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只呆呆看着圈中一羣死去的狼和狼崽子,只聽圈中人說着“這幾隻小狼崽子也得殺了。”“對,狼最是記仇,不能留。”
“嗯,殺了吧?"卻是小彩的父親趙鐵樹說道。“嗯,確實該殺。”說着小晨的父親古陽彎腰拿起地上兩隻小狼崽,正要往地上摔去。小晨一愣。
卻聽一聲蒼老聲音響起“不要殺,不要殺,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應該連小狼崽也不放過。"卻是常在古槐樹下給小晨他們講故事的白爺爺起了側隱之心,此時來阻止。
趙鐵樹卻接道“狼最爲記仇,在說小狼崽子也養不大,就是養大了也會反的。”“確是這樣。”說完古陽便順手將小狼崽往地上一摔,當即,小狼崽一聲哀嚎,嘴眼鼻流出血來,四肢一陣抽搐,便死去。
小晨心中一咯噔,手僵而放下,嗓子嗚嗚的,想喊出的話沒有喊出,看着周圍一臉興奮的大人和小孩,還有自己父親和小虎小彩,只有白爺爺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嘴角動了動,卻是揹着手走開……
“小晨,小晨,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臉色很難看啊,小晨。”小虎一臉奇怪的喊着,“沒事,我想回家,我先、我先回家了。”腳步僵硬地離開。
“小晨怎麼了,我爹好厲害,長大後我要做個女英雄。"小彩一臉興奮;“不知道,不過我以後也要做個大英雄,像蠻王一樣。"“嗯”,幻想着長大以後。而大人們則分工明確地剝着狼皮,薰着狼肉。
血滴下,順着縫隙將古槐之下染成一片暗紅。小晨向家走去,到村中坡上時,感到心中一凜、一寒,莫名其妙,始擡眼向四周望去,眼一凝,在村外西側荒山上好似有一個東西跑入了森林,不知是什麼,好向是一條……
回到家中,一直呆呆的坐着,直到母親回來,將其拍醒“兒子,兒子,怎麼了、怎麼呆坐在這,不會是生病了吧,來,讓娘摸摸,頭也不熱啊?”
聽着娘溫柔的關切的話語,小晨擡起了頭,淚水從臉頰滴落。一把抱住孃親,哭着說:“娘,爹爲什麼要殺小狼崽,殺…殺大狼不就行了,爲…爲什麼…什麼連沒斷奶的小狼崽都殺了,娘,你告訴我,爲什麼?"
“傻孩子”說着用手輕輕擡起兒子的臉,用粗糙的手擦去兒子的眼淚,溫聲地說道“我們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家,我們經不起意外,狼是最懂得報復的。
仇恨融在它們的肉與血裡,所以我們不敢放走那怕一隻狼崽子,還有,你也說了,它們還沒有斷奶,放出去也會餓死啊!”
“娘,但是”“不用說了,我爲我的兒子自豪,兒子長大了哦,懂得慈悲了,娘很開心,我們不弒殺就好了,娘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記住一條,人要感恩,感恩一切讓我們得以還活着的東西,記住了嗎?”
шωш ●тт kǎn ●co
“嗯…娘,我記住了,感恩讓我們還活着的一切。"“嗯,好了,快來吃飯吧,娘給你做了好吃的。"“娘,不是每次去收大獵都…。"“沒事,咱們吃野菜湯,讓你爹在那吃就好了。"“嗯,娘。”
一整天,小晨都在想着孃親說的話,感恩自己還活着,感恩讓自己活着的一切,小晨在心裡想,那不是要感恩天老爺和地老爺嗎?想着想着-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小晨,小晨,快出來,快出來…。”“怎麼了,小虎,出什麼事了?”,“你忘了,咱們前天理在溪邊的虎夾子…。"小虎越說越小聲“咱們快喊小彩一塊去看看,捉沒捉住什麼大傢伙。”
“好,小虎,咱們走。"小晨愣了下神纔想起那虎夾子,叫着小彩三人便向林中山澗走去。還末到“嗯,等一下,你們聽到什麼了嗎?”小晨疑惑的問道,“沒,沒啊!怎麼了?”“你聽到什麼了,別嚇我。"小彩緊張的問道,小虎卻摸了摸自己的虎頭,一臉疑惑。
“嗯,別說話,我聽聽。"“嗷”“是這個方向”小晨急忙往這方向跑去,“嗷…嗷……嗚”小晨一呆,然後拼命向虎夾子處跑去。
小虎一臉呆蒙,然後也突然跑了起了,一邊跑,一邊笑,“真…真捉住東西了。”“你們等等我,等等我。"小彩在後面緊跟着。
“嗷…嗷……嗷嗚"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小晨耳中,小晨心中越發緊張,跑上坡去,眼猛地一縮,飛快地向虎夾子處跑去,一會,小虎小彩也來到了。
小晨便看虎夾子狠狠的合併,夾着一隻小狼崽,狼崽二三個月大,一條後腿被虎夾子牢牢夾着,血流了一片,小狼崽拖着拽着虎夾子向山林深處爬去,卻被綁在樹上的草繩緊緊拉着。
看見三人過來,也只是擡頭看了看,“嗷嗚嗷嗚"地叫了兩聲,“真的真的抓住了一條狼崽子,太厲害了,看我爹還修理我不。”小虎臉上有汗,但仍一臉興奮,喘着粗氣說着,“是啊,是啊,爹-爹一定會誇我們的,我,我們太厲害了。”小彩滿臉嫣紅,小嘴一張一合。
小晨擡頭望了他們一眼,走到小狼崽旁,雙手拿住虎夾子,用力向兩旁掰去,小狼崽一聲痛嗚,一口咬住小晨左手“啍",“啊,小晨,我打死你這狼崽子。”說着擡腿向小狼崽踹去。
“小晨,你沒事吧,小晨。"小彩一臉慌張,在小虎腳落下之前,小晨擡背擋在小狼崽與小虎之間。用右手輕輕的扶摸着小狼崽的頭。
“小晨,你幹嘛,快閃開,讓我打死它。”“小晨,小晨,你怎麼了,快讓開,啊!你手流血了,快讓開啊!讓小虎打死它。”
“別說話,沒事的,放心好了,它只是一個小狼崽子,不是成年狼,沒事的。”說着,用手輕輕撫摸着小狼崽的頭,眼睛平靜地看着小狼崽。
也許是一分鐘、或十分鐘,小虎小彩急的不行,小晨卻只是撫摸着小狼崽,輕輕地與小狼崽對視着,慢慢的小狼崽低下了頭,嗷嗚一聲鬆開了嘴。
小晨靜靜的看着小狼崽,嘴角微微翹起,手仍撫摸着小狼,口中輕聲的說着“不要怕,沒事的,不疼的,我把它掰開,然後就好了。”
手輕輕放在虎夾子兩旁,“我要用力了,可能會有點痛,別怕哦。”仍輕聲說着。“嗷嗚”小狼崽一聲哀嚎,向前那個蹣跚幾步,“呼,沒事了。"原來卻是小晨猛一下掰開了虎夾子。
“小晨,小晨,沒事吧?"“小晨,你怎麼能把小狼崽放開呢?"小彩、小虎都一臉懵然急切地說。“沒事,放心好了,我很好。”
說完,彎腰抱起地上奄奄一息,臥在地上的小狼崽,看着它的後腿上面被夾開的傷口。抱起它一邊走向小溪,一邊繼續輕撫着小狼崽的頭,它的毛髮。
來到小溪後跪坐下,在一塊平滑的水邊石頭上,“不要怕,傷口一定要清洗的,忍着哦。"說完便將小狼崽放在眼前,左手拿一起小狼崽受傷的後腿。
右手放入溪中,雖已是臨冬,但是林間山澗小溪去並不十分冷,然後棒起一小汪溪水澆在小狼崽受傷的後腿上。小狼崽只是嗚嗚地叫着,卻不掙扎。身後小彩小虎都一副目瞪口呆,以爲他瘋了。
一會兒小晨便幫小狠崽洗完了傷口,發現只是皮外傷後,輕呼了一口氣,然後將小狼崽放在落葉上。便向林中枯木朽木根上瞅去。
因爲這些地方多長一些乾枯的小如葡萄大如蘋果的粉苞。裡面多有粉粒,即枯粉,有毒止血的功效。在村中蕭瑟時節,多容易找到,一會兒小晨便找到了一個。
拾取起來,拿到小狼崽身邊,手一用力便把外殼弄碎,捏起一撮粉沫便撒在小狼崽後腿傷口上,“嗷嗚、嗷嗚”,小狼崽伏在地上歪着頭看着身邊爲它治腿的人。
小晨聽見聲音看了小狼崽一下,呆了一下,然後右手伸進懷裡拿出一塊早晨着急來未吃完的兔肉。“嗷嗚…嗚…嗚"原來卻是小狼崽看見肉一口咬在嘴裡,吞了下去,卻太急了。
“哈哈哈,沒事,看來你真是餓壞了,小傢伙。”說完從下襬撕下一截布條,輕輕幫小狼崽綁上,“好了,快回父母身邊吧,在山中別在出來了,聽見了嗎?”說着便把小狼放在地上,起身。
“不行,不能放走,狼記仇,我們弄傷它,不能放走,你瘋了嗎?小晨,在說咱好不容易捉到一隻狼,怎麼能放走。”
“對,小虎說的沒錯,不能放走,你忘了,咱們家都是獵戶,怎麼能放走獵物呢?我還想我爹讚揚我呢?”小彩一臉不願,幾個快步擋在小狼崽前面。
“嗷嗚,嗷嗚”小狼崽看了看前的人,又扭頭看了看小晨,卻不敢走了,只是嗷嗚地叫着。“你們不覺得它很可憐嗎?再說你們沒有一點憐憫嗎?就當我求你們了,放它走吧,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