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依月如懵懂少女一樣坐在身邊,古秋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雙眼黯然。
他問道:“依月,你和古家人在秋葉城離開之後去了哪裡?”
一聽古秋雨問道古家的事情,柳依月的心稍稍靜了一下,正色說道:“那日我們乘坐鐵鳥離開之後,在黃叔的操作下,我們到了一個全是荒蕪沙漠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裡,但後來聽玉清姨說過,那裡好像是狄夷人的領地。”
“黃叔?是誰?”
古秋雨問道,自己的印象之中,並不認識一個姓黃的先生,至少,這個人當初在陽國時,沒有來過古家。
柳依月道:“就是那個操控鐵鳥的男子,他名叫黃佳忱,武功很高,平時也不怎麼說話。”
對於古家還有這等人物,古秋雨自是不知,但對於這個鐵鳥古秋雨雖然只是看了幾眼,但印象還是真切的,有個這個東西,就可以突然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只是不知道現在這個鐵鳥在哪裡了。
古秋雨點了點頭,繼續道:“之後呢?”
“我們在那片荒漠之中躲了大概兩個月的時間,之後便又回到了秋葉城附近,那裡有着古家的一座莊院,叫做火山山莊,聽玉清姨說,這莊院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是你父親親手經營的。整個莊院只有一條路上山,而且十分隱秘,我們就一直呆在那裡。”
“你們離開的時候,他們知道麼?”
柳依月搖了搖頭,說道:“知道,但是他們不讓我們二人這麼魯莽,可聽了先生消息之後,我和孟驚楚恨不得離開回到先生的身邊,就偷偷的先行一步了。他們現在應該也在路上,我有辦法能找到他們。”
古秋雨又問道:“你們在銘國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
柳依月蹙着眉頭,思考了一會,說道:“沒發生什麼事情,山莊位置閉塞,如果沒有人帶路,生人很難找到。只是在半年前,突然來了一夥人,帶頭的男子瞎了一隻眼睛,說話的語氣有點奇怪,像個女人似的。”
說到這裡,柳依月彷彿響起了什麼,繼續道:“對了,這夥人很奇怪,帶頭那人直接上的山,並沒有人帶路。而且,劉管事和玉清姨見到他之後,都有些不高興,其餘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古秋雨並不知道古家在銘國還有着一座莊院,他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所以不知道這件事也沒什麼意外的。但越是這樣,古秋雨心中就越發疑惑,他不知道父親爲什麼會在千里之外的銘國經營一座隱秘的莊院。
而且,在他記事的時候起,就沒見過古文斌出過遠門,僅有的幾次也都是以陽國的名義去別的國家商討一些國家事情。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又不普通的丞相,怎麼會收養這麼多的高手,在銘國修建一個偌大的莊院呢?
思來想去,古秋雨的直覺告訴他,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有着巨大秘密的人。
“看來,還是要親口問問玉清姨了,依月定是不知道什麼的。”
心中拿定主意之後,古秋雨繼續問道:“那呂庸呢?那日他逃走之後,是否找到了你們?”
提起呂庸,柳依月的神色變了變,面色瞬間蒼白了起來,說道:“是,他是回來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古秋雨面色焦急,他從柳依月的話中聽出,呂庸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呂庸師父是在我們回到秋葉山莊之後才找到的我們,那時的他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瘋子一樣,神志不清,渾身是血。無論管事劉叢博問他什麼,他都沒說。隨後,師父的瘋癲愈發嚴重了,甚至還打傷了鐵心,大家無奈,只好將他用鐵鏈封住筋脈,困了起來。”
“啊?”
古秋雨心中動容,他本就料到呂庸會出現什麼異常,卻不想竟如此嚴重。那日,呂庸在秋葉城中放出話來,說玉佩內裝的是天下最強大的武功,雖然這有慫恿周圍武者的嫌疑,但他可能知道那玉佩之中所藏的秘密是什麼。
古家被滅,根源就是在那玉佩,只要弄清玉佩之中所有的東西,自然也就知道了兇手究竟是誰,可呂庸這般模樣,顯然是被老糊塗重傷。
他連忙問道:“那玉佩呢?玉清姨應該知道玉佩的事情,玉佩在沒在他身上。”
柳依月搖了搖頭,道:“沒有,除了那一身破爛的衣服,什麼都沒有發現。”
古秋雨輕輕抓住柳依月的肩膀,雙眼微微瞪了起來,神色嚴肅的繼續問道:“你確定沒有發現?你沒有沒有仔細找過,說不定在他的體內!”
柳依月已經聽古家人所說,這玉佩是古家被滅的原因,也知道對於古秋雨的重要,見到古秋雨這麼嚴肅,一雙眼睛也紅了起來,抽泣着道:“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現。劉管事自見到呂庸起,便一直問玉佩的下落,可呂庸一個字也沒提。就連體內的各個地方我們都找了一遍……”
“怎麼會這樣?難道被老糊塗奪走了?”
古秋雨彷彿失去了渾身的力氣一般,雙手無力的垂落在地,看着眼前的篝火一陣出神。
周圍衆人也感覺到這裡的氣氛不對,一個個看向這邊,原本還有些吵鬧的營地,瞬間變的安靜了起來。
古秋雨這時也從剛纔的煩悶之中回覆了過來,見周圍人因自己的而突然沉寂,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可隨後,營地之中再也沒有任何的歡笑之聲,只有無盡的壓抑和寂靜。
這時,藥老的聲音在古秋雨心中響起。
“三少爺,你現在已經不是一人,你的言行舉止,你的情緒變動,都會影響其他人,望你遇事不驚,喜怒不形於色。”
“我知道了,藥老。”
藥老這番話令古秋雨心中稍稍明白了一些,他平常時也不是那種情緒不穩定的人,只是一旦有關古家的事情,都會令他情緒波動,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何會這樣,只將這些看作是心中無盡的仇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