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經歷方纔這一番心驚肉跳的變數,唐沐風看着眼前醒轉過來的渡會大師,還有些沒有緩過神來。
一旁因爲肩上傷勢而無法行動的唐夜泠也是一臉心神未定的樣子,作爲過去身的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名叫白易道的年輕道者,而如來三身分身之間的感應,也並沒有出現在白易道的身上。
“咳咳…”剛剛醒轉,渡會大師仍是十分虛弱,“雖然你們心中有許多疑問,但還是讓貧僧調息一番再給你們解惑吧…易道,給唐沐風解開定身吧。”
白易道看了一眼定在原地的唐沐風,劍指虛點,唐沐風頓覺身體一輕,束縛着自己的那股力量已經消失不見。
唐沐風與唐夜泠此刻確有諸多疑問壓在心中,但渡會大師已經坐起身來閉目調息,兩人只好把目光移到了神秘的白易道身上,然而白易道卻是完全無視兩人目光,默默擦拭起了手中那柄瑩白如玉的古樸長劍。
無奈之下,兩人唯有靜靜等候渡會大師調息完畢,銀杏林中雖有四人,卻是陷入了一陣安靜。
待到渡會大師將功體運轉調息完畢,睜眼看到唐沐風和唐夜泠兩人看向白易道的怪異眼神,不僅微微一笑,不料這一笑牽動傷勢,卻是再度輕咳出聲,也成功將唐沐風兩人的注意從白易道身上拉回。
“渡會前輩(大師),你無恙吧?”
渡會大師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微微搖了搖頭:“放心…傷勢雖重,但還不至於要了貧僧的命,而且體內最要緊的心魔邪力,已經被易道壓制住,短時間內,就算沒有渡法師兄的蓮心觀佛,貧僧的心魔也不會發作了。”
“難道方纔白易道用劍刺入渡會前輩體內,是爲了壓制住前輩體內的心魔邪力?”
唐沐風內心生疑,看向了仍在擦拭着手中佩劍,彷彿完全沒有聽到是在討論他的白易道——仔細觀察之下,唐沐風發現白易道手中那柄佩劍之上之所以散發出一股瑩白如玉的光輝,是因爲劍身本身便是以玉質鑄成,且劍中蘊含着一股很強的佛力!
看出唐沐風臉上疑惑表情,渡會大師道:“若是今日沒有他手中的那柄‘夢入禪機’,貧僧即使能夠撿回一條命,也將永遠墮入魔途,再難回頭了。”
“這把劍,夢…夢什麼機的,能有這麼神奇的力量嗎?”
雖然感受到夢入禪機之上的沛然佛力,但唐沐風想到之前白易道對待自己的冷漠表現以及方纔被白易道的意外舉動刺激到,唐沐風心中難免有些怨氣,不滿問道。
“非是夢入禪機神奇,而是夢入禪機與白易道缺一不可,那把劍只有在白易道的手中,才能發揮出其真正的玄妙。”
渡會大師的目光移向了白易道手中的夢入禪機,卻並沒有講話,似是白易道手中的劍,勾起了渡會大師對過往的回憶。
“唐沐風,你且將蓮心觀佛交於貧僧。”
沉默一陣,渡會大師終於開口,唐沐風本以爲渡會大師是要將夢入禪機的故事告訴自己和唐夜泠,然而渡會大師卻只是要回唐沐風手中的蓮心觀佛。
接過蓮心觀佛,渡會大師看着禪杖,輕輕的用指尖摩挲着禪杖頂端的佛像,就如同是在看待自己最親的人一般。
“這支蓮心觀佛,本是生於少林寺後山的一棵異竹,通體火紅,卻觸之冰涼,寺中弟子皆不知曉此竹是如何長成,更有人說,這根竹子乃是受佛光普照才生成的異象。”
“後來異竹由紅色轉爲金色,遭天雷劈斷,寺中上下無不恐慌,唯有渡法師兄不以爲意,將其收爲自己的兵器…被劈斷的異竹上留下了一個似佛之瘤,師兄便尋得一巧匠,將其雕琢成了現在的模樣,只不過師兄入花甲之年後便無須這些武器傍身,直到那日貧僧在正法庭中牽動心魔反噬,師兄才秘密將蓮心觀佛留下。”
“莫非此杖與那把夢入禪機還有關聯不成?”
蓮心觀佛的來歷雖然讓唐沐風聽得入神,但唐沐風依然不解,爲何自己問及白易道手中的夢入禪機,渡會大師卻要告知自己蓮心觀佛的來歷。
“當年天雷劈斷異竹,留於土內的那半截異竹散發出一股異象,更在那半截異竹中發現了一根三尺餘長的白色古玉,這古玉,便是現在的這把夢入禪機了。”
唐沐風沒有想到,白易道手中的夢入禪機還有這樣厲害的來頭,而且還是與蓮心觀佛出自同源。
“夢入禪機乃是一把仁慈之劍,而貧僧在分化出如來三身之時,被貧僧遺棄於一旁的夢入禪機突然光華大作,與白易道形成了一股緊密的聯繫,這也是白易道能夠真正發揮出這把劍中玄妙功效的原因。”
“自貧僧參悟如來三身以來,料想渡法師兄便已察覺到貧僧體內心魔滋生,纔將夢入禪機留在了貧僧身邊,奈何對於武學頂峰的執着,讓貧僧忽略了師兄的好意,最終這把劍,貧僧卻是轉交給了作爲貧僧現在身的白易道…今日看來,這一切或許便是因果吧。”
渡會大師有所感嘆,唐沐風更發現,不過數日之隔,經歷了兩番大戰的渡會大師,心境變化竟是十分的巨大,唐沐風還注意到,渡會大師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白易道也停下了擦拭手中夢入禪機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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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此刻你的心中,仍要去追尋武道的巔峰嗎?”
“哈,”唐沐風的問題,讓渡會大師發出一聲輕笑,“武道巔峰嗎?那確實是貧僧的執念,但又是否真的就是貧僧的執念呢?”
渡會大師這句不是回答的話,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反問唐沐風,唐沐風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天都鎮,韋陀寺。
外出找尋已過一夜,然而云行舟卻是沒有得到半點有關唐沐風與渡會大師的消息,分頭找尋的蒼冰與白玄璣趕回幾人約點的地點時,雲行舟都滿懷希望,可最終都是令人失望的結果。
“小友,此刻我們沒有找尋到唐沐風小友的蹤跡,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合我們衆人之力也無法找到他們,這一夜過去也未察覺到有任何異動,可見正法庭也並未找尋道他們的行蹤。”
聽了蒼冰的安慰,雲行舟輕輕點了點頭,但期待的眼神依然堅持的看着韋陀寺的廟門——找尋唐沐風行蹤的四人之中,只剩下前往長安城中搜集消息的於慕蕊尚未歸來了。
正在韋陀寺內三人皆焦急等待之時,廟門之外終於傳來的熟悉的鎧甲聲音,雲行舟更是在廟門推開的一瞬間便迎了上去。
“於姑娘,可有好友的消息?”
卻見於慕蕊搖了搖頭,面色還有些嚴峻:“我前往長安城內找尋,更詢問了留守在長安城內的天策府兄弟,都沒有發現唐沐風的行蹤,但是……”
“但是什麼?”
雲行舟看出於慕蕊神色有異,連忙問道。
“長安城外的隱元會公示欄上貼上的新的告示,上面說入魔的渡會大師從正法庭之主,當今建寧王手中盜走了原本將作爲正邪比擂最終勝利者獎賞的山河社稷圖!”
“什麼?!”
雲行舟大驚失色,就連蒼冰與白玄璣兩人也是面色一變——蒼冰身爲儒門儒君,白玄璣來歷不凡,兩人比雲行舟更加知曉李倓口中那幅不知真假的山河社稷圖的重要性。
一旦渡會大師盜走山河社稷圖的消息傳遍武林,唐沐風與渡會大師面對的就不僅僅是來自正法庭的追殺了,而是整個武林的敵視,覬覦山河社稷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我要前往正法庭去找李倓!”
心急之下,雲行舟哪裡還有心思冷靜思考,踏步便要走出韋陀寺,卻感覺腦後一痛,眼前一黑,便暈倒在了白玄璣的懷中。
“這…”於慕蕊怔怔看着白玄璣,好半天才道,“你爲什麼要打暈雲行舟!”
蒼冰也沒有料想到白玄璣會突然打暈雲行舟,但他卻很快明白過來,白玄璣如此做,正是爲了避免讓雲行舟受到傷害。
“姑娘放心,吾只是不想讓雲行舟衝動之下做出傻事,還請你找一處安全隱秘的地方,將小兄弟留住,眼下情況,若是讓小兄弟衝動行事,定然會讓他落入敵人佈局之中。”
於慕蕊雖然完全不明白白玄璣所說話中的意思,但白玄璣和蒼冰皆是跟隨雲行舟一同前來之人,此刻又將雲行舟交於自己照顧,定然不是惡意,於慕蕊思索一番,這才咬牙答應下來。
見於慕蕊答應,白玄璣臉色轉變嚴肅,示意蒼冰與其一同走到了韋陀寺外。
“白玄璣,你有什麼想法?”
“如今看來,正法庭必然知曉雲行舟小兄弟已經來到長安,如此佈局,不僅僅是爲了誅殺渡會大師,同時還想一箭雙鵰除掉雲行舟小兄弟!”
“但此刻我們找尋不到唐沐風他們的行蹤,也無法通知他們啊。”
白玄璣微微搖了搖頭,緊縮的眉頭擰到了一塊。
“此刻小友與唐沐風的安危,吾倒並不擔憂…吾擔憂的是,這消息是否已經傳到了浩氣盟和惡人谷…好一個李倓,好一個‘龍圖局’啊!”
緊張緊張緊張!山河社稷圖再掀風波,白玄璣擔憂之事究竟是何事?他又是否能夠和蒼冰一同合作,化解這又一次出現的“龍圖局”?而藏身於長安郊外銀杏林中的唐沐風與渡會大師一行尚且不知已經身陷殺局之中,他們是否會面臨整個武林的追殺呢?一切後續,請繼續關注劍俠布袋戲第三卷《劍俠龍虎紀之龍圖爭霸》第九十四章——龍圖驚正邪 劍慈人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