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了一下藥葫蘆,李燃刀感覺,裡邊所剩靈藥也就僅能支持七日修行,現在自己離精元勁七重還差最後一道關卡沒有突破,這七日藥量能否將這一關卡最終衝過去,李燃刀心中殊無把握。
如果將葫蘆中的藥喝光還不能突破,那麼李燃刀就需要再尋地煉藥了。
“不管那些,先將這些靈藥煉化再說,看看這些靈藥夠我走到哪一步。”
三天中,除了必要的應酬,李燃刀一直呆在房間中閉門不出,抓緊一切時間煉化藥力修行,如漫天絲雨的能量絲線悄然化入丹田,匯成洶涌的能量潮不間斷地衝擊着七重關卡。
七重關卡就如一座大山不停地被削薄。
整整三天,李燃刀用力嘆了一口氣從入定中回過神來,這三天李燃刀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但惜差一步,七重仍然沒有突破。外邊已經傳來呼喚:“燃刀,出發了。”
李燃刀推開房門,見總教習一干人早就等在了那裡。
只要魚躍龍門典禮之後,李燃刀等人就算正式的玄機仙派弟子,王守道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
王婉軒和山狼等人站在遠處,看着躍躍欲似的秦風川,與滿臉淡然之色的李燃刀,王婉軒心中突然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就感覺這一刻無論是愛人還是朋友,都離自己那麼遙遠。
人家都要魚躍龍門了,在龍門這頭的自己,以後還能跟的上人家的步伐嗎?
秦風川笑着走了過來:“燃刀,走,我們躍龍門去。”
李燃刀突然笑着搖頭:“風川師兄,躍龍門可並不輕鬆,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風川愣了一下,趕緊問道:“燃刀,你聽到什麼消息了嗎?魚躍龍門時還要爲難我們?”
李燃刀微笑:“一會就知道了。”
一行人混入人羣沿山路向上攀行,遠遠就見青衣納丹一個人獨自立於山道正中,李燃刀二十人從人羣中躍衆而出,同時施禮:“見過納丹師兄。”
納丹不着痕跡地看了李燃刀一眼,轉頭對着衆人笑道:“你們看到了嗎?前方就是所謂的龍門,風雨峽一線天,躍過你們就魚化爲龍,成爲玄機派正式弟子。”
衆人隨納丹的手指看去,就見山道遠遠的上方,山壁立陡奇險,中間僅容一人通過的石路扶搖直上。
而此刻在一線天峽口處,五名灰衣弟子笑嘻嘻地站在那裡。
兩千餘人同時看向那道峽口,不知所謂的典禮要如何舉行。
納丹笑了笑再次接着說道:“那些灰衣人均是精元勁九重功力,每一個人都有非同一般的技藝,到時你們要過峽時,需隨便挑選一人挑戰,若能在對方手中走過五招,就可以穿行過峽谷,峽谷後方有大批弟子等在那裡歡迎你們呢。”
聽到這裡,二十人的臉色同時變了。
精元勁從八重突破到九重時,丹田內的功力由靈氣狀態一舉突變成靈液狀態,能量暴增,實力突飛猛進。
那是一個實力分水嶺。
就是秦風川這樣的八重功力者,在人家面前也什麼都不是。
秦風川與古烈陽以下,想要在九重強者手中走過五招千難萬難,註定是一場單方面的蹂躪。看那些灰衣人不懷好意的臉色,衆人都能想像到挑戰的下場。
秦風川一下子知道李燃刀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看着前邊二十位“擂主”滿臉苦色,後邊觀禮的兩千餘人感覺又有趣又好笑,還有許多人暗中幸災樂禍。說不妒忌那是假的,能看到這些天之驕子出醜,實在是滿足了他們心中那一點點的小齷齪。
風陣子一挑眼眉高聲喊道:“兄弟們,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怕嗎?我第一個先上!”
風陣子躍衆而出大步向峽谷前行去,衆人無奈,咬牙在後邊跟上。
在峽谷不遠處站定,那五名倚山壁而立的灰衣人笑嘻嘻地站起,向對面的風陣子喊道:
“兄弟,你挑戰哪一個?選我吧。”
旁邊一人趕緊湊過來也喊道:“別選他,選我吧……”
五名精元勁九重的強者啊,風陣子將眼睛瞪圓了,盯住一個人一伸手,剛要說選他,就在這時,峽谷中如風一般闖出一人來,乾枯瘦小,卻靈活已極,幾步就竄到近前哈哈笑着喊道:“慢。”
風陣子一下子愣住,就見那五名灰衣人滿臉苦色,轉過頭去恭恭敬敬地施禮道:“人師兄,你、你怎麼來了……”
那個乾枯瘦小的灰衣人停下腳步,大咧咧地說道:“我怎麼不能來,我也是精元勁九重的功力,一會你們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嘿嘿,伸量伸量這些小子是我的最愛了。”
一名灰衣人駭然說道:“可是師兄,你若出手,對他們太不公平了,他們怎麼能打的過你。”
乾枯瘦小的灰衣人用力一揮手:“這些別管,反正我也沒達到十重,也沒超出規矩。”
轉頭看向風陣子笑道:“兄弟,過來,我幫你過龍門。”
古烈陽看出有些不對勁,轉身悄然向納丹問道:“納丹師兄,這位人師兄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起來那些灰衣都很怕他的樣子。”
納丹苦笑,長長嘆了一口氣:“我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子會跑出來鬧事。他其實不姓人,那只是他外號的首字而以,他外號的全稱名爲人屠……”
古烈陽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這樣一個乾枯瘦小的人,竟然叫“人屠”?
納丹再次苦笑:“這個人屠出了名的好戰,九重巔峰實力,在護山衛隊裡任職,平日裡纏的那些青衣都頭疼不以,那幾名灰衣都遠遠不是他的對手,這下子你們慘嘍。”
衆人臉色更苦了。
風陣子眼睛眯緊了,不就是五招嗎,他不信他連五招都接不住,縱然接不下來,在五招中對方又能怎樣蹂躪他。
長劍平平伸在胸前,體內精元勁疾速流轉,風陣子將一身氣息提至最盛,冷冷地看向對面喊道:“人師兄,請指教。”
話音未落,唰地一道流光,整個人就疾竄了出去。
乾枯瘦小的人屠臉上頓時流露出狂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待風陣子衝到身前,籠於衣袖中的右手五指微微抽動,綁在腿上的劍嗆地自動躍入手中,就見電芒一閃,一劍將風陣子的長劍盪開,第二劍劍身平轉,啪地一聲橫拍在風陣子的臉上。
風陣子身體如破麻袋一樣拋飛,骨碌碌地在山石上滾出好遠。急停在李燃刀等人的腳下撐身坐起,風陣子捂着腫的封喉的臉頰都呆住了。
“兩招,他在人家手中連兩招都沒有堅持下來?那算什麼,秒殺嗎?這個人屠竟然強悍到這種程度?”
風陣子一身傲氣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能入玄機山的哪有庸者,而在天才遍地的灰衣中,這個人屠能打的大家全怕他,這種變態想想都讓人心寒啊。
風陣子身後全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對面乾枯瘦小的人屠嘎嘎笑着,大聲喊道:“這個小子,沒過關,罰你去礦山挖礦七天。”
“挖礦?過不去還有懲罰?”
風陣子再次傻眼了。
旁邊的青衣納丹苦笑解釋道:“當然有懲罰,否則怎麼算打煞你們的傲氣?至於懲罰的內容,就要由打敗你的灰衣來定嘍。唉,挖礦嗎,也不算太過悲慘。”
後邊的十九人再次心中苦悶,不知對面那個變態一會打敗自己後,會將自己發配到一個怎樣千奇百怪的所在。
乾枯瘦小的人屠笑嘻嘻地喊道:“下一個誰來?”
古烈陽將眼眉皺緊了,急走一步喊道:“我來吧。”
快步走到人屠面前,古烈陽臉上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陪笑着,低聲下氣地說道:“人師兄,你這麼強的實力,和我們打不是大材小用嗎。一會掂量我時,還望人師兄下手能輕一些,給烈陽留一點面子也好。”
後邊的衆弟子沒想到古烈陽竟然說出這種阿諛之詞,愕然同時也有一絲不屑,狠狠皺眉。
乾枯瘦小的人屠淡淡點頭:“你小子還算識趣,不過嗎,這五招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過去的。”
古烈陽點頭哈腰道:“那是,那是,如果讓我過去,豈不顯不出人師兄的手段,我只求師兄能下手輕一點就行,我給師兄施禮了。”
古烈陽說完,果真深深地彎下腰去。
對面乾枯瘦小的人屠臉有得意正在點頭,突然就見一道流光疾射向臉面,大吃一驚。
古烈陽趁彎腰之時一柄刀飛從指尖射出,同時身體急速挺起,用力向後翻去,朗聲喝道:“一”。
人屠哪曾想到這個小子口蜜腹劍,說的那麼好聽竟然敢下手偷襲,氣的臉都青了,危急中唰地一聲一劍拍掉飛刀,長劍去勢不停直向古烈陽刺去。
後邊秦風川衆人這才明白古烈陽的打算,同時目光一亮,幫古烈陽大聲喊道:“二”。
人屠一劍破刀追敵,根本就不算第二招,但是這些弟子們可不管這些,自顧自地將數字喊了上去。
人屠這一劍太快了,甚至比古烈陽翻出去的身體都快,一劍襲到,古烈陽身體墜地骨碌碌滾出好遠,險而又險地躲開這一劍。
人屠劍下挽花再次續力刺來。
後邊弟子全都大吃一驚,這樣的劍速讓他們寒毛倒豎,危急之中還不忘大喊:“三”。
地上的古烈陽將早就抓在手中捏的粉碎的山石脫手揚出,一片白濛濛的煙霧將人屠的視線迷住,古烈陽趁機再次後翻,一個魚躍站起。
人屠長劍橫空急抖,唰唰聲中劍風將山石碎沫完全吹散。
旁邊的衆弟子哪肯相讓,興高采烈地疾呼:“四”。
人屠被古烈陽精心算計,氣的髮絲都欲立起,長劍如一道青色長虹,橫空直掠,向遠處的古烈陽疾追去,眼見古烈陽再無手段,就準備一劍將這個滑溜的小子解決掉。
古烈陽一柄長劍突兀伸出,天地流光,將全身力量匯於一劍向人屠劍上迎去,當地一聲,一劍將古烈陽拋飛。在空中努力翻身,古烈陽腳下踉蹌着十餘步方纔站定,嘴角邊都流出一絲血跡,不過,他確實站住了。
身後的人羣中同聲喊過:“五”,緊接着震天般的歡呼聲響起。
乾枯瘦小的人屠怒目圓睜站在遠處,片刻突然轉顏嘿嘿笑着點頭道:
“小子,不錯,很對我味口,戰鬥嗎,就應該一切以勝利爲目的,不擇手段,你最後那一劍居然能架住我的一招,足以看出你的實力很強,好,這一關算你通過,一會準你魚躍龍門。”
“哦”地一聲喊,衆人再次歡呼起來。
後邊那兩千餘人也熱烈地歡呼,方纔一戰讓他們看的眼花繚亂,一切都快在電光火石之間,古烈陽從出手偷襲到成功躲過五招,其間各種手段乾淨利落一氣呵成,人們無不歡欣贊服。
秦風川在旁邊臉色卻苦了下來。
古烈陽將偷襲這一招用過後,可以想像,人屠對他們會有怎樣的防範之心,想再偷襲幾無可能,那麼,自己憑什麼能闖過人屠這一關?
左思右想想不出頭緒,秦風川額頭上都冒出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