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白駕着遁光,自萬仞山脈一路向着北方飛到了天北城附近。
望着位於下方那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城池,張天白的目光變得有些飄渺。
悄無聲息的在城外的一處樹林內降下了遁光,張天白慢慢好似一個遊歷四方的少年俠客一般,晃晃悠悠的隨着馬路上的來來往往的人們一起走入了天北城。
雖然那一頭白髮有些顯眼,不過,雍州地域內的各個國家對於城池的監管還是像百年前一樣,只不過多出了幾名守城的士兵罷了,而這些士兵也根本沒有在那裡盡職盡責的盤問入城之人,張天白過去的時候,這些守城士兵只不過淡淡的掃了一眼張天白那顯眼的白髮,便不再理會了。
張天白沒有被守城的士兵糾纏,進城之後便一路向着記憶中張家府邸所在的方向而去了。
望着眼前這一座金碧輝煌,無比大氣,好似皇宮一般的建築,張天白有些不敢相信的注視了一陣子。
這是張家?
當年那天北城內一個小小的世俗武者世家?
這等恢弘大氣的府邸,就是中州那些頂級世俗世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看來自己當初走之前所留下的後手還是起到了作用的,張天白不相信,若是那極陰魔君知道了自己的來歷出身,還會放過張家。
當年進入家族祖祠之內,將自己的一切存在在張家的信息全部抹除,看起來的確是非常正確的。
若是不然,那極陰魔君知道了自己的來歷出身,只怕,不僅僅是張家了,整個天北城如今自己歸來之後,也似乎只能看到一片廢墟遺址了。
不過,看來張家在這百年來發展的非常不錯,如此恢弘大氣的府邸,又佔據了天北城中數一數二的地方,在這天北城內,似乎也僅僅只有着城內另一方的那座金碧輝煌的大殿能夠跟張家相提並論了。
此時正值午後,張家府邸的金漆大門僅僅的閉合着,張天白上前兩步,輕輕的扣了扣門上的拉環。
叩叩
吱嘎一聲,金漆大門自裡面拉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人頭冒了出來。
“你是?”
那似乎是張家看門的門房看着眼前的白髮青年,疑惑的問道。
這天北城中,誰人不知道張家在午後一直到傍晚都是不見客人的,若是有事,去張家在城東的張家商會便是了。
這個青年一看便是不知道張家的規矩,不過,有膽子來敲張家的門,想來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門房的語氣自然也變得十分客氣了。
“哦,在下乃是他國武林人士,先輩曾和天北城張家有舊,如今前來拜訪張家家主,煩請小哥兒通報一聲。”
張天白好似武林世家子弟一般,向着那門房抱了抱拳,開口說道。
“拜訪家主?”
門房聽到張天白的話,不敢怠慢,說了句稍等,便關上了大門,張天白只聽得門後傳出了一陣小跑的腳步聲,知道那門房是進去通報去了。
“百年歲月悠悠而過,卻是不知道,張家,如今的家主又是何人”
張天白剛剛回到雍州,並不想被極陰魔君知道自己迴歸的消息,故而才化名他國世家子弟,以拜訪張家的名頭回來了張家,不過卻是不知道張家如今的家主是何人,若是換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那倒真的少不得用一些手段了。
迷神術,控魂術之類的小法術,張天白得自太白真人的《青蓮心劍典》之內也有涉獵,張天白雖然並未深研,不過,那些都是一些輔助類的小法術,使用出來並不困難,張天白也不擔心張家家主換做別人之後,自己達不到自己的目的。
吱嘎,門被打開,還是之前的那個門房。
門房向着張天白恭敬的說道:“這位少爺裡面請,家主正好有時間,正在大廳等着這位少爺。”
門房進去稟報,張家家主張天鷲聽聞之後,也弄不清楚張天白是何人,不過既然敢來張家拜訪,想必也真的可能是哪一位舊識的後人,張天鷲恰好又有時間,也就讓門房將張天白請進來了。
隨着門房一起,向着張家府邸之內走去,一邊走着,張天白一邊放出神識感應了起來。
一番感應之下,張天白也不由得爲張家如今的實力感到驚歎,雖然這些實力不入張天白這等修仙者的法眼,不過在世俗來說,那真的就是強大無比了。
粗略的掃過整個張家府邸,明裡暗裡的,張天白居然察覺到了十多道隱晦的先天武者的氣息,其中有強有弱,強的已經能夠趕上中州戴家管家那種先天級後期接近頂峰的實力,弱點的,不過剛剛突破先天級罷了,不過,先天級別就是先天級別,哪怕是剛剛突破,在世俗人看來,那也是了不起的強者、絕頂高手了。
難怪張家居然能夠隱隱的稱霸整個天北城,難逢抗手,這等實力,若是沒有修士介入其中,只怕稱霸一個國家的地域也是綽綽有餘了吧。
不過這十餘道先天武者氣息之中其中居然沒有察覺到三爺爺的氣息,就是曾經張家的太上大長老、還有張家家主張天白之父張震北的氣息也是沒有絲毫的察覺,不過倒是察覺到了幾個熟悉的氣息,而且,其中一個,居然就在自己馬上要到的那間房間之內。
張天白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輕笑。
有意思,沒想到,百年不見,莫不是,他居然成了張家的家主?
吱嘎,門房推開門,恭敬的退後,給張天白讓出了一條入內的道路。
“這位少爺,家主就在裡面等候着少爺,小人就先告退了。”
在門房恭敬的聲音中,張天白擡腳緩緩的走入了那間房間。
張天鷲居高臨下的坐在大廳內中間的椅子上,打量着緩緩走進來的人。
看身影,好似一個青年,不過由於門外投進了的光芒,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樣貌,只能看到那一頭白髮隨意的飄散在腦後,不知道是哪一家舊識的後人。
離得近了,張天鷲纔看清這進來之人的樣貌,當下便一臉驚駭的站了起來。
“是你?!”
張天鷲的聲音變得驚駭無比,字字都透漏着強烈的恐懼。
望着面前那如同夢魘一般的面龐,那和百年前根本沒有什麼變化的面孔,張天鷲的心跳都好似慢了半拍
“好久不見了,大哥”
張天白微微一笑,向着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張天鷲打了個招呼。
看到張天鷲驚慌不安的模樣,張天白心裡除了好笑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當年張天鷲和張家其他人對他的所作所爲,百年之後再看,張天白只不過將其當做一場玩笑罷了。
眼界不同了,如今身爲堪比渡劫期強者的修士的張天白,自然不會再因爲多少年前的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再跟張天鷲計較了。
“好好久不見”
張天鷲望着站在身前那一身黑衣,滿頭白髮,卻又無比年輕的面孔,腦海中也漸漸回憶起了當年年少時的一幕一幕,聽到張天白的問候,張天鷲的語氣十分複雜的迴應了一句。
“一別百年,大哥,不知道三爺爺如今在何處?”
張天白也不再羅嗦,開門見山的向着張天鷲問道。
張天鷲居然成了張家的家主,那三爺爺、太上大長老、張震北幾人如今又在哪裡?
整個張家之內都沒有他們的氣息,想必是沒有藏身在張家。
至於張天鷲如何當上了張家的家主,這些東西張天白根本就不在乎,更不屑於去詢問了。
“三爺爺?”
張天鷲好像有些懵住了,重複了一句張天白的話之後,才猛然想起張天白的三爺爺不就是如今的老祖宗麼,七十年前,張家的太上大長老壽元耗盡,難以打破天地法則的束縛,離開了人世,張天白的三爺爺,當時的張家太上二長老,張家修爲最高的人物,理所當然的成爲了張家的太上大長老,而張家家主張震北也放下了家主之位,傳給了大兒子張天鷲,繼任了張家太上二長老之位。
本來,張家家主繼承人的位置如何也輪不到張天鷲去坐的。
不過,在新的太上大長老,張天白的三爺爺一句話之下,張天鷲就這麼的坐上了張家家主之位。
“哼!畢竟天鷲是那小子的親大哥,血濃於水,那小子豈是小肚雞腸之人,不用爭了,這家主,就讓天鷲去坐吧!”
就這樣的一句話,整個張家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張天鷲也自然而然的當上了張家家主。
而在張天鷲當上家主之後的這七十年來,張天白的三爺爺、張震北、還有幾位張家的老人,也漸漸的退到了幕後,不再顯露於人前了。
而張天白的三爺爺的稱呼,也慢慢被張家之人叫成了老祖宗,張震北則被稱呼爲了太上長老。
張天白提起三爺爺,這個稱呼已經七十多年沒有人提起了,也難怪張天鷲一時間懵在了那裡。
“啊!哦,三爺爺,三爺爺和父親,還有幾位我張家的老長老,如今都在天北城外我張家的一處莊園內閉關潛修,以期望能夠突破現在的境界,達到更高一層,畢竟三爺爺和幾位老長老的壽元似乎也所剩無多了,若是天白你晚回來一陣子,只怕可能都看不到老人家了”
張天鷲自然不敢隱瞞張天白,將三爺爺和張震北幾人如今的居所詳細的告訴了張天白,也說明了三爺爺和張震北幾人隱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