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暗暗自嘲一番,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任何人看待事情,都不能做到十全十美,同樣的問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十個人有十個角度,那一百個人有一百個角度,無數人有無數個角度,一個人看的在全面,也不可能無數人更多,有所瑕疵和遺漏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至簡守護,既然能成,那本是單純的真元罡芒,成了我最強的防護手段了!”
東陽暗想一番,重新拿起那十丈石勺,重新探入冥河之,並立刻舀起一勺冥河之水,並再一次感受到那強大的屍氣透過石勺侵襲自己身外的罡芒,但效果卻明顯減弱不少,現在的罡芒剛纔毀滅之力,被侵蝕的更慢。
那感覺像是,之前的毀滅之力像是血肉之軀,屍氣像是那強酸,兩者相遇,血肉之軀被侵蝕的很厲害,而現在施加至簡之道的罡芒,像是一塊石頭,雖然還會被強酸腐蝕,但效果卻不可同日而語了。
東陽神色一喜,將勺的冥河之水倒入空間漣漪,隨即對一旁的綠綺說道:“綠綺,謝謝你了!”
聞言,綠綺知道至簡之道取得了毀滅之道更好的守護作用,輕笑道:“不用,我不過是一個提議而已,具體還是你去做!”
“不……一個提議,對我來說是一種明悟,爲我撥開一層迷霧,理該感謝!”
“那好吧,你的謝意我接受了!”說着,綠綺咯咯一笑。
東陽也是一笑,繼續他之前的動作,舀起冥河之水,然後倒入空間漣漪,一次一次又一次,明顯之前輕鬆不少,儘管還是會消耗真元來維持。
紅塵居內,慕容芷羽一干人等,都在看着東陽的一舉一動,紅綾也在,只是他們最初那單純看戲的心態已經發生了改變。
“不錯,孺子可教!”紅綾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
慕容芷羽隨即開口,道:“前輩,他本擁有繁簡之道,現在只是運用而已,對他來說並無什麼實質性的改變,前輩爲何這樣說?”
紅綾笑了笑:“你說的不錯,他本擁有繁簡之道,現在只是在運用,但對東陽來說是一種明悟,一種在至簡之道的明悟,或許現在並不能爲他帶來什麼實質性的改變,但我敢肯定,這一次會讓他在至簡之道有所收穫!”
“在你們看來,東陽現在只是多了一種對至簡之道的運用方式,可在東陽看來,一種明悟,代表着一個方向,綠綺的話,是爲東陽打開了一個至簡之道的方向,讓他在至簡之道,不再束縛於一點之!”
慕容芷羽神色一震,儘管紅綾沒有說東陽會因此收穫什麼,但點明一個方向,對修行者來說,明悟今後方向,要直接提升實力還要重要。
莫小云幽幽一嘆:“妖孽的心思,我們不懂!”
“不過,他是我大哥,我理所應當的接受了!”
小翼斜睨莫小云一眼,道:“東陽那妖孽般的心思,我們是不懂,但你這丫頭片子的心思嗎?是不放過任何機會爲自己增光的機會,好像他厲害,你能變厲害似得!”
莫小云不以爲意的得意一笑:“他厲害,是不能把我也變厲害,但他厲害,我沾光,我有面,我驕傲啊!”
“可惜你早晚是要離開他的!”
聞言,莫小云的神色頓時一黯,小翼說的沒錯,她來天璣洲是爲了尋找自己的父親,若是達成所願,到時候肯定會和東陽分開,再說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自己和小翼、幻靈不一樣,幻靈是在紅塵居內落根,不會離開,小翼在外又沒有什麼朋友,自然也不會輕易離開。
但很快,莫小云重拾笑容,道:“無妨,有相逢有分別,有分別也還會有重逢,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聞言,在場的衆人都忍不住當場失笑,尤其是狐小靈更是笑的花枝亂顫。
小翼笑罵道:“你這丫頭,愛人之間的話,你說出來是什麼鬼?是不是喜歡你的無敵大哥了?”
莫小云翻了翻白眼,道:“大哥有心人,我纔不會橫插一腳,再說也插不進去,還是安心做一個妹妹的好,我說那樣的話,只是打個喻而已!”
莫小云話鋒一轉,對紅綾說道:“前輩,您不能直接從外面抽取一些冥河之水進來嗎?”
紅綾笑笑:“當然可以……不過,冥河之水的卻是放在長生戒內會更合適!”
“那……”
“你是想說長生戒爲何不能直接抽取冥河之水,還需要東陽這麼麻煩親自去做是嗎?”
莫小云乾笑一聲,道:“是……”
“我能從冥河直接將屍水抽取過來,長生戒自然也可以,他沒有那樣做,是有些事,需要東陽親手去做才行,若是遇到什麼事,都需要我們來幫他,那是害他了!”
紅塵居內的事情,東陽是一無所知,他現在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取冥河之水面了,一勺一勺又一勺,不斷的將冥河之水裝入長生戒內。
忙活一陣子,東陽要休息一二,然後繼續,這樣忙忙停停,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當天色漸晚,東陽也不得不徹底停下,夜晚即將降臨,不適合他再繼續下去了。
東陽將那大勺子也裝進長生戒後,那一人高的空間漣漪消失不見,若非東陽的身體稍顯乾枯,根本找不到之前忙活的痕跡。
東陽掃視一眼周圍,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可以暫時藏身的地方,這讓他有些皺眉。
東陽隨即散出神識,想要在附近找到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度過今晚再說。
無形的神識,順着冥河延伸,一直到千里之外,纔在冥河岸邊發現一座百丈高的荒山,本來這應該是一個較好的藏身之所,但現在,這裡正發生着一場戰鬥,一場牽扯數十人的混戰。
“什麼情況?”
“綠綺,我們去看看情況!”
綠綺應了一聲,隨即消失,東陽也騰空而起,快速離去。
千里距離,對於東陽來說,也是片刻時間而已。
當東陽來到現場,看到荒山周圍正演着一場有些混亂的戰鬥,沒看出來到底是幾方人馬,更像是數十人各自爲政,各打各的。
而且,數十人的戰鬥,周圍竟然連一個旁觀者都沒有,彷彿來到這裡的修行者,都參與了戰鬥。
“什麼情況?”
東陽去過那麼多地方,親歷的戰鬥更是不計其數,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啊……”
一聲慘叫響起,一個修行者本來正和對手廝殺,卻被另外一個人襲擊,當場隕落,血灑荒山,屍體墜入冥河。
東陽仔細掃視一眼這些修行者的神情,眼神不由的一縮,這些人的神情完全一樣,那是瘋狂,無所顧忌的瘋狂。
“果然不對勁!”
東陽的目光從這些廝殺的修行者身移開,轉到下方的那座百丈荒山,可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荒山,因爲在冥河岸邊,根本是寸草不生,哪裡會有什麼貓膩。
帶着懷疑,東陽繞着荒山轉了一圈,當他來到冥河空,看到荒山面朝冥河這一面的時候,突然發現在半山腰崖壁,竟然綻放着一朵花,一朵足有臉盆大小的花朵,像是貼在崖壁一樣。
不過,這朵花卻不像常見的花朵那樣美麗動人,這朵花像是一張臉一樣,而且還是一張鬼臉,其很像眼睛的地方,更閃爍着妖異的綠光,詭異而又猙獰,
東陽在看到這朵鬼臉般的花朵後,甚至還沒有仔細瞧個明白,腦袋轟的一聲,意識立刻變得蒼白,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重新浮現,但心卻有一種無法壓抑的怒火與瘋狂火速爆發,急速的充斥他所有情緒。
“不好……”
東陽頓時大驚失色,急忙閉雙眼,識海的神魂,立刻溢出一股浩瀚的氣息,仁者氣機謹守本心,這才讓那快速侵襲他神魂的憤怒和瘋狂情緒止住。
緊接着,東陽神魂的仁者氣機開始慢慢壓制那種瘋狂的情緒,逐漸將其逼出他的神魂。
仁,是東陽心的根本,是他七情六慾的定海神針,因爲心有仁,所以他的七情六慾,他的善惡兩分,處在一個絕對的平衡狀態。
因爲他心有仁,不管善與惡,哪一方面增加,他的仁都能將其重新歸位,所以他有時殺伐果斷,有時悲天憫人,非善非惡。
仁,人心之本,萬惡不侵,因爲心有仁,東陽能修煉七情煉魂術,肆意汲取他人之七情六慾,無論是善還是惡,因爲這些都無法撼動他心的仁。
足足過了片刻,東陽神魂那急速增加的惡念,在仁的壓迫下,重新恢復到最初的狀態,與善平衡。
感覺那種急速增加的惡念徹底平息之後,東陽纔算長舒一口氣,並直接睜開雙眼,且目光再次落在崖壁的那朵鬼臉般的花朵。
這一次,東陽無論是身,還是神魂都已經被仁者氣機覆蓋,所以他再次去看那朵花,沒有了任何感覺,彷彿那是一朵普通的花,若非剛剛親歷了一場危機,東陽也很難想象這麼一朵花,竟然擁有在瞬間改變一個人的能耐,且是無聲無息。
“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