想着鬥氣,都忘了如何轉換角度,特別是杜克施,一貫最擅長髮散,卻在此時走進了死衚衕。所以,當羅小軍點出這一點後,他頓時醍醐灌頂,可他剛想開口,就聽見薛凱凌厲的眼神,還有厲聲道來:“閉嘴。小軍,你繼續說。”
薛隊已經剝奪了杜克施繼續發言的權利,現在他們幾個人,都得老老實實聽着羅小軍如何說。
羅小軍繼續道:“畢永祥平時不怎麼回家,且和妻子關係不好。從我們調查畢永祥妻子的情況來看,反正他們夫妻情分早就名存實亡,畢永祥妻子甚至有點巴不得畢永祥出事,這樣她好直接繼承畢永祥的財產。所以,指望利用畢永祥妻子這一招怕是沒用,可是畢永祥的父母卻可以利用一下。我們可以想象,現在存在兩種可能。第一種,畢永祥和劉春是合作作案,那畢永祥其實也在走向犯罪。劉春是亡命思想,但畢永祥可是身體好好的,他的路還長。對劉春無法採用情感攻勢,可是對畢永祥我們可以使用。假設我們利用畢永祥父母對畢永祥喊話,從而讓畢永祥產生動搖,那可能在此期間,我們通過畢永祥獲知劉春的動向。第二種可能,如果劉春是獨自作案。那現在畢永祥也失蹤,則可能是劉春的計劃。所以說,畢永祥現在也在劉春手中,但是劉春當然不是對畢永祥不利,而是在臨死前,對畢永祥交代什麼,且讓畢永祥看着自己對他的付出。那同樣的,畢永祥父母對畢永祥的喊話,會讓畢永祥內心產生波動,他的這種波動,會影響到劉春。假如畢永祥由此主動勸導劉春收手,那我們又可以得到機會。”
這個分析非常靠譜,薛凱點頭道:“很好,現在只有小軍的腦子還算清楚。如今已經過了十二點,在這個時候再去勞煩老年人,怕是不妥。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得準備一下如何行動,天一亮,我們便馬上去找畢永祥父母。把一切準備妥當,我們需要對劉春採取最終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