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東陽身的殺機,風都忍不住雙眼一縮,他實在是想不通,擁有仁心的東陽,一向都是雲淡風輕的東陽,怎麼有如此強烈的殺機,算是身爲入聖初境的自己也無法擬。
強烈的殺機,讓風都莫名的產生一種錯覺,彷彿整個天空都變成了血紅色,且有無數黎民百姓的哭喊和怒喊,他們的痛苦,他們的絕望。
無形的殺機過處,那些四散而逃的士兵紛紛倒地,如狂風吹過麥田,橫掃一片。
看着面前的慘劇,無論是原屬風旗下的軍隊,還是從東臨王軍隊篩選出的士兵,都是冷漠的看着,或許他們眼都流露出不忍,可他們卻選擇沉默,也唯有沉默。
足足十幾個呼吸,漫天的殺機驟然散去,懸在半空的東陽,也隨即吐血,神色更加蒼白。
一道黑色閃電驟然從雲層落下,停在東陽身邊,正是黑鷹。
東陽也立刻扶住黑鷹,這纔沒有讓自己墜落。
再看地面,那足足將近二十萬的士兵,全部倒地身亡,他們身沒有任何傷口,只有滿臉的驚慌和絕望。
東陽淡漠的目光掃過遍地的屍體,他眼同樣有不忍,但他必須要這樣做,在這個亂世,在這個爭權奪利的皇朝,想要不再讓同樣的悲劇降臨在無數百姓頭,他必須殺一儆百,必須要警告天下,濫殺無辜百姓者,殺無赦。
爲此,即便背無惡名,也在所不惜。
東陽的目光隨即落在那些本屬於東臨王旗下,現在依舊活着的那些士兵身,道:“你們能在如山軍令下,依舊堅守自己的道德底線,值得我東陽敬佩!”
“你們走,不管你們以後做什麼,哪怕只是一個貧民百姓,我也希望你們能如今天一樣,無愧於天地人心!”
聽到東陽的話,足足數萬人的士兵並沒有一個人離去,而是在交頭接耳,討論着什麼。
足足片刻,一個身披鎧甲,看似是將軍的人越衆而出,突然對着半空的東陽,半跪於地,朗聲道:“我們生爲軍人,沙場纔是我們的埋骨之地!”
“還望閣下收容我們,繼續履行我們的使命,拯黎民百姓於水火,救國家危難於倒懸!”
隨即,其身後的數萬軍人也齊刷刷的半跪於地,齊聲道:“我們願拯黎民百姓於水火,救國家危難於倒懸,懇請閣下成全!”
琅琅之音,那是他們的選擇,他們的使命,他們寧死無悔的誓言。
東陽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些人,隨即回頭看向風旗下的軍隊,道:“你們願意收容他們嗎?”
“我等願意!”
“那好,你們留下,希望你們永遠記得今日所言!”
“永不敢忘!”
看着兩軍匯合,東陽隨即對黑鷹說道:“小金,下面還有一個入聖初境的魔族屍體,別浪費了!”
聞言,小金眼神一亮,點點頭,隨即落下。
風也來到東陽身邊,道:“你沒事?”
“還好……”
風點點頭,目光掃視一眼下方漫山遍野的屍體,輕嘆道:“你這樣做,恐怕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東陽悠悠一笑:“晚輩不在乎那些虛名!”
“希望有人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東陽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他纔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想,他之所以決然殺了近二十萬士兵,只是爲了給那些死在他們手的亡靈,以及被他們逼迫成爲難民的無數百姓一個交代。
已經遠離戰場數十里的東臨王和荊仲也在放目眺望戰場的方向,以他們的能力,自然能感知到戰場的情況。
“好狠……”
東臨王的神色異常陰沉,自己的軍隊徹底是完蛋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東陽那狠辣的手段,一下子滅殺二十萬士兵,儘管那些士兵都是罪該萬死,但放眼天下,還沒有什麼人,敢一次性用出如此大的手筆。
荊仲也是輕嘆:“他這是要警告天下,濫殺無辜百姓者,殺無赦!”
東臨王冷哼一聲,道:“看他如何去堵天下悠悠之口!”
“未必……或許他這樣做,真的要背無惡名,但至少,他此等做法,會在天下百姓心豎立無可動搖的地位!”
“古人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今日之舉,足以贏得天下民心,或許會有修行者對此不以爲然,但只要能贏得無數黎民百姓的心,那足夠了,如此一來,在他的支持下,當今天子之位,將無人可以撼動,即便最後有人強行奪取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不得民心!”
東臨王卻陰聲一笑:“那又如何?如今這場亂世,可不是什麼黎民百姓能夠決定的,夏天子的位子坐與不坐也無關緊要,這是兩個族羣的戰爭,也是兩個世界的碰撞!”
聞言,荊仲深深的看了一眼東臨王,道:“王爺真的和魔族有所聯繫?”
“怎麼?你也要故作清高?”
荊仲淡笑道:“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清高也談不,但我還是人族的一份子!”
“既然王爺和魔族有關係,那請恕在下告辭了!”
東臨王眼冷光閃爍,但對於荊仲的離開,他也沒有阻攔。
“可笑,什麼人族,什麼魔族,只有自己的修行纔是王道!”東臨王冷笑一聲,也隨即離開。
戰場,那些還活着的士兵,都開始動手挖坑,這可有足足二十萬具屍體等着他們掩埋。
至於朱應連同另外三個超凡的魔族屍體,則是全部進入小金的肚子裡,尤其是朱應的屍體,那可是入聖級別的魔族,對小金來說,絕對不亞於靈丹妙藥,只要能將屍體的力量完全吸收,至少也能讓他進入超凡高境,甚至直接進入超凡巔峰。
而風帶着東陽重返軍營,併爲其安排一個營帳暫作修養。
東陽現在的情況,可謂是慘不忍睹,這是內在表現,他的五臟六腑,他的全身經脈都傷的頗重,加最後爲了殺二十萬士兵,他更是傷及了神魂,如今只能慢慢修養了。
而發生在戰場的事情,東陽滅殺二十萬士兵的事情,則是快速向四方傳播。
距離戰場最近的雨宮最先得到消息,沐飛雨、沐清陽他們在聽到如此瘋狂的消息後,均是被鎮在當場,久久不語。
“他真狠……”最終,視東陽爲知己的沐飛雨,也不得不吐出這麼三個字。
之後,劍門、刀山、紅山也先後得到消息,他們的反應,同樣是雨宮好不到那裡去,不管是雲荒七子,還是入聖高手,每個人都被這則消息狠狠的鎮住了。
“他真狠……”這是他們對東陽唯一的評價。
這則消息以暴風式的速度傳播,凡是聽到此消息的修行者,都是對東陽做出了相應的評價,那是狠辣無情,且這份狠辣絕對是前無古人。
或許在歷史,有不少修行者的雙手佔滿了血腥,但絕對沒有一個修行者能一次滅殺二十萬士兵,尤其是東陽還是長生觀的主人,放眼歷代的長生觀主人,也沒有哪一個如他這般狠辣無情。
與修行者的評價不同,絕大部分的黎民百姓則是對此拍手叫好,因爲戰爭,他們纔是最大的受害者,尤其是已經被戰爭荼毒的難民,更是疾呼蒼天有眼。
大夏皇城的金鑾殿,姬無瑕高居天子之位,下方武百官分立兩旁,一名武官正在彙報前線傳來的消息,衆人聆聽,殿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直到彙報完畢,這名武官才退回隊列,同樣是低頭不語,不做任何評價。
天子之位的姬無瑕,神情淡漠,無悲無喜,沒有人知道她心是怎麼想的。
短暫的沉默,姬無瑕還是悠悠開口,道:“衆卿有何看法?”
隨即,一名官越衆而出,恭聲道:“啓稟陛下,長生觀東陽滅殺二十萬士兵,其心之狠毒,世所罕見,必須加以懲戒,方能堵天下悠悠之口,彰顯我天朝威嚴!”
姬無瑕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淡然道:“朕知道了,你退下!”
但此人還沒有退下,又有一人走出隊列,恭聲道:“陛下,東陽其心可誅,萬萬不能留!”
“哦……還有誰覺得東陽該誅?”
下面的武百官頓時低聲議論起來,他們都是官場的老油條,哪一個不知東陽和姬無瑕的關係,哪一個不知東陽如此狠辣滅殺二十萬士兵,其有爲姬無瑕解難的原因在內,如今,在金鑾殿竟然要揚言懲戒東陽,這不是自找難堪嗎?
再說,東陽又不是朝之人,他是長生觀主人,放眼天下,或許有人能殺他,但絕對沒有人能懲戒他,誰也沒有這個資格。
最終,還是沒有人繼續攻擊東陽,而那兩個官,則是滿臉的正氣凜然,彷彿東陽不死,不足以平天下民心。
“這麼說來,是沒有人覺得東陽該死了?”
聞言,那兩個官立刻跪倒在地,其一人朗聲道:“陛下,如今天下多難,軍更是用人之際,東陽卻如此狠心,一舉滅殺士兵二十萬,其心不言自明,是要動搖國本,陛下不能不查!”
“說完了?”
本來自:///html/book/41/41711/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