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舍上飛出了好遠,快要到於家的時候李燃刀才落了下來,弟弟眼中滿是沒有玩夠的神色,只不過拉着哥哥的小手微微顫抖,那般高空翱翔也將他嚇到了。
李燃刀叫開房門,於叔於嬸兩個人的氣色都好多了,城主府送的一百兩銀子,再加上上次李燃刀給他們的八十兩,讓他們家境一下子殷實起來,這些天兩人商量着不去進山,要用這些錢做一點小生意,平平安安地餬口度日呢。
李燃刀領弟弟回屋,再喂弟弟喝下靈蜂蜜,用精元勁煉化揉開,看着弟弟滿臉舒服的表情,李燃刀微笑,躺在弟弟旁邊,摟着弟弟小聲說道:“小旭,你力量突然變大了,以後如果不到真正危險時,千萬不要將你的力量使用出來……”
弟弟睜圓了眼疑惑地問道:“哥,爲什麼……哦,我知道了,萬一壞人知道我這樣有勁兒,他們一定會派更厲害的人來打我了。”
李燃刀失笑,點頭道:“正是這樣,總之,你將自己的力量盡力隱藏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以後纔不會有危險,知道嗎?”
弟弟用力點頭。
李燃刀輕嘆了口氣,讓弟弟再運行呼吸吐納之術睡去,給弟弟蓋上薄被,怔怔地盯着弟弟的小臉看了半晌。
縱有萬般放不下的心,李燃刀也必須要離開了。
在玄機山中,李燃刀還有未完成的心願,他要爭取早日達到神動期,金劍神動弟子,就可以讓丹升上仙收已爲徒了,那時自己就可以求丹升上仙幫着救出父親。
將半葫蘆蜂蜜倒入一隻玉瓶中,將玉瓶蓋好輕輕放在弟弟的枕邊,然後毅然轉身,李燃刀走出房門,將房門小心翼翼地帶上,深吸了一口氣向於叔於嬸那間屋子走去,兩人根本沒睡,燭火輕燃,顯然正在等着他。
見李燃刀輕手輕腳地進來,於遠圖臉上也全是傷感,輕輕嘆道:“燃刀,要離開了嗎?”
李燃刀黯然點頭:“叔,我必須要想辦法將父親救出來,小旭就交給你們了。”
於遠圖與女人相視了一眼,心中微酸,他們知道,李燃刀爲了救父親,一定經歷了想象不到的艱難與痛苦,能夠進入玄機山,那得有多麼強的毅力修行才能實現那一目標啊。
於遠圖用力點頭:“燃刀,小旭我已收爲義子,以後我待他就如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你放心吧。”
李燃刀默默地跪了下去向於叔於嬸磕頭,兩人慌亂站起,用力將李燃刀摻扶起來。李燃刀低聲說道:“叔,這幾天經我觀察,小旭極有可能是一個了不得的修行天才,我準備在一年後再下山系統地傳他修行方面的東西,這一年叔幫小旭代爲遮掩,別讓他惹出什麼禍事。”
於遠圖與女人訝然對視了一眼,沒有想到自己收的這個義子竟有如此天賦。點頭道:“燃刀,放心吧,我會照應的。”
李燃刀深深點頭,抱拳告辭,兩人送了出來,正走到大門旁邊,李燃刀突然聽到大門後一道微弱的呼吸聲,心中一凜急轉頭,就見弟弟赤着腳,滿臉淚痕抽噎着走了出來。
李燃刀心中大痛,原不想讓弟弟看到自己走,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
弟弟默默地走了出來:“哥,你不要我了嗎?又把我自己留下?”
李燃刀聽了差點留出眼淚,後邊於遠圖夫婦用力抹着眼角。李燃刀蹲下身張開手臂,弟弟跑過來一頭撲入懷中,用力抽噎起來:“哥,你晚上都不讓我吃東西的,今天那麼晚了還帶我吃蟹黃,我就知道你要走……”
弟弟如此機靈聰明,李燃刀心中又欣慰又心酸,用力摟着弟弟,撫摸着他的頭髮說道:“小旭,哥怎會不要你,哥這次出去是要想辦法救父親,等哥將父親救出來,咱們一家聚在一起永遠不再分開,你說好不好?”
弟弟聽到這裡眼睛一下子亮了,破泣爲笑,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歡喜道:“好,哥,太好了,你早點將爸爸救出來,我在這裡等你早些時候過來接我,我也想爸爸了。”
小旭懂事地主動走了回去,於遠圖拉着小旭的小手,三人眼看着李燃刀一個人默然走出大門,消失在漆黑的衚衕中,一時心中全不是滋味。
李燃刀匆匆出城,一頭扎進深山,夜色將山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李燃刀仗着功力精深,在山中疾行。
在回玄機山之前,李燃刀還要再去玄石谷看一眼父親。父親在那樣的艱險環境中,李燃刀真是極不放心。
“算上我的四分劍意,現在我已經有了將近神動期的實力,玄石谷若無神動期強者駐守,我何不趁機將父親一舉救出,將來再求丹升上仙去家族聯盟求情,幫父親銷了奴籍,那樣我們一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過安生日子了。
玄石谷若是有神動強者駐守,我就不要魯莽,萬一救不成父親,反而會連累父親的安危,如果是那樣就按我的計劃在玄機山一步一步行事。”
李燃刀心中計較已定,向前奔行的速度更加迅疾起來。
一夜山路,辰時方纔來到玄石谷外圍,天早就大亮,礦山沐浴在一片柔和的陽光中,想到就要再次見到父親,李燃刀心中即緊張又焦切。
這次不同上次,上次來時實力還太低微,這次李燃刀已經可以傲視精元勁以下所有修士了。“再見到父親,就算不能將父親救出,至少也可以偷偷和父親說上幾句話,讓父親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想辦法將他救出去的。”
李燃刀想到這裡心中微微興奮,小心翼翼地潛進礦山中。
上次那個隊長無緣無故被殺死之後,整座礦山的巡邏力度更強了,但是對於現在的李燃刀來說根本就不在話下,輕鬆地潛入山谷,隱在一方山石後向山谷中偷偷張望,噹噹地採石聲,山石崩濺的煙塵,從礦洞中用繩索將礦石滑動拖出的場面一時全映入眼簾。
李燃刀凝眸,一個礦奴一個礦奴地望去,沒有,全都不是,父親沒在這裡。
李燃刀也未焦急,他知道,這裡沒有,父親一定是在後邊的小谷中,上次就是在小谷中找到父親身影的。
李燃刀悄然探起身,小心潛行繞過好遠,繞過一方山壁,後方小谷進入他的視線。
“父親在哪裡?”
李燃刀一個礦奴一個礦奴地望去,一個灰色皮甲的礦頭正手持皮鞭,凶神惡煞般在那裡吆喝,時不時皮鞭在空中炸響,啪地一聲,一個礦奴速度慢了一些,一皮鞭在那礦奴背上抽出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都懶的像豬,你以爲公孫家養着你們這般豬就是爲了白吃白睡嗎?快給老子幹活。”
所有礦奴都怒目而視,卻敢怒不敢言。
李燃刀心中的怒火緩緩燃了起來,這個礦頭顯然不是上次那個心腸軟的老五了,這個比那老五要狠辣不知多少,父親在這裡不知要受了多少罪。
強忍着怒意,李燃刀繼續縱目向礦奴裡望去,一個、兩個、三個……加上那個礦頭,這方小谷中共有一百餘人,竟然仍然沒有見到父親的身影。
李燃刀這下子有些慌了,再次一個一個看去,沒有,仍然沒有。
“怎麼回事?上次父親不就是在這裡嗎,怎麼會沒有呢?難道父親這次是在礦洞中?”
想到這種可能,李燃刀強壓住心中的慌急,隱在山石後耐下心等去,可是整整一個白天都過去,暮色漸漸籠上山谷,仍然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這下子李燃刀可有些急了。
“父親去了哪裡?如果父親出了意外,公孫家,我李燃刀發誓,將來必讓你們全族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