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神愛緩緩走來,身後只跟着一位高大的中年人,身披一套炫目的流光鎧甲,表情高傲得很。
“怕是要讓大師失望了。”謝神愛略帶歉意地說道:“我來是要帶走祁言的,還望二位見諒!”
她真的選擇救我了!祁言心中五穀雜陳,一時不知該如何動作。
“殿下此話何意?祁言與你們有何干系?”王陵不禁問道。
謝神愛緩緩說道:“他是我王庭護衛軍中的直系下屬,當然和我有關係了,祁言!將令牌拿出來與衆位看看。”
祁言早有準備,舉起那塊象徵身份的玉牌,讓衆人錯愕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伏功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結局。
“哼!”王陵冷哼一聲:“殿下可真會說笑!祁言一直是我書院的學生,幾時變成了殿下的人了?”
“一直都是!”謝神愛說話擲地有聲:“當着諸位的面,我還能作假不成?”
王陵譏笑道:“都說天驕公主爲人清高,不滯外物,想不到也會對龍魂感興趣!”
謝神愛笑了笑,說:“大家都知道祁言身具黑龍魂,當日出世的卻是赤龍魂,可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實在是有失大家風範。”
“那他的龍魂從何而來?”王陵反問道。
“哪怕是地上撿的也是他的運氣,就算有人找麻煩也該是丟了黑龍魂的人來找纔對。”謝神愛辯解道。
王陵冷笑一聲,“誰又能知道這兩者有沒有關聯呢?公主這是不講道理了!”
謝神愛身後之人站了出了,不客氣地說道:“若不是看在幾位來者是客的份上,殿下又怎會與你們講道理!”
“李赫!不得無禮!”謝神愛輕喝一聲,王陵卻接過話,說道:“公主帶李將軍過來,意思是打算憑拳頭說話了?”
“那是下下之策。”謝神愛說道:“祁言在我軍中又跑不掉,等你們誰有確鑿證據證明他與九龍山龍魂有關,隨時可以來軍中找他,只是現在,他得跟我走!”
“好好好!”王陵大笑一聲,“有殿下作保我自然不敢不從,只是希望這事不要影響了接下來的四方同盟纔好!”說罷,他又看了一眼伏功。
伏功此時心裡天人交戰,他都有些後悔不該出手抓了祁言了。
謝神愛又笑道:“結盟那是另一碼事,不過祁言在我軍中自然少不了爲剿滅‘滌罪之焰’出力。”原來四方結盟就是爲了對付‘滌罪之焰’,看來她真的做到了!祁言感到十分慚愧,竟然會因爲自己影響了謝神愛辛苦換來的局面。
“多謝各位體諒,稍後我會安排人好好招待大家。”說罷,謝神愛又對祁言說:“走吧!”
祁言正在往前走,聽得後面宇文爍說道:“殿下且慢!在下宇文爍,久聞殿下大名,今日有幸得見,還請賜教一二!”
謝神愛未做理會,李赫嘲諷道:“就憑你?也配!”
宇文爍一時情急,飛身去追,不料經過祁言面前時卻被祁言一把抓住領口拎了回來。
“還是在練練吧!”祁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宇文爍愣在原地,臉上有些發燙,他當然沒想過能勝過謝神愛,只是也從沒想到自己竟然這般弱小,就祁言剛纔那一下,自己竟然無法反抗。
“咦?”肅蕭蕭問道:“你不是被師父下了禁制了嗎?怎麼恢復力量了?”
“那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祁言回頭衝着祁邵文擺了擺手:“告辭!”祁邵文本來見到一副劍拔弩張的局面還有些擔心,若真是打起來可不好收場,現在有人出來解圍他反而安心了,至於祁言,一下子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祁言取了行李隨謝神愛來到門外,歐陽智駕着馬車已經在外等待了,見到祁言也不驚訝,看來他們早就知道了。
謝神愛對李赫說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說完便上車了。馬車雖然樸素,不過上面銘刻着諸多陣法,遠非一般車架可比。
祁言跟着上車,正要進去坐着時,歐陽智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幹嘛?在外面坐着!”
歐陽智和祁言坐在外面,駕車穿過繁華的街道,來到甲衛軍的軍營。甲衛軍的營地緊挨着韓國王宮,其本身就是一座大陣。謝神愛的車架自然是暢通無阻,祁言只覺得軍營內一股肅殺之氣,軍士也紀律嚴明,雖然對自己十分好奇,但也沒人盯着自己看。
待到謝神愛落座之後便開口問道:“不知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引來了天下人追捕?”
祁言只好將九龍山觀看神龍出世再到自己生出龍魂,最後從魏國逃離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中間隱去了一些事情。
“修行真是件玄妙的事!竟然可以自生龍魂,太不可思議了!”饒是天之嬌女,謝神愛也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慨。“不過你在這裡儘管安心,他們多少得給我些面子,不會再輕易找你的麻煩。”
“多謝殿下的照拂,如有需要,任憑驅使!”祁言別無選擇,只能在此安身立命,不過自己卻很滿足於這樣的結果,當初見識過謝神愛的風姿,心中早就對她懷揣着憧憬,祁言覺得運氣又站在了自己這邊。
“好了,先這樣吧!我要休息一下。”謝神愛安排好一切後說道。歐陽智聞言離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謝神愛看着他說:“怎麼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歐陽智看着祁言問道:“他怎麼還在這兒?”
“對呀!你怎麼還在這兒?”謝神愛也看着祁言問道。
“哦!”祁言有些尷尬,“那我先告退了。”
歐陽智爲祁言安排好屋舍之後又叮囑道:“來到這裡就好生待着,沒人叫你不要到處走動,能追隨殿下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多少人眼饞呢!不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從上九龍山選徒開始,自己似乎就和安穩二字無緣,一路坎坷,漂泊至此,也不知吳笛怎麼樣了?還有路南仙始終讓他記掛在心。
翌日,謝神愛堂上正坐,與各方來客議事,除了林梅、王陵和伏功外,只留一名僕從端茶倒水,外面設有禁制,想偷聽這幾位談話怕是毫無機會。
“諸位也清楚這些年來滌罪之焰暗殺了多少人,我們若不主動出擊,不知還要失去多少親朋故交。”謝神愛率先開口了:“而且還可以趁此機會聯絡各方感情,化解過去積攢下的仇怨,正好一舉兩得。”
王陵慢悠悠地說道:“我們剛來殿下非但沒有幫我們解決問題,反而又製造了矛盾,殿下發起會盟,若是說一套做一套如何能服衆?”
謝神愛並不接話,反而問道:“趙、魏兩國前不久纔有皇子遭遇毒手,難道就不怕他們得寸進尺?”
“疥蘚之患,一羣跳樑小醜,我們並未放在心上。”林梅如是說。
“若真如此,各位恐怕也不會來此了。”謝神愛解釋道:“各位可能不知,他們可不是拿錢殺人的組織,他們要的是殺盡豪強,顛覆天下。”說完她又補充道:“而且其中高手如雲,我曾與一老者交過手,後來才知道他是失蹤多年的何禾。”
“何禾?”伏功驚歎道:“就是當年有名的‘山中農’何禾?聽說他早年間從過軍,一直寂寂無名,後來聲名鵲起,從此亦正亦邪,不受任何人管束,竟然連他也加入了滌罪之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