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麼?說下去!”見夜東城說話開始變得結結巴巴,斷斷續續。林楓也只好順坡下驢,繼續逼問他關於魅影妖姬的事情!
“師尊明鑑!徒兒絕無褻瀆之心,只是想一睹魅影妖姬的芳容而已!不過,徒兒卻沒有見到魅影妖姬,而是從她的閨房中翻出了些許孩童的用品,看布料應該是新作的!”
“孩童的用品?”林楓定了定心神,轉而又問道:“你還看到了什麼?難道沒有被七夜發現嗎?”
“哼哼!”夜東城冷笑一聲,從容的回答道:“師尊,七夜算個什麼東西!徒兒不敢自誇,徒兒若想若想去的地方,還沒有人敢阻攔徒兒!”
“恩!”林楓下意識的答應一聲,不再發出任何聲音。正當這時,腳步聲從穿堂中響起,只見逍遙仙神色凝重走出穿堂,並打出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他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雖然很輕,但仍不免讓夜東城發覺。
漸漸的,夜東城靜下心神,細細的回想先前從小樓內傳來的一言一語,心中不禁開始懷疑道:‘師尊平時雖然對我非常嚴厲,但對我尋花問柳的事情根本不過問,甚至連理都不理!爲什麼今日卻大相徑庭,甚至要趕我出師門?’想及此處,他開始認真的在腦海中尋找他所聽過的聲音,並一條一條,一個一個與逍遙仙的聲音作比較!因爲知道,無論是什麼人,發出的聲音都是不同,哪怕是孿生子的聲音也有着天壤之別!除非是刻意模仿,否則不可能又兩個異常相像的聲音!
他慢慢的站起身子,想伸手戳開窗紙,探頭看看裡面的情況。但手指剛剛觸碰到窗紙時,又下意識的縮了回來。額角的汗滴漸漸將地上陰溼,來回伸縮不停的右手亦開始有些麻痹。此刻的他就如同一隻被炙烤在火爐上的活雞,在煎熬與痛苦中徘徊。
‘若裡面的人真是師尊,後果將不堪設想!不光是我,即便是鷹眼和猿臂也會受到師尊的懲罰!不行,要慎重其事!’一邊想着,他一邊慢慢的蹲在身子,然後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小樓內的動靜!
然而此刻,小樓內連一絲動靜都沒有,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微弱,甚至沒有!
‘怎麼回事?裡面怎麼連一絲動靜都沒有?甚至連呼吸都沒有?難道師尊出什麼事情了?聽鷹眼說,左伯前些日子扛着一個大包袱到這裡拜見師尊。但出來時,大包袱卻不翼而飛!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包袱裡面裝的應該就是被老不死擒來的林楓!若是往常師尊不會平白無故的讓我向任何一個人謝罪!難不成裡面的人是林楓?’想到這些,不禁使他壯起膽子,伸手輕輕的按在木門上,雙臂稍稍用力一推。只聽木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一條拇指大的縫隙從兩扇木門中顯露出來。
夜東城探頭透過縫隙看向小樓內的情況,當看到一對銳利的雙眼正在一瞬不瞬的瞪着他時,嚇得他登時匍匐在地上,誠惶誠恐道:“徒兒知錯!徒兒該死!徒兒不該驚擾師尊大駕!徒兒....”
“夠了!”聲音繼續從小樓內傳來,不過這次卻不是林楓的聲音,而是逍遙仙的聲音!就在夜東城遲疑的時候,逍遙仙打手勢示意林楓躲到穿堂中,而他則做得太師椅上,等待着夜東城推開木門!他太瞭解夜東城,太信任夜東城了!也正因爲這樣他從來不去約束他的所作所爲,甚至連尋花問柳的事情他都不過問!但當林楓審問夜東城的時候,躲在穿堂中的他卻一字不漏的聽到了夜東城的回答,他卻非常失望!並不是因爲夜東城的狡辯和發內內心的恐懼!而是他的所作所爲!
“師尊..我...”
逍遙仙冷聲打斷道:“你進來吧!”
“是!”聞言,夜東城不敢有絲毫懈怠,推開木門,似個做錯事的孩童一般低頭跨過門檻,走進逍遙仙面前跪在地上道:“不孝徒兒夜東城拜見師尊!”
“起來吧!”逍遙伸手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長嘆一聲道:“東城啊,你跟我多少年了?”
“還差十天就整整十八年了!當年東城僅有四歲的時候,是師尊在八月十五的時候收養了東城,並讓東城學習琴棋書畫,教授東城逍遙秘技!”夜東城如實的回答一聲,而後嗚咽道:“徒兒知錯了!請師尊不要趕東城出師門!”一邊說着,一邊重新跪在地上不住的向逍遙仙磕頭請罪!
“起來吧!我不會趕你離開!”
夜東城如遇大赦,趕忙伸手抹去眼角即將流出的淚滴,從地上站起來。
“孩子,這十八年來我對你如何?”
“雖然平時嚴厲了一點,但卻親如父子!”
“很好!你既然敢如實的說出來,代表你心中還有我這個師父!”逍遙仙仰頭長嘆一聲道:“你應該清楚逍遙的爲人和他當年的所作所爲!若非我當年的放縱,他亦不會到今天這種地步!孩子,師父已經老了,沒幾年活頭了!臨死前只希望你不要像逍遙一樣再令爲師傷心了!”說到這裡,他已是老淚縱橫,情難自已!
“師尊...”
“你走吧!去面壁牆思過三天!”說罷,逍遙仙隨手一揮,夜東城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小樓,兩扇木門亦嘭的一聲緊緊的關上。
當夜東城的氣息完全消失以後,林楓才緩緩從穿堂走出來,走到逍遙仙身旁道:“前輩,晚輩實在不知這些情況,還望前輩贖罪!”
現在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因爲他也曾有過這樣的體會,無論是對覆海還是對破日,他始終在揪心他們的未來!但他更清楚,若是讓他們在溫室中成長對他們有害無利,若是刻意放縱則會是他們變得肆無忌憚,膽大妄爲!這種尺度並不是每一個父親,每一個師長能做到的!
“沒事的!吳九龍當年也曾這樣勸過我,但當時我卻並沒有醒覺,以至於犯了下滔天大錯,險些將東城也葬送了!唉!”逍遙仙長嘆一聲,扭頭瞅着林楓說道:“你有徒弟嗎?”
“有兩個,一個被我扔在深山老林中,一個交付給了孤劍前輩!相信他們兩個都不會令我失望的!”
“恩!”逍遙仙點點頭,續道:“當初老夫也有兩個徒弟,一個是親生兒子,一個是我收養的!因爲我的放縱,將親生兒子逼入了絕路了!”
“難道當年是前輩...”林楓欲言又止,因爲他已經從逍遙仙的話中得到了答案,但仍是有些大惑不解!
“不錯,是我讓吳九龍卻追殺逍遙的!或許你不懂,如果我不那樣做,他將會死的更慘!”逍遙仙緩緩說道:“自老教主舞夷人羽化以後,聖教之中派系林立,其中以滅天絕地,散花無盡以及三尸幻影三門外代表,公開與聖殿作對!不要誤會,當時魅影妖姬還沒有解封,掌門是另外一個人!”逍遙仙補充一句,又道:“當時我雖然已經執掌天涯咫尺十年有餘,但在一些老前輩眼中還是一個晚輩,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眼見當時聖教即將四分五裂,上代教主殺辰子作爲易氏一族的代表接替教主之位。呵呵,這些事情或許你都清楚,我也不用和你多說了!”
逍遙仙乾笑兩聲,回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林楓,繼續道:“當年逍遙不過二十多歲,年紀和你一般大小!或許他沒有你出色,但卻比你要膽大妄爲,色膽包天!”
“他做什麼?”這時,林楓盯着逍遙仙的雙目,疑惑道:“難不成對殺辰子的妻子或者女兒...”
“恩”逍遙仙點頭道:“沒錯!殺辰子有一獨女,年芳二八,長的是出水芙蓉,落落大方。若是當年我稍稍管束一下,逍遙也不會犯下這滔天罪行!唉,幸虧當時有吳九龍在,若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良久,逍遙仙又道:“好了,該說些正經事吧!別老提這些往事了!”說着,逍遙仙從懷中掏出一本古籍交給林楓道:“我從這裡面發現一條有用的記載,上面說當年龍然以劍皇遺留下的‘九轉陰鬼咒’封住自身靈脈,然後數月之後功力大增,疑似練成了《寒影玄功》和《血影神功》,但誰都沒有見過他使出《寒影玄功》上記載的‘冰封千里’!”
“‘冰封千里’?”林楓疑惑不解的接過古籍,隨手翻了幾頁,找到了逍遙仙說的那處記載,閱覽了一遍道:“我曾聽太監王說過,我身上也有劍皇遺留下來的‘九轉陰鬼咒’,若真是這樣,我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修煉《寒影玄功》!”
“不光是這樣,你體內應該還有魅影妖姬殘留下來靈氣!只不過我沒有辦法解開‘九轉陰鬼咒’,即便練成了也於事無補!”說到這裡,逍遙仙無奈的搖搖,轉而道:“孩子,你先在這裡安心修煉,三天之後我自會讓東城帶你前往滅天絕地!”
“多謝前輩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