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長安,日日風雲變幻,然而今日,卻是代表着武林最爲神秘強大的“九天”之中,“權”與“謀”的兩人再次相會。
李復看着依舊蜷縮在椅子上,卻是用一種讓自己感受道陌生的警戒眼神看着自己的李倓,心中感慨萬千——曾幾何時,他和李倓兩人相互切磋兵法,李沁在一旁爲兩人叫好,三人之間的友誼是那麼的深厚。
而這一切從李沁死後,全都改變了,李倓好似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但李復並不能說這樣不好,因爲變得冰冷起來的李倓,更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掌權者了——如果不是李復察覺到一些事情,可能現在他仍然會這樣想。
“沁姐臨終前,希望我與倓弟永遠都是好兄弟,我不想讓沁姐的在天之靈傷心,但是我也希望倓弟你放棄一些事情。”
“放棄?”李倓冷冷的笑了起來,“我爲的是這大唐王朝的繁榮昌盛,亦是完成沁姐臨終時要我迎來盛世大唐的囑託,復兄,難道你是要讓我違背對沁姐的承諾嗎?”
“可是沁姐是希望你能夠輔佐明君……”
“輔佐明君?”
李倓緩緩站起身來,冰冷的眼神逼視着李復,嘴角微微上揚,彷彿李複方纔對他講了一個可笑的笑話。
“誰是明君?何來明君?是那高高在上,整日只知與貴妃玩樂的玄宗陛下?還是我那優柔寡斷,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捨棄的太子父王?復兄,大唐如今沒有明君,我只能親手來創造出一個明君,才能讓這盛世大唐延續下去!”
李復嘆了口氣:“倓弟,看來沁姐的事情,對你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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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李復提及李沁,李倓心中一直壓抑着的情緒瞬間爆發,李倓一邊用拳頭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邊激動道:
“沁姐的死…怎能對我影響不大?當年和親吐蕃,若非我與沁姐皆爲庶出,沁姐又怎會遠嫁吐蕃?既然和親,卻又毀約,沁姐因此在萬軍之中身中流矢身亡,可我那位皇祖父卻是連一封弔唁信函也沒有發來!這一切我都記在心中,絕不會忘記!”
李倓激動的情緒,也勾起了李復心中對那段往事的記憶——當年跟隨師尊,上代玄天君·羅宇各地遊學,後受上代鈞天君、邠王·李守禮所邀,來到吐蕃做客,也因此原因,自己才和李倓姐弟成爲了好友。
身爲大唐開國元勳衛國公·李靖後人,李復傳承了李家對於兵法謀略的天賦,而李倓在李守禮的教導下,比之李復也是不遑多讓,兩人時常比試武學、謀略與兵法,又與嫁爲吐蕃王妃的李沁探討在吐蕃朝廷上的所見所聞,三人之間互有所得。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李沁和親吐蕃的第八年,大唐與吐蕃之間再次爆發戰事,李沁眼見吐蕃境內百姓因從軍親人死去而哀聲遍野,更念及大唐 軍士死傷,決意止息兩國干戈,隨即親赴陣前,與唐 軍將領商議和談。
不料談判之時,唐 軍之中神策軍內有人暗中激起兵變,吐蕃、大唐兩軍倉促廝殺,李沁被流矢射中脖頸,雖經過連夜救治,卻也紅顏命薄,未能熬過天明,就此逝去。
從這之後,李複眼中的李倓就變了,可李復從未想到過,李倓竟然會選擇走上一條違背了“九天”信念的道路。
“倓弟,有些事情我們無力去改變,沁姐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看着情緒激動的李倓,李復知曉自己的勸慰沒有任何作用,因爲年少時的相處,李復和李倓之間互相都十分的瞭解,但李復仍抱着一線希望,希望自己能夠挽回眼前這個已經走上歧途的李倓。
李倓搖了搖頭,恢復了平常時睥睨衆生又冷漠的表情:“復兄,你錯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無力改變,而是不敢去改變,爲了完成沁姐的遺願,也爲了報復這個冷冰冰的李唐皇室,有些事我必須去做。”
“倓弟,你當真不願回頭了嗎?”
“復兄,我回頭的路早已經被別人斬斷了。”
“哎…”李復又嘆了口氣,眼神複雜的看了李倓一眼,轉身步入了黑暗之中,“既然倓弟執意,我也不再勉強,‘九天’之中已經另有人察覺到了‘九天’之中的變化,還希望倓弟好自爲之…希望下次再見時,我們還不是敵人。”
看着眼前那一片黑暗,確認李復確實已經從書房中消失後,李倓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整個人癱坐在了身後椅子上。
“沁姐,今日我所做的,一定是正確的吧……”
龍門客棧,金湘玉閨房內。
金湘玉一問出口,屋內氣氛爲之一僵,衆人目光全部凝聚在了一副事不關己姿態的快刀韃子身上。
衆人注視之下,快刀韃子露出一絲不悅神情,咳嗽一聲想要隨性的吐出一口唾沫,卻是看了一眼腳下的華麗紅毯後,硬生生忍了回去。
“老闆娘,我方纔爲你擋招之時,可是一點兒都沒有含糊,何況我也一親芳澤,自然以後就是老闆娘你的人了,他們三個文弱書生對我不瞭解,難道老闆娘對我還不信任嗎?”
快刀韃子說的粗俗,金湘玉俏臉微紅,微嗔道:“呸!我何時說過你是我的人了?來到龍門客棧這麼長的時間,只道你是一個普通廚子,卻沒想到你這般厲害…若不是你乃是盟主介紹來的人,我倒真要好好調查你一番呢!”
雲行舟聽完金湘玉所說後,看向快刀韃子的眼神一變:聽老闆娘的意思,這快刀韃子從未顯露過自己的武功,而且還是謝淵前輩引薦而來的高手,真實身份實在讓人好奇。
“嘿!雲行舟小子,”感覺到了雲行舟的異樣目光,快刀韃子擠出一臉兇惡表情,“老子心中只有我們老闆娘一人,你可不要對我有什麼想法,你們從我身上也問不出什麼東西。”
“哈,快刀兄說笑了,”雲行舟微笑道,“快刀兄既然是謝淵前輩信任之人,想必不會是什麼壞人,快刀兄不願意說的事情,我們自然也不會詢問。”
“不要理他這個無賴脾氣,”金湘玉笑吟吟的對雲行舟道,“雲行舟少俠,你們今日來到龍門客棧,想必是因爲感受到了那場戰鬥時的氣息吧,那玄影非非究竟是何人?”
“玄影非非?!”
雲行舟驚訝看向蒼冰和白玄璣,兩人亦是有些驚訝的神色——兩人與玄影非非的接觸尚不如雲行舟,只知玄影非非身份來歷皆是神秘,卻不曾想到施展出神秘黑洞的竟是此人!
見雲行舟三人皆面露驚訝神色,金湘玉好奇問道:“三位莫非與那玄影非非認識不成?”
雲行舟搖了搖頭:“我們與他並不算熟識,但當初南詔之亂時,此人神秘出現,爲羣俠獻策,本是與惡人谷的王遺風前輩交好,可後來卻又選擇加入到了浩氣盟,正邪比擂一事中,他也從出現意外的小遙峰中脫身而出,躋身‘天峰十傑’之一。”
“還有這等事情?”金湘玉一陣訝然,但想到玄影非非的詭異武學,又感到後背一涼,“這樣的人在我浩氣盟中,只怕將會成爲我浩氣盟的隱患,小女子是否應該將此事告知盟主?”
“此人的一切皆是謎團,”白玄璣沉吟道,“妄下判斷只怕會冤枉了好人,亦或是打草驚蛇,反受其害……”
說着,白玄璣又不無擔憂的看向雲行舟和蒼冰:“不知此人今日來到龍門客棧行兇的目的爲何?而那黑洞秘術是否又是此人一人之絕學呢?”
談及黑洞秘術,三人面面相覷,只因三人都想到了龍邪·出雲龍嘯所提及的一件事情——黑洞秘術與東瀛的陰陽術關聯很深。
“對了!”卻聞金湘玉突然道,“那個玄影非非還帶來了一名魁梧男子,只是那男子神態異常,眼中看不到光彩,好像是叫做寒湘什麼的……”
“姑蘇寒湘!”
雲行舟三人神色再變,金湘玉絕計不會欺騙他們,若玄影非非便是在玉虛峰上帶走姑蘇寒湘的人,此人的目的便耐人尋味了。
一番相談過後,天色漸晚,雲行舟三人亦不便拒絕金湘玉的熱情招待,決定在龍門客棧留宿一宿。
雖然龍門客棧與浩氣盟之間的關係,龍門客棧內留宿的俠士與客棧小二並不知曉,但凡塵曉夢·雲行舟之名,卻是讓客棧內歡騰起來——能夠一見被中原武林正邪兩大魁首稱讚,初入武林不過半載時間,便做出了許多轟動武林的事情,雲行舟自然成爲了衆人願意結交的對象。
在金湘玉的精心佈置下,龍門客棧今夜歡聲笑語不斷,可酒過三巡,白玄璣卻瞧見快刀韃子一人走出了熱鬧的客棧大堂。
白玄璣心念一動,尋了一個藉口跟了出去——荒漠中的月色特別的悽美,月亮也顯得格外的大,漫地細軟的黃沙在月光照射下,像是被裹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華,而快刀韃子此刻就愜意的靠坐在一顆枯樹上,仰着頭喝着酒,出神的看着銀盤似的月亮。
“怎麼?喝不慣這大漠裡的馬奶酒嗎?”
快刀韃子察覺到了白玄璣,卻並未看向他,白玄璣微微一笑,輕聲道:
“其實你所擅長的並不是刀,而是劍,對嗎道友?”
快刀韃子看着月亮的眼神一變,嘴角也勾起了一絲微笑:“其實你也不是什麼儒門中人,對嗎道友?”
道友道友,白玄璣月下問道,快刀韃子究竟是刀是道?快刀韃子又是否猜出了白玄璣的真正身份?雲行舟等人又將如何展開對玄影非非的調查?“九天”生變,李復會李倓,兩名少時兄弟,是否因爲所選擇的道路不同,最後越行越遠?“九天”秘密的往事一層層被揭開,欲知曉“九天”之亂將會怎樣發展,請繼續支持劍俠布袋戲第四卷《劍俠龍虎紀之正邪鏖鋒》第二十七章——玄機不可泄 大戰風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