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的排查,整個雪鴞城都被雪鴞部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東陽的蹤跡,這也讓芮華明白,再想從擁有大量人數的城內找出東陽,看來是不可能的了,剩下的唯一一條路,是死守南門,只是這樣,他也並不覺得萬無一失,只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每一天,從南門進出的所有人,都經歷着有史以來最嚴格的排查,誰也不能例外。
而且在南城牆,還有一個個雪鴞部落的族人來回巡邏,不給任何人翻牆而過的可能。
這一過是半個月,這麼長的時間,也早已讓雪鴞部落下的心情弄得煩躁不堪,誰也不能確定東陽是否還在城內,若是已經不再,自己這樣的堅守沒有了意義,若是現在撤走的話,萬一東陽還在城內,那等於將其放走了,現在真是守也不是,不守也不是。
而隨着一場暴風雪的降臨,在南城牆巡邏的那些雪鴞部落族人,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忍受那刺骨的風雪,堅守在城牆。
“也不知道那東陽還在不在城內,倒是苦了我們兄弟了!”
“可不嘛……今晚風雪這麼急,還要在這裡守着,若是平常,都已經在酒館裡喝着酒吃着肉,那感覺可現在爽的多了!”
“都是該死的東陽害的……”
兩個青年站在高高的城牆,裹着厚厚的皮氅,承受着刺骨寒風的洗禮,那呼嘯的風雪如冰冷的刀子一樣,時刻刺激着他們的神經。
但這是族長的命令,他們也只能照做,現在抱怨幾句,來發泄一下心的不滿。
在他們相互嘮叨的時候,在那狂風暴雪之,在他們丈外,一道幽靈般的影子一閃而過,消失不見,彷彿那是風雪。
“咦……剛纔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一個青年輕咦一聲,立刻走了過去。
“什麼東西?這種鬼天氣下,會有什麼東西?”另外一人掃視一眼周圍,因爲風雪的緣故,他所能看到的區域很是有限,也沒有感受到什麼異常,除了風雪外,那還有什麼東西。
那個青年來到丈外查看一下,什麼都沒有發現,城牆的白雪都平整如昔,然後他又探出頭往城牆外看了看,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別疑神疑鬼的了,若是東陽還在城內,都已經待了半個月,要走也不會選擇這種鬼天氣,過來繼續聊!”
“也是……或許是我太多慮了!”青年搖搖頭,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他們的扯淡。
殊不知,在他們的正下方,在那外牆的牆根處,一道和雪一樣顏色的身影緩緩起身,擡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城牆,隨即轉身離開,消失在那茫茫風雪之。
次日清晨,下了一整天的狂風驟雪終於停了,整座雪鴞城都披了白色外衣,看是如此的美麗。
城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可在這份寧靜的時刻,一聲驚叫突然從南城牆下傳來:“不好了……”
聲音很響亮,並驚動了很多人,且很快,有一道道身影御空而來,並最終在城牆下落地,爲首的正是芮華。
芮華一落地,看到刻在城牆的幾行字:“感謝貴族半月招待,感激不盡,今夜離去,還望貴族勿念,東陽敬!”
這段話寫的倒是客氣至極,但現在看到這段話的人,卻沒有任何的喜悅,只有憤怒。
半個月的死守,數天的全城排查,幾乎動用了雪鴞部落的全族之力,最終只是得到這麼一段話,這豈不是在告訴他們,你們這半個月的努力,全是無用之功。
“他這是不是故意讓我們認爲他已經出了城?實則還在城內!”
芮華搖了搖頭,道:“不會,他若是要故弄玄虛,早這樣做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更何況他也不是一個會故弄玄虛的人,他既然故意留下這段話,說明他已經脫身!”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結束排查,一切恢復正常!”
持續半月的嚴格排查,以東陽的安全脫身,而宣告結束,同時也向世人宣告雪鴞部落用全族之力的阻攔,還是沒能攔下東陽。
發生在雪鴞城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被隱瞞,且很快在傳遍極北之地,再一次讓東陽這個名字,傳進每一個修行者的耳。
尤其是東陽一腳踹飛超凡高境的事情,更是讓衆人對東陽實力的猜測,再次提高。
半年前,在北海樓,東陽連殺七名超凡,第一次讓他的實力揚名整個極北之地,如今相隔半年,東陽再一次以實際行動證明他沒有原地踏步,境界雖然不變,但他的戰力依舊在提升,已達到真正媲美超凡高境的地步。
這讓那些旁觀者驚歎,讓那些覬覦東陽的人心驚,因爲他們已經明白,自己千方百計想要算計的人,是何等的一個妖孽。
“真是妖孽……”飛雪部落的宇月聽到從雪鴞城傳回的消息後,只能仰天長嘆,她現在終於明白,自己想要超越東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耶律夢聽到這個消息,只是淡淡一笑,只是俏臉還帶有些許驕傲,因爲她是那個驚動整個極北之地之人的學生。
而飛雪部落的族長宇明河則是又借這樣的消息,狠狠的訓斥一番族內的年輕子弟,讓他們知道,同樣的年齡下,他們那一點點的成,在東陽面前,什麼都不是。
離開雪鴞城後,東陽獨自在冰天雪地行走了數天,纔在最近的客棧和那個飛雪部落的男子匯合,收回雪車後,繼續南下。
越往南,天氣越暖和,雖然和土相,依舊相差甚多,但極北之地的部和北部,已經是好了很多。
下雪的天氣越來越少,環境也不再只是一成不變的萬里冰封,偶爾也能遇到片片針葉林,遇到一些活躍的動物,彷彿極北之地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一個月後,一片針葉林旁,一座只有數十丈高的山峰,東陽靜靜的站在山頂,遙看從天邊緩緩升起的朝陽,兩隻雪犬靜靜的臥在他的腳邊。
日出日落,乃是再正常不過的自然景象,世的每個人都不知道看過多少次,根本不會有人去在意。
東陽也早已不知道看過多少次的日出日落,可每一次看,他看的都是那樣認真,彷彿那太陽起落的軌跡,真的有什麼吸引着他。
今天,看着那逐漸升起的太陽,看着那逐漸熱烈的旭日,東陽卻有種特別的感覺,一種久違的感覺,彷彿是那輪旭日,破開了冰封的世界,爲萬物帶來一抹寒冷之後的溫暖。
當午來臨,烈日當空,帶來的溫暖也達到一天的最頂點,這一刻,東陽那平靜的臉龐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低頭看向腳邊的兩隻雪犬,輕笑道:“我需要靜坐一會,勞煩你們安心等待!”
彷彿是在迴應東陽的話,兩隻雪犬輕叫一聲,隨即安靜下來。
東陽笑笑,隨即地盤膝,閉目靜修。
不大的功夫,東陽的身體裡傳出陣陣低鳴,如同江河澎湃,如同駿馬奔騰,如飛鳥翱翔,如萬物重生。
淡淡的白氣從其體內飄出,散於天地間。
且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身飄出的白氣也越來越濃,最終更是如霧如靄,將其身體籠罩,看似是要羽化飛昇似的。
而他身體的溫度,也是越來越高,如天的太陽,從初生旭日,到烈陽高照。
冥冥之,一點光華閃過,如同混沌的第一縷光芒,劃破所有黑暗,這一刻,東陽的神魂醒了。
神魂離體,站在山頂,看着那盤膝打坐的身體,看着身體的種種變化。
東陽的神魂微微一笑,道:“凡塵褪盡,脫俗超凡!”
神魂的視線,動肉身轉開,轉向周圍那浩瀚的天地,這一刻,他對周圍一切的感知更加清晰,如同有萬千化身,散於每一個角落,觸動萬物的律動。
“我喜歡這樣的天地!”
這樣的天地,安寧,祥和,和諧,包容,契合東陽的心,契合他的道。
幸好東陽現在的情況,沒有人知道,否則一定會驚掉一地下巴。
修行者衝擊超凡,哪一個不是全力以赴,唯恐出現意外,可東陽倒好,衝擊超凡的時候,神魂竟然離體了,任由肉身自然進行,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做,少了神魂的控制,只憑肉身的本能,是不可能衝破這一關鍵門檻,若是因爲神魂離體而導致衝關失敗,那肉身會遭到重創,甚至會爆體而亡。
算較瞭解東陽的姬無瑕,在看到這一幕後,也會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一頓,太不把衝關當回事了。
東陽自然也知道衝擊超凡的關鍵,但他的神魂不是刻意醒來,而是自然而然的醒來,那他該順應這份自然,任由肉身自然演化,失敗也罷,成功也罷,完全順其自然,無慾無求。
實際,這種事在他人身,自然會有很大的風險,可在現在的東陽身,風險未必了,因爲他的神魂境界足夠高,肉身的蛻變也在自然而然的變化着,根本不需要他刻意的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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