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荒野中,藏劍峰的人還在尋找着消失的路雲卓和夏怡,魯源一臉憂慮地問道:“還有沒反應嗎?”他的徒弟看了一眼趴在手掌中一動不動的迷幻蝶,無奈地說道:“沒有……”魯源輕嘆了一口氣,已經過了那麼久,夏怡身上的迷迭香已經消散了,不能再指望迷幻蝶了。他望着天邊的雲,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路雲卓和夏怡利用手中的千里傳送符逃跑了,由於他們弄不清他們逃離的方向,他們在茫茫荒野中轉了好幾圈,還有沒有發現路雲卓和夏怡的蹤跡,如果他們繼續留在這裡,永遠也找不到消失的二人,可是如果選錯了追擊的方向,與路雲卓和夏怡背道而馳,他們就永遠也得不到天火承傳了。
魯源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既然他們已經找不到路雲卓和夏怡的蹤跡,一直留在荒野也不是辦法,不如冒險地賭一把。於是魯源突然說道:“傳令下去,所有人向北追擊。”一個修士說道:“是,長老!”他隨即拿出了幾張傳信符,發給了分散開尋找路雲卓和夏怡的小隊。
茂密的樹林中,靈秀峰的修士們還在繼續尋找着陳可的行蹤,一個精通追蹤術的修士蹲在地上,查看着地上的蹤跡,突然叫道:“大長老,發現蹤跡!”柳元序驚喜地快步走去,那個修士站起身來,對身旁的柳元序說道:“這裡有人經過,叢林裡遍佈野獸,人跡罕至,我猜測留下這些蹤跡的應該是陳可。”
柳元序望着樹林深處,慢慢地向前走去,忽然停下了腳步,從地上拾起了裂成兩半的護胸鏡,這是一個高級防禦法器,從法器的煉製手法看,是離火峰的風格,陳可曾經來過這裡。他又緩緩地掃視着四周,目光停留在一個隱蔽的樹洞,他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法力氣息,他伸出手掌,一個奇怪地燈臺形狀的法器被他用法術吸出,他將那個燈臺端在手中,燈臺還散發着微弱的熒光,他仔細地查看着那個法器。這時,那個擅長追蹤術的修士來到了他的身旁,他一看到柳元序手中的法器,眼中閃過了一絲驚喜地神色,興奮地說道:“這是陳可的追魂燈。”
小河邊,二師叔王偉已經離開了,路雲卓服下了上品解毒丹後,體內的毒素受到了有效的控制,他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夏怡則在收集着沙家兄弟的儲物袋,看過了那些戰利品後,她的心裡感到疑惑不解,沙家兄弟的修煉資源太匱乏了,甚至不如丹鼎派那些有資歷的外門弟子,三人修行的都是煉氣級別的功法,除了一個小舟樣子的專用飛行法器,那三把上品法器匕首就是他們擁有的全部家當,他們手裡的丹藥,在之前的戰鬥中就已經消耗殆盡。
夏怡疑惑地說道:“他們怎麼這麼窮?”
路雲卓也感到很疑惑,說道:“也許這就是散修吧!”
夏怡點點頭,嗯了一聲。
路雲卓蒼白的面容恢復了一些血色,他身體搖晃地站起身來,說道:“怡兒,咱們走吧!”夏怡接過了路雲卓的法器,施展了飛行法術,兩人坐在法器上,飛向天際。
靈秀峰的人一起坐在柳元序的飛行靈器上,在空中疾馳。神情嚴肅的柳元序站在人羣的最前面,手中握着那盞追魂燈,追魂燈散發出的瑩光更加明亮了。
路雲卓和夏怡坐在葫蘆形狀的法器上,極速逃離。路雲卓的傷沒有好轉的跡象,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駕馭着法器的夏怡轉過頭來,她用擔憂的目光望着身旁的路雲卓,說道:“一會咱們尋個醫修吧!”
路雲卓直接說道:“不用了,解毒丹還能撐一些時間,咱們先要儘快離開這裡!”
夏怡嗯了一聲。
路雲卓猶豫地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感到很緊張,有種不詳的預感。”
聽到了路雲卓的話語,夏怡也沉默了,她心裡也有同樣的感受。雖然那些事情已經結束了,可是陳可帶給他們的恐懼還沒有散去,他們心裡留下了一些苦澀難忘的的記憶,那些記憶隨着時光的流逝會不斷地回想起來,每一次回想都會加深他們腦海中的那段記憶,成爲終生難忘的事情。
夏怡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她說道:“雲卓,答應我一件事情吧!”
路雲卓問道:“什麼事?”
夏怡猶豫地說道:“如果這次逃亡,咱們…咱們…沒有成功,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路雲卓打斷了她的話語,說道:“不行!”
夏怡繼續說道:“雲卓,你知道,修仙之人壽命綿長,那漫長的時光能夠讓人改變,讓人忘記,讓人做到不可能的事情,所以……”
路雲卓再次打斷了她的話語,說道:“我不同意,”他握住了夏怡的手,說道:“咱們的誓言!”
夏怡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可是,咱們的任務呢?天火承傳怎麼辦啊!你還要完成對師傅的承諾!”
路雲卓陷入了沉思,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一個是最敬愛的師傅,一個是最喜歡的女人。一個是對師傅的保證,他要守護天火承傳,熬過這段黑暗的歲月,直到天火開傳;一個是對夏怡的承諾,他要守護夏怡,不讓她受到傷害,讓她永遠幸福快樂。想到這裡,他心裡感到有些後悔了,也許他當初不該把這些事情告訴夏怡,答應她跟自己一起走這條艱難的逃亡路。現在他們的處境很艱難,她的媽媽,她的家族,還有那些因爲他們死去的人,那些痛苦的經歷一直在折磨着她脆弱的的心。他那時爲什麼不偷偷地離開,就算她怨恨他的薄情寡義,怨恨他的不守承諾,可是他卻帶給了她平靜的生活,他開始悔恨自己的自私,爲什麼要帶上她一起離開呢?他心裡感到很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