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重傷。
段痕倒在地上嘴裡就開始不停嘔血,胸口也明顯陷下去了一塊。那女子居然能將段痕傷得這麼重;而一旁南宮涵雖然站立,但卻難以動上一動,渾身的血都彷彿成了鐵,他如何還能動得了。
“我就說了,我給你們準備了你們也無法毀滅的禮物。”書生得意的道:“段痕,知道爲什麼你對那個女子下不去殺手嗎?很簡單,因爲她是你妹妹,是我早在二十年前就爲自己留下的一張王牌。南宮,你是不是很像知道爲什麼你心愛的女人會忍心對你下毒手,也很簡單,記得蚩尤嗎?爲什麼他會忽然消失,讓我告訴你,我把他與你這心愛的女人合在了一起,方纔傷你的不是你的女人,而是蚩尤。不知道這麼說你的心裡會不會好受一點?”
女媧石又已回到陣中,此刻這補天的寶石卻成了決定天下命運的關鍵!
書生向後瞥了一眼,卻似並不着急,笑道:“據說我會敗在你們兩個人手上,但現在看來卻錯了。”
“未必。”不知何處忽然有人說道,說話之際原本段痕手中那一柄星傑長劍已脫手飛出被另一人接在手中。這人,卻是方纔還在於段痕並肩作戰的無爲。
“憑你,你以爲你有本事傷得了我嗎?”在天魔眼中,無爲根本算不上一個什麼角色。
無爲卻道:“憑無爲自然上不了你,但若是段痕呢?”
“段痕?”書生想不出無爲會有此一問。
無爲將軒轅劍立在一旁,雙手握住星傑劍柄,四顆劍舍利交相呼應,光芒匯於星傑長劍之芒。
書生道:“想不到你們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換了身份,我居然都沒有察覺到。但是我想知道,這麼做又有什麼用,只不過讓你的死亡時間向後推遲了一點,你一樣要死。但是我可以給你選擇,或者現在死,或者是在我這陣法完結之後同這個世界一齊走向重生。”
“或者我可以在現在殺了你。”段痕的劍已經在這一刻貫穿了書生的身體。他絕不會讓自己有絲毫遲疑,因爲一剎那的遲疑都可能讓到手的機會流掉。
書生眼中的段痕還站在自己面前,這個稱呼自己爲段痕的人卻是無爲,而那重傷的段痕卻拼着最後一絲力氣用那柄無芒無鋒的無爲貫穿了這自在天魔。
“其實我們兩個並沒有換過什麼身份,我們只是想要你這遲疑或者得意的一瞬間,一瞬間就足夠了。”無爲笑着走到書生面前,此刻天兵與魔兵還在廝殺,也許是殺的太過專心,這一切變數他們卻竟然沒有察覺。
“也許吧,也許南宮涵和段痕纔是你命中的剋星,但我不認爲我會比他們誰更差。我曾經無比迫切的想要追求力量,不惜嚐盡天下間一切苦楚,不是因爲我要成爲你的殺人工具,而是爲了殺你。你造就了我,現在就讓我來給你吃一劑後悔藥好了。”軒轅劍的劍芒,已經抵在自在天魔的心口,只要無爲心念一動,即便是魔也必死無疑。
傷痕,同樣是傷痕。
易先生身上的黃金甲冑已經剝落的差不多,一根降魔杵也已經斷成了兩截,身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傷口,其中至少有十三處致命傷。而九轉也好不到哪裡去,九顆龍頭已經被打掉七顆,僅餘的兩顆也有一顆受了重傷,眼球也有一顆被打爆,一對碩大翅膀也已是千瘡百孔,怕是無力再讓這龐大身軀飛起來。
“果然是易先生,天地間的大護法,居然有本事讓我傷得這麼重,真是佩服。”九轉的聲音雖然略顯虛弱,但中氣卻還是很足。
易先生慘笑一聲,道:“也果然不愧是比混沌更古老的存在,居然能把我傷得這麼重。”
九轉道:“能夠得到二十四諸天之中,戰力與心力第一的韋馱天稱讚,也不枉我這一身傷了。”
易先生道:“你還有幾成實力沒有拿出來?”
九轉道:“三成,你呢?”
易先生道:“一樣。”
九轉道:“記得我們賭嗎?”
易先生道:“記得。”
九轉道:“敢不敢加碼?”
易先生道:“如何加?”
九轉道:“十招,若是十招之內你能再打掉我一顆頭顱,我這一生都與你爲奴。”
易先生道:“若不能,我便永生爲你的坐騎。”
九轉道:“君子一言。”
易先生道:“快馬一鞭!”
快馬加鞭當然快,但卻快不過這二人出手!
易先生身體俯衝向前,心念隨之而動,周圍地勢緊接着改變,兩旁立起一片石林,每根石柱均如利錐一般直衝天際。易先生雙掌一揮,近萬根石柱拔地而起,如列隊長矛一般,鋒芒皆指向九轉。掌心向前推進,萬根十足同時奔射而出,與周圍空氣摩擦,碗口粗的石柱只剩下筷子粗細,但鋒芒卻更爲銳利!
只見九轉身形一翻,怪龍模樣又恢復成人型,雙手捏訣,交叉胸前又往左右一分,一道人影乍分爲二,只是其中一道身影只有一隻瞳孔,另一邊卻是一個深邃的洞。
兩道身影在成千上萬的石槍中穿行,驟然一股力量澎湃涌動,石林之中生出一片青藤,藤蔓生長迅速驚人,每一根藤蔓都如一隻生了眼睛的手,將眼前所有石槍僅僅拴住,一時間所有石槍都失去威力,而那無數藤蔓卻變成已根根竹竿一般筆直的長矛。
霎時間,局勢逆轉!
易先生手中雖只剩下半截降魔杵卻還有二尺長短,降魔杵在手中一抖又變成一柄摺扇,只是這摺扇比之往常似乎小了一點。摺扇信手一揮,捲起一陣旋風,風勢所及那數以千計的青藤長矛便已改變方向。
但就在這時,一道不易察覺的光影卻已穿入風眼之中。而這風眼所在,卻也正是易先生所在。光影去勢不止,風眼卻在瞬間消失。咻一聲光影驟失,旋即捲起一陣煙塵,不知何物已在這一道光影之下被轟得粉碎。
煙塵散盡,易先生已消失不見,而同時消失的,還有九轉這兩道身影……
無爲倒在地上,透過胸前的傷口已經能看到裡面粉碎的內
髒。他的胸膛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內臟可言了,書生這一拳轟掉了他幾乎所有的骨骼還有一半的肺,以及他那顆早就該停止跳動的心。
他仰面朝天的躺着,一雙眼冥望着天空,彷彿到死都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會死。他從來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他卻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這樣的地方,會死在那樣的人手裡,也許不是那樣的人,而是那樣的怪物。
段痕的劍明明已經貫穿他的胸膛,但他轟向自己胸膛的那一掌卻依舊勁力十足。
軒轅劍插在他身旁的土地中直沒入柄,被血浸透的土已將這把不世神兵的光芒掩蓋。
此刻段痕也倒在一旁,他胸膛的傷原本就足以要了他的命,何況他還在如此傷重的情況下奮力刺出這一劍。原本他以爲這一劍可以扭轉乾坤,但此時,當他的身體從高處跌落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很天真。
天魔的身體,如何是這樣的兵器能夠傷得到的?
從古至今,能夠傷到天魔的兵器,只有一把……
“先生,你看他們能有幾分勝算?”遠處那做高山上,書童忍不住仰頭又問。其實他旁邊那位長者比他高不出多少,但無論誰站在他面前都彷彿只有仰視,才能看清他的容貌。
那人卻道:“他們根本沒有勝算,但自在天魔卻依舊會失敗。”
“爲什麼?”小童問道。
這人道:“因爲成敗的關鍵不在他們,而在另一個人。”
“這人是誰啊?”小童又問。
這人似乎並沒有因爲這一連串的問題而惱怒,也許真正的強者根本不會發怒,只有無能的人才會發怒,對別人或者對自己。
“你看着,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這人笑着回答,視線又落向自在天魔那裡。
其實那裡的地勢也並不比這裡低多少,但這世間一切在他眼中卻盡皆俯視。
“那能有多快啊?”小童期待的問道。
這人道:“很快。”
“很快有多快啊?”小童忍不住又問。
這人道:“很快,就是很快。”
的確,的確很快。
當自在天魔抽出插在背後長劍的時候,他已轉身對天地風雲下達最後一項命令——將力量灌注於女媧石之內!
同時,也許比他更早一瞬。
一道無量光芒卻將一切吞沒其中。
無量,真真正正的無量!
當光芒的起點出現之時,他的終點就已經同時出現,或者說它根本就沒有終點。
當光芒消失的時候,這裡的一切都似發生了改變,四大殭屍王不知去向,只留下四把誅仙邪劍。這乾逆坤轉的大陣也似坍塌,儘管還有天地風雲四人在陣中支撐,但這整個陣法卻已經顯得搖搖欲墜,自在天魔也不得不一邊在這陣法之外結上一層保護網一邊寧神戒備,等待着自己那對頭的到來!
見久久之後卻依舊沒什麼動靜,書生忍不住朝天呼喝:“摩訶暗黑天,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只是想不到,你居然也學會了乘人之危這一套把戲。”
忽的,天空中一聲驚雷炸響,雲層被一股祥和之氣分開兩邊。落下卻是三條人影。
三人還未來至面前,書生卻以分辨得出,其中一人乃爲帝釋天,一人乃爲大梵天,而正中一人,正是摩訶暗黑天。此時三人踏雲而來,一時風光無兩,卻似已蓋過了自己的鋒芒。但天魔此時在意的已不是這些,而是自己身後的陣法。
他擡頭仰望,天邊已泛起白色,九星連珠之勢也已開始渙散,若是天明之前仍不能將這力量吸入體內,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將功虧一簣。原本他以爲一夜的時間對他來說綽綽有餘,但卻不想途中竟有如此多之變數,他算無遺策的計劃竟出現這諸般漏洞,但好在現在一切已成定局,只要他再爲自己爭取片刻時光,就已足夠。
“你三人,是要做我的對手嗎?”書生收起那織起防護網的手,防護網已經在陣法之外凝結,雖然脫離書生這力量源頭,但一時三刻卻也還能支撐得住。
摩訶暗黑天立於正中,他並不似那一座雕像一般四面八臂,但卻也生得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孔,一雙海一般顏色的眸子卻要比海更加深邃。聽書生說話腳步一擡,足下祥雲向前移動,揚聲道:“我要滅的不是你,而是你藏在胸口的魔羅之心。”
大梵天則道:“我也不是要滅了你,只是要把那千萬年前做過的事情再做一次而已。”
書生道:“一個要挖我的心,一個要奪我的魂,看來你們是要至我於死地啊。”
帝釋天道:“廢話少說,納命來!”
一道身影化作流光,已朝天魔衝去。暗黑天也已出手,一柄只見劍柄不見劍芒的長劍緊隨帝釋天其後而去,雖是後發,然後先至,這一道劍光已沒入書生胸膛,劍光暴漲,似要將他分成兩半!
書生卻忽然笑了一聲,道:“無量劍縱強,帝釋天縱悍,但天下能夠傷到我的兵器,卻只有一把而已。”
“沒錯,那就是我!”不知和人在遠處一聲呼喝,人影卻在聲音之前衝到陣中,身影雪白,猶如飛仙。這人,正是那白髮老者,也是西方大善法刀之化身!
此際只見他身形旋轉,一身雪白衣衫已碎成灰燼,而那一頭白鬚白髮也如被剃刀刮下一般,散入風中,如似清雨。最終,那一身蒼老肌膚也已如樹皮枯萎龜裂,盡數脫落,而露出來的卻不是肌肉血脈,而是一柄佛法無邊的戒刀!
法刀翻飛,卻正落入大梵天手中,大梵天接過法刀身形隨即翻轉,與那道無量劍光融爲一體,已在衆人意念尚未閃及之時便已來至書生面前,法刀揮落猶如佛的微笑,笑容不曾湮沒亦不曾消失,當衆人看到這微笑的時候,書生已被這一刀劈成兩半。
“早知這一切這麼容易,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帝釋天見天魔已屍骨不全,終於鬆了口氣。大梵天與摩訶暗黑天也終於放下心來,這幾日來的心結終於解開,幾人彷彿一下子倦了下去。段痕仰望着書生慘敗,嘴角也露出一絲笑
意,雖然不能將其手刃,但那一劍也算爲自己的父母報仇。
這時寒冰之中的女子也走了出來,見到這一幕也只是低頭長嘆,但卻絕不是爲其惋惜。
他所帶來的十萬魔兵見到那佛的微笑之後,也終於停下手來。
這一場戰爭到此似已結束,但唯一還在繼續着的,卻是這戰爭的根源,那乾逆坤轉翻天覆地之大陣!
“哈哈哈哈哈!”
天空忽然傳來一聲長笑,衆人擡頭仰望卻只見自在天魔居然凌空而立,女媧石已被其握在手中!
“很奇怪嗎?爲什麼被這法刀船體而過我卻還能不死,那老頭曾經被我所傷斷去一臂,後又在我幫助之下爲其續肢。難道你們以爲我察覺不到,他就是曾經傷了我的法刀,所以那時我就在他體內埋下一顆魔種,魔種與心相容,試問一個被魔心侵染的刀,如何還能傷到我!”
話到此處已無需再言,只見書生將女媧石朝天地風雲四人頭上罩去,四人同時高舉雙手,那與自己身體三進三出的力量同時朝女媧石灌注而去,而再看這四人,卻彷彿被抽乾的不只是力量,更有自己的生命,皮膚在瞬間黯淡下去,人在這一瞬間好似老了幾千幾萬歲,血肉都幾乎要被榨乾,削瘦如同乾屍。
這四人中若是肯甘心爲其獻上生命之人不過阿一一人,千滅是被其所擒無能爲力,而展玄心事卻無人能查,但若是其肯甘心幫助天魔成就霸業卻是完不可能。至於那神秘女子云,她在想些什麼只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但這陣法若想成就非得四人同心協力不可,若有一人心生外道陣法便會不攻自破。天魔自然知道這一點,故而來此之前已對這幾人施下奪魂之術,這幾人此刻心意全然不受自己控制,而是盡在魔掌控之中。
此時,陣法已成,而唯一能傷到魔的兵刃法刀也已失去了威力。
現在,就算是西方大善來此怕也是無能爲力,難道一切都已無法挽回,註定走向毀滅?
那四股力量已經歸於一處與女媧石相連,而女媧石已與書生胸中那魔心相連。在場之人都知道,只要這力量完全融入女媧石之中,這世界也就走到了盡頭。帝釋天安然低頭,大梵天與暗黑天也不禁哀嘆。一時間這天地間莫名的肅靜,能聽到的,只有書生那已將天下握入手中的狂慢笑聲!
“啊!——”
啊!——
啊!
那已無可更改的陣法之中陡然傳來一聲長嘯,長嘯竟蓋過了書生的笑聲。而這發生之人正是那神秘女子——雲!
只見其霍然收手,雙掌運勁向其餘三人排出,三人同時被這勁力迫得向後退去一步,發力的雙手也不得不停下。又見雲雙掌再運一股真力,這一次卻是轟向自己胸口。自傷自身,她卻被自己這一掌轟出十丈開外,無巧不巧的落在段痕身邊。
這一變,卻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段痕見倒在自己旁邊這女子,原本想問這女子來歷,但見其一身傷重,不由心生憐憫,柔聲問道:“你還好嗎?”話語一出,他自己卻覺得五內翻涌,他自己何嘗好過。
這女子卻不回答,勉力擡起右手,去解那一直纏在自己左腕上那厚厚紗布,當紗布除去,映入段痕眼簾的,卻是兩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段痕。
“是你。”段痕原本該很吃驚,但他的聲音卻很平靜。
勉力,他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又將雲扶起,掌心抵背心,他是要將自己的修爲灌注給她以保全她的性命。因爲他已經想起雲,究竟是誰。
“別爲我浪費力氣了,我活不久了。”得到段痕源源不斷的真氣,肖陽也恢復了些許生氣。
沒錯,他就是肖陽。當段痕回到過去成爲不求第二的時候,那個肯爲了守護一生的女子。
在段痕與那時的天魔決一死戰並將其封印與劍之禁地之前,肖陽曾經說過:我會等你。
卻不想這一等,就是幾千年。
“聽我的,別再浪費力氣了。”肖陽又一次堅持,她的堅持是因爲段痕的堅持。
此時的段痕口中已往外滲血,不止是他的口,他的七竅都已在崩血,他不過纔剛剛聚起一點真氣,此刻卻要將這剛聚氣的氣灌輸給肖陽,這無疑代表着他也要將自己的生命灌注給肖陽。
而再看書生,霸業眼看就要成功,卻在這一刻功虧一簣。這一切卻是他都沒有想到的,而他手中原本緊握着的女媧石卻也因爲方纔力量的反震而粉碎,這世上最後一塊女媧石也已消失,此後再無此寶貝了。
“想知道爲什麼嗎?”肖陽笑着問,她問的只有段痕一人而已。
段痕卻道:“別說話了,讓我……”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從胸中涌入咽喉,段痕勉強撐住一口氣,又將這血吞了回去。
肖陽卻不聽段痕的話,仍然說道:“當時你離開,所有的人都以爲你已經死了,但那時卻來了一個人,他告訴我你還沒死,也告訴我許許多多的事情,說我是屬於雲的人,教了我幾樣本事,也給了我不老的身軀,說有一天我可以幫到你。果然,今天我真的幫到你了。不但幫了你,我也做了一把拯救這世界的英雄,就如當年的你,當年的不求第二。”肖陽也是提着一口氣將這一番話說完,最後卻也不忘微微笑上一聲,聲音很微弱,幾乎要跨越死亡的微弱……
忽的,段痕感覺到雙掌一股莫名力量反震,只感覺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流入自己的身體,自己身上的傷居然莫名的全部癒合,而他身前的肖陽,卻以倒在他的懷裡,身體已然冰涼,涼透的身體剛剛倒入段痕的懷中,卻變成了一把黃沙,風吹過,沙揚起,再無一絲痕跡。
段痕的雙眸變得漠然,站起身,握起劍,轉頭望着那無數魔兵。
小琪,肖陽,這兩個深愛自己卻全都爲自己而死的女子,她們的身影一瞬間填滿了的段痕的心,原本剛剛有些癒合的傷心又崩裂開來……
長劍,一揮……
一道劍意無限綿延而去,蕩過周圍的一切……
一切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