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周天虛長嘆一聲:“看你們師徒其樂融融,好不羨煞,白易收徒,我這掌門師伯趕到了,沒有見面禮怎麼也說不過去,燃刀,你過來。”
李燃刀眼睛又亮了,方子炎一臉喜色慫恿道:“燃刀,還不快過去。”
李燃刀趕緊走上一步,周天虛微閉雙目,伸出右手,另一隻手在中指戒指上輕輕一搓,一道幽光不經意閃過,周天虛手中出現一枚琥珀般的翠綠戒指,淡淡的流紋閃爍着神秘的銀色流韻。
將戒指向前遞去,緩緩說道:“這是納戒,裡邊封印小須彌虛空陣法,可神識儲物,燃刀現在雖沒有產生神識不能動用,留待神動期以後,也算一個頗爲實用的靈器。”
李燃刀再次驚喜。
納戒,前世素素就給過他一個,是他一生中最珍貴之物,戴着那種納戒就如永遠守在愛人身邊。心中再次涌上酸楚,李燃刀不敢回憶往事,知道這件靈器可太有用了,趕緊道謝接過,愛不釋手戴在右手上,輕輕撫摩。
周天虛微笑,朗聲說道:“好了,既然這裡沒有我什麼事情,我也早些告辭,燃刀,望你在今後刻苦修行,能早日成爲咱們門派的棟樑。”
身影飄然向洞外行去。
李燃刀與方子炎同時恭身相送。
蕭白易目光遙遙地看向大師兄的背影,失笑搖頭道:“這個大師兄啊,總是這樣橫行無忌的樣子,但爲人卻是極好的,咱們師兄弟哪個有了危難,他風裡火裡沒少幫助,玄機山護短之風就是從他那裡傳下來的。”
將目光收回,慈愛地轉向李燃刀:“燃刀,這柄斬空劍你現在層次還未能善用,需妥善收藏……”一句話未說完突然怔住,就見李燃刀點頭應承,將那柄斬空劍劍交左手,右手戒指湊上去,倏忽之間幽光一閃,斬空劍一下子消失不見。
“咦?”
蕭白易與方子炎同時驚咦,方子炎飛快踏上一步,臉色有些激動大聲問道:“燃刀,你、你產生神識了?在精元勁層次就可以產生神識?這是怎樣變態的精神天賦?”
燃刀微笑點頭:“師兄,在進入山門後,探家之前,燃刀偶然間發現可以神識外放的。”
蕭白易臉上也全是不可置信,這個弟子可又讓他驚喜了。緩緩在上首坐定:“燃刀,如此甚好,既然你現在就進入神識境界,那麼這柄斬空劍你可以立即修煉了,煉化越多,它就能發揮出越強的力量。”
“是,師尊!”
李燃刀點頭答應。
蕭白易微笑,向方子炎與李燃刀二人招手:“你們都過來。”
方子炎微笑着走了過去,李燃刀腳步似邁未邁,心中突然猶豫,臉上一付無法定奪的神色。
“已成師徒之實,我是否要現在就向師傅請求幫我救父親?但是,拜師之後一下子就提出這些,師傅會不會認爲我全是私心,進而心生芥蒂,是否應該再等上一段時間,將師徒之情加深幾分然後再徐徐緩圖……”
李燃刀內心激烈掙扎。
蕭白易看出李燃刀的不對勁,臉色轉疑,與方子炎對視了一眼,不知這位弟子怎麼了。
方子炎疑惑地問道:“燃刀,你……”
李燃刀突然一狠心決定下來,緊走一步在蕭白易面前用力跪倒,將頭深深磕了下去,抽咽着說道:
“師尊,請原諒弟子拜師尚懷私心!”
李燃刀等不得了,他再也等不得了。
父親在公孫家受苦,日日受生死安危,李燃刀知道時不我待,他再也受不得這般煎熬。
即使兩世爲人,他也不是看透一切的智者,他仍然僅是一個普通人,唯情爲重,唯親爲重。
蕭白易神動,一揮手將李燃刀扶起,皺眉問道:“燃刀,到底是怎麼了?你可有什麼冤屈之事?”
李燃刀眼睛紅了,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語氣更連貫:“師尊,弟子家裡蒙遭大難,飽受修仙家族——公孫家族欺凌,父親被掠去爲礦奴,如今已有一年之久生死不知。燃刀日夜苦修,就是爲了能有今日機遇救父出苦海,師尊,爲燃刀做主啊!”
蕭白易與方子炎同時動容,他們沒有想到,這個新入山門的弟子竟有如此慘的身世,難道過去都是在這樣的逆境中成長起來的嗎?
蕭白易眼眉皺緊了,緩緩說道:“燃刀,其中到底有怎樣的曲折,詳細道來。”
李燃刀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中悲苦:“師尊,我李家祖上原也是大天賦之輩,自創流雲劍經驚豔天下,我僅憑前三式可以分析出,劍經中一定蘊含着劍意至理,修行到後期可以從中參悟更精深的劍意之境。”
蕭白易眯起雙眼,對流雲劍經這四個字一下子重視起來。
劍意是通過劍的修行,感悟到的天地境界,就是他這位上仙,契今爲止也方悟透三分劍意而以。
劍意艱深玄奧,如李燃刀這般,小小年紀就能悟透五分的,蕭白易平生未見,這也是周天虛不惜屈降掌門之尊也要收李燃刀爲徒的最重要原因。
一部流雲劍經就可以承載劍意,這部劍經珍罕程度可想而知,就是玄機山藏珍閣中,也無如此典藏啊。
李燃刀接着說道:“然而我李家後人天賦平平,沒有人將那部劍經修成,到我祖父僅學成三式而以。公孫家族族長公孫一於偶然間得知劍經的消息,強取豪奪,從我祖父手中將劍經搶去,從此就是數十年。
我祖父傳到後輩的劍經也就僅三式了,我們李家越發勢微。一年多前,我父親爲了振興李家,幹冒奇險,夜入公孫家想盜回劍經,被公孫家七長老公孫洪現場抓住打成重傷,上報家族聯盟,將我父親削爲礦奴,日日在礦山受非人之苦,如今已有一年之久。”
李燃刀聲音哽咽:“師尊,從那時起,我家破人亡,與弟弟到處流浪,吃了大苦終於進入玄機山,得您的賞識成爲弟子……”
李燃刀偷眼向上望去,就見蕭白易面沉似水,心中情不自禁咯噔一聲,停住不說。
方子炎也留意到師尊的表情,轉眉間突然向李燃刀高聲問道:“燃刀,難道你進入山門,一直以來高調行事,連續取得一個又一個成績,其目地都是爲了吸引師尊的關注,要促成拜師之事嗎?”
李燃刀惶恐低頭:“弟子不敢隱瞞,弟子正是這樣想的。”
方子炎趕緊轉過身來也向蕭白易深施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師尊,燃刀他爲救父一片赤誠,這番苦心孤詣讓人感動,雖說拜師出自一番私念,但是其情可憫,還望師尊不要怪責……”
李燃刀見這位師兄這般替自己開脫,心中感激不盡,再向上施禮:“師尊……”
蕭白易緩緩擺手,嘆道:“不要多說了,燃刀,你如此性情,師尊怎會怪你,方纔僅是從你身上想到老祖,當年師恩如父,讓我心中更爲想念。
這樣,在公孫家族附近山城,有咱們十三峰採買弟子輪流駐紮,我這就給公孫家修書一封讓銀鷹帶過去,想我這個丹升期的面子,他們公孫家還是要看的,放一個人應該不在話下。”
李燃刀剎那間大喜,如一縷陽光穿透濃霧照進心中,原來師尊並非怪責,反而如此盡心幫我。
這回救父有望,待父親平安歸來,從此我們一家就可以團圓了!
方子炎也一臉喜色,走上前祝福道:“燃刀,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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