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軍瞠目結舌的看向火光,樓下竄起的火苗,讓他有一種窒息感,這種窒息感甚至超過了他在高處的眩暈感,不由的讓其火冒三丈,破口大罵道:“我答應了你,一個人上來,爲何你還要傷害無辜!”
“是我傷害無辜?”安路權詫異的指了指自己,他原先平靜的臉上流露出些許失望,搖着頭道,“你以爲下面的爆炸是我所爲?”
“不是你還能是誰!安路權,你還要害死多少人!”
羅小軍有些失控了,失控後的他完全不同於以往,讓起自己都覺得陌生。安路權更是如此。他想象中的偶像應該是睿智和無比冷靜,怎麼可能在此時缺乏最基本的判斷!可是又一想,安路權不由得笑了,因爲他意識到羅小軍的失控,恰恰證明自己已經超越了偶像。羅小軍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爲安路權掌控着案件的走向,這已經把羅小軍快要逼瘋了。
“哈哈,羅警官,你有些讓我失望了!診所的爆炸確實不是我所爲,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是誰幹的。”
還能是誰幹的,除了羅德生,難道還有人能秘密安置*在診所內部?但是羅德生爲何這麼做!嗡的一下,羅小軍腦袋就跟被什麼東西重重擊打了一般,他的腦袋炸疼,不由得自己給了一拳。
蠢!羅小軍,你自認爲自己聰明,可是卻怎麼犯了如此愚蠢的錯誤。羅德生是安路權和羽西愛的秘密私人醫生,這意味着安路權和羽西愛的很多秘密,羅德生都是知曉的。他甚至參與了部分行動。所以說,羅德生和普通的遊戲成員不同,他雖然被安路權掌控,但是從莫種意義上而言,他也能掌控別人。當羅德生知道警方要來自己診所抓捕安路權和自己時,羅德生想要幹嘛?昇華!畢竟,他也是死亡遊戲的參與者。而到了這一步,他覺得,他這一輩子已經滿足了,該邁向下一個生命階段了。他是早有預謀,他也隨時做好了昇華的準備,只待這一刻。
大意了!所有人的關注點都放在安路權是否對其他人有威脅上,卻忽略了羅德生也是一個瘋狂的自殺遊戲參與者。羅德生把自己和其他人都炸死在診所裡了。
“瘋子,一羣瘋子!”羅小軍心痛道,“全世界各地存在無數個死亡遊戲組織,這些遊戲參與者漠視生命,大部分唯我獨尊!然而,你卻把更多失意者拉入了死亡遊戲組織,看着他們去死!你是何等的冷酷無情。”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冷酷無情的!羅警官,你不會今天才意識到這個世界瘋子很多吧!哈哈哈哈!”滲人的笑聲從安路權的口中發出,他搖了搖手機道,“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如果我動了一下手指,幾個小時後,相信就開始有學生因爲承受不住壓力而去自殺了!每個人的世界都有極爲齷齪的一面,只是大部分齷齪一面都被我們壓制在黑暗之中。我們都清楚,如果黑暗消失,這些齷齪之事浮出水面,我將不會是我,你也不會是你,都如禽獸一般,*裸的生活在莽荒世界中。”
這句話直白的將很多問題擺上檯面,確實,人無完人,這個世界幾乎沒有聖人。因爲法律和道德的約束,讓我們知道有些事情不可爲,而又因爲黑暗,讓我們將一些做過的事情掩飾起來。但是,你的內心和某些行爲,真的沒有被人唾棄過?
羅小軍有些懷疑自我了!是的,他也做過齷齪之事。那些事情想起來,現在還覺得臉紅,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但是好在沒人知道。假如全世界都知道了那些事,那羅小軍還如何。
吞嚥着唾沫,想象着那些可怕的瞬間,羅小軍雙腿開始顫抖,他怕了,他覺得自己彷彿現在就*裸的站在大衆面前,毫無保留的將自己黑暗一面展現出來。
“羅警官,所以,你還覺得好人和壞人有區別嗎?這個世界已經是這樣,那我讓他們去昇華,放棄失意去求得新生的機會,難道有錯嗎?”安路權繼續對羅小軍進行語言攻擊。
這種攻擊,也上升到了洗腦的高度!作爲一個大學城死亡遊戲組織的幕後BOSS,語言煽動洗腦是他的基本功,現在面對偶像,他更想表現自我。
“好人和壞人沒區別?那我是什麼?”
“對,那你是什麼?你是一個警察,難道你就沒做過齷齪惡劣的事情?別逗了。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你早就理直氣壯的讓我把槍放下,可是你一直沒有這麼做!”安路權大聲咆哮,又用槍用力的點向對方道,“大家都是混蛋,全世界都是自私者。那我們就把所有人的道貌岸然全部打碎,讓我們一起迎接新的世界不好嗎。”
“不好!”嘴脣在顫抖,牙齒在打顫,羅小軍的聲音帶着哆嗦。他知道現在有些失控,可是他還知道,他是一個警察,剛纔安路權也幫他確認了這一點,警察的職責就是制止犯罪,保證社會的穩定,“大家都是混蛋,可是混蛋也有大混蛋和小混蛋!你並非非常自私,你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存在感罷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安路權真的有些不屑了。到了現在,他開看了,面前的偶像不過如此,“羅小軍,我以前確實很崇拜你,也很想成爲你。可是後來我明白了,人都一樣。其實自我進入城市大學起,我就收買很多人的隱私。這其中,我也收買過你的隱私!所以,我對你也很瞭解,你的一些秘聞,我真的很有興趣。”
“你在要挾我?”
“哈,要挾?不,我可以要挾其他人,但是絕對不會要挾你。正因爲如此,我才讓你一個人來到天台和我見面。”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才能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我?”
“別急嘛,我會告訴你怎麼得到這些東西。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和你玩一個遊戲。這個天台上有一樣對我很重要的東西,你猜猜是什麼東西!如果你能在三分鐘內猜到,我就立馬將手機交給你!”
三分鐘?這個天台雖然空曠,但是畢竟空間很大。更重要的是如此高的頂端,誰知道安路權會把東西放置在哪個角落!還要猜到是什麼東西?不,這不是普通的問題!
羅小軍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他確實要冷靜了!即使已經不像自己,可是還要清楚他是個警察,他需要挽救更多人的性命。而也就是這一巴掌,打的羅小軍腦袋一震,這一震,把他震明白了。
三分鐘?或許不要三分鐘!只是,羅小軍並不確定這就是正確答案。
“我有幾次機會?”
“不限次數,只需要在三分鐘內找到就行。”
要的就是這句話!放在平時,羅小軍足夠自信,可是現在,他有些心虛,就得需要給自己留後路。不限次數,算是安路權給羅小軍留的後路了。
腦海中閃回畫面後,伸出手,羅小軍指着安路權衣服上的口袋道:“在診所辦公室見你的時候,你的口袋並不是鼓起來的。但是現在,你的上衣口袋明顯鼓了起來,且露出了一角。我相信你是刻意露出一角,自作聰明的在給我提示。如果我沒看錯,那應該是車票!這些火車票和飛機票記錄了你的行程,同時也記錄你被人肯定的歲月!”
安路權臉上肌肉在抽動,他的嘴角也在抖動,嚥了幾下唾沫,他不是很理解的搖搖頭:“你爲什麼要這麼說?”
看見對方搖頭,羅小軍心中一寒:“你先告訴我答案是否正確。因爲我只有三分鐘。”
等到了安路權的點頭,才讓羅小軍才瞬間釋放了。閉上眼睛,他慶幸那一刻他終於大腦清醒了。安路權對他的洗腦終究被抗拒,羅小軍沒有消沉下去。
“青春期解離性漫遊症,這是你自己親口對我說的症狀。這種症狀最核心的問題便是因爲缺乏存在感和被認同感,而導致自己行爲偏離自己預期。可是這種偏離預期在別人看來並無異樣,除非是有人真正懂你出現的這些細微差別!我想那個懂你的人,就是羽西愛吧!否則你如此受到女生歡迎,還不停的收到別人寄給你的個人寫真,卻單單對羽西愛情有獨鍾?這顯然說不通。”
在安路權浮出水面後,羅小軍查過安路權,其中自當也包括安路權的出行記錄。他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雖然安路權基本上沒有和羽西愛有共同出行的記錄。但是卻存在很多羽西愛先行,而安路權沒過多少天便也前往該處的現象。還有,即使有羽西愛沒去過的地方,但是在羽西愛社交平臺提及的地方,安路權也都儘量前往,這絕對不是巧合。
“你是在追尋懂你人的腳步。你喜歡羽西愛,卻又不想彼此受到束縛,是因爲你們的這種喜歡,更多的是一種互相理解!羽西愛有分離轉換性障礙,所以,她會經常忘了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爲。但是羽西愛又是一個非常聰明和敏感的人,這一點從她在我演講上的發言就可以看出。分離性轉換障礙和青春期解離性漫遊症雖然存在不同,可是,也都可以歸納到一種精神癔症狀態。敏感聰明的羽西愛在逐步認清自我的同時,其實也漸漸看清了身邊的你。她知道你也是個病人,一個精神上的病人。而你也看出羽西愛同樣是病人,一個身體上的病人!於是,你們開始有了共同的話題,共同的世界,甚至於產生了所謂的愛情!”
在羅小軍訴說的同時,安路權將手機先放入口袋,其後摸到了鼓起來的口袋。當他將裡面的東西掏出來後,陰冷一笑,擡起頭,用力的舉槍對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