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裡,丹鼎派的囚牢中投射出昏黃的火光。路雲卓神情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用手臂護住了頭部,擋住了宋強的拳腳攻擊,讓宋強心裡感到很不痛快,所以他用腳狠狠地踢向路雲卓的胸部和腹部,並不停地咒罵着路雲卓。過了一會兒,宋強打累了,於是他在囚牢中不停地踱着步,倚靠在了岩石牆壁上,看着倒地不起的路雲卓,獰笑地說道:“小子,你不是很厲害嗎?”
路雲卓吃力地翻過身,仰面朝上地躺着,他的神情很悲傷,沒有理睬宋強。
宋強繼續說道:“你不是天才修士嗎?起來啊,繼續跟我打啊!廢物!”
路雲卓聽到了宋強挑釁的話語,可是他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沒有理睬宋強的侮辱,師父柳清敏的仙逝,夏怡的死去,已經讓他心裡感到無比悲傷。儘管宋強每天都會來侮辱他,毆打他,可是他一個人默默地忍受着那些疼痛,他從來沒有疼得叫過一聲,甚至從來沒有還過手,極度的悲傷已經讓他失去了往日的脾氣。
囚牢外,在黑夜的遮蔽下,趙碩站立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若有所思地望着落魄的路雲卓,他已經閉關結束,成爲了一個築基長老,可是丹鼎派的改變卻讓他心裡感到很悲涼。
丹鼎峰的議事堂中,靈秀峰、藏劍鋒、青木鋒和丹鼎峰的人已經吵開了鍋,天火承傳已經沒有了,可是偌大的離火鋒尚在,對於離火峰的掌控權,四峰的人爭執不休。
藏劍峰和青木鋒認爲柳清敏和路雲卓沒有太大的過錯,柳清敏對天火承傳的丟失負有全部責任,鑑於他已經死去,所以就不再追究了,至於從犯路雲卓,他已經是一個被廢棄了修爲的凡人,如果他肯於認錯,可以考慮讓他回到離火峰。至於離火峰的歸屬,他們建議四峰對離火鋒的大小事務共同管理,離火峰所煉製的丹藥四峰平分。
對於藏劍鋒和青木峰的提議,靈秀峰對柳清敏和路雲卓的處理方式沒有異議,不過對於離火峰的歸屬,他們不同意四峰共同管理離火峰的大小事務,應該按照現行丹鼎派的議事方式,由各峰築基修士共同參與,共同決策。至於離火峰所煉製的丹藥,應根據各峰築基修士的人數分層次分配。靈秀峰的築基修士最多,伴隨着趙碩的築基成功,靈秀峰的築基修士已達到10人,已經遠遠超過了藏劍峰、青木鋒和丹鼎峰。現在藏劍鋒有築基修士4人,青木峰4人,丹鼎峰1人。如果按照靈秀峰的安排來管理離火峰,那靈秀峰一家獨大,他們三峰的人也就徹底失去了對離火鋒的掌控權。所以三峰的人不會讓靈秀峰如願的。藏劍峰和青木鋒明確表態,不同意靈秀峰的提議,堅持四峰對離火峰的共同管理,平分離火峰煉製的丹藥。而丹鼎峰則趁機擡出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上長老,建議請示太上長老定奪。他們的提議遭到了三峰的反對,雖然太上長老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了,可是他畢竟是丹鼎派唯一的結丹修士,如果他有意偏袒由他親自創立的丹鼎峰,他們三峰的利益就受到了威脅。無休無止的爭吵還在持續。
路雲卓再次從噩夢中驚醒,自從他被抓回丹鼎派,關進了囚牢以後,他每天都會做噩夢。剛纔他夢到了他和夏怡在一個靜謐的村莊生活,每天他早起砍柴,清掃庭院,而夏怡則準備早飯,兩人幸福地生活着,守護着真正的天火承傳,然後四峰的追兵來了,他們寡不敵衆,師父柳清敏突然出現,幫助他們擋住了追兵,掩護他和夏怡帶着天火承傳逃跑,當他回過頭來,望着孤身與敵人戰鬥的柳清敏,那一刻他心裡感到好悲傷,好像以後再也見不到慈愛的師父了。
那只是一個虛幻的夢,師父柳清敏已經仙逝,夏怡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他心裡突然想起了天火承傳,他終於記起了那個承諾,他曾經鄭重地答應過師父,答應過夏怡,可她現在正在變得越來越沉淪。他們爲了守護天火承傳而死去,而自己卻躲在囚牢裡黯然神傷,他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他心裡感到很自責,也許他真的應該振作起來,不能因此放棄希望,他要報仇,爲師父報仇,爲夏怡報仇,讓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宋強、李劍川、魯源、柳元序,這些都要死!
嘩啦啦的鎖鏈聲傳來,打斷了路雲卓的思緒,藉着皎潔的月光,路雲卓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囚牢的門前,宋強又來了。每天這個時候,宋強都會準時來到,辱罵他,毆打他,直到打累了纔會離開。
宋強一臉獰笑着看着坐在牆角的路雲卓,當路雲卓擡起頭,望向宋強的瞬間,兩人四目相對,宋強心裡感受到了恐懼,他呆呆地站在那裡,不敢再走近一步。那是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路雲卓變了,變得讓他感到陌生,感到恐懼。當宋強查看路雲卓的修爲後,他才放下心來,路雲卓已經修爲盡失,徹底淪爲了一個凡人。宋強心中疑惑不已,爲什麼他會害怕一個凡人呢?想到這裡,他心裡感到很氣憤,於是他直接衝到路雲卓身旁,繼續用拳腳毆打着路雲卓,路雲卓用手臂護住了頭,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任憑宋強拳腳相加。
宋強的拳腳像雨點一樣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身體傳來的痛感最爲難熬。忽然,宋強的瘋狂打擊意外地停了下來,路雲卓睜開眼睛,看到站立在他身旁的宋強突然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下流出。這時,他終於發現了一把深深刺入岩石的匕首,從上面的血跡可以判斷出,這把匕首穿透了宋強的身體,殺死了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