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奴,已經死了。死在了墨梅劍之下。
雪奴死的時候,雖然飽受痛苦,但是死的很安詳。他最終如願,死在了墨梅劍之下,靈魂終生守候着墨梅,不離不棄。
誰也不知道雪奴的過去,誰也不知道雪奴的名字。他在王府,在江湖上,就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十一號。
多年前,年僅五歲的雪奴經歷了崑崙一族滅族的傷害,而輾轉來到了晉王府,成爲了晉王貼身飼養的第十一名奴隸。從此,開始了忘卻記憶,卻又暗自尋找墨梅劍的歷程。
崑崙族,上古神族。自從盤古開天闢地的鴻蒙之初,崑崙族人便生活在崑崙山深處,守護着墨梅劍。世代相傳,只爲等到墨梅劍的主人,然後將墨梅劍傳承給他,完成崑崙一族的使命。
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崑崙一族本是安詳的農宅、小院被突如其來的黑衣人入境。這些黑衣人不顧老弱婦孺或者是手無傅雞之力的病殘,揮劍便刺進所有人的心臟。一個活口都不留,一夜之間,安逸而又清靜的崑崙一族幾乎被全部消滅。
唯有事發之初,崑崙山墨梅劍的劍奴黑郎和崑崙族族長的女兒白媚暗生情愫,二人攜帶者墨梅劍偷偷逃離崑崙山。途中遭遇沖沖阻攔,而身受重傷,最終爲梅七公所救。黑郎和白媚自知無力保護墨梅,而將墨梅交給了梅七公保護。並且囑咐梅七公遇到墨梅的主人以後,將劍贈予之。
黑郎和白媚與梅七公告別後,來到了鄉間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卻還是逃不過滅崑崙族的黑衣人的追截。黑郎和黑衣人大戰數百回合,身受重傷,從此與白媚消失在江湖之中......
而雪奴正是黑狼和白媚的兒子。
黑郎和白媚有了孩子以後,因爲思念崑崙山的雪,而給孩子起名爲雪奴。將崑崙山所有的故事都告訴了雪奴,同時也要雪奴繼承劍奴,終生守候着墨梅。黑郎和白媚並沒有告知雪奴墨梅劍的去處,他們認爲,雪奴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
那年,黑郎白媚消失,年僅五歲的雪奴幾經流轉進入了晉王府,做了晉王的第十一名奴隸。雪奴雖然年幼,卻天資聰穎,晉王更是對雪奴疼愛有加。聘請名師,傳授雪奴武術。雪奴本來是要學劍的。但想到劍雖然兵器之王,卻無法迅速殺死對方,而選擇了金雙鐗。
金雙鐗是當年唐朝開國大將秦瓊的成名武器。雪奴就是因爲崇拜秦瓊,而休息金雙鐗。在金雙鐗名師秦羽的辛勤指導下,十一歲的時候,雪奴便憑藉金雙鐗遠走大漠,殺死了當年臭名昭著的大漠飛鷹——白斬魚。從此,在江湖上名聲大噪!但沒有人知道他叫雪奴,只知道他是十一號。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一路而上,熊惆遠遠地就聽到有人在高聲朗誦着李白的《將進酒》。隨着越走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不一會兒踏進了穿巖詩林的一剎那,熊惆看到山壁間的巨石之上,一名身着白衣的書生,拿着書卷一字一字地朗誦着詩歌。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若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爲乎來哉,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此時,這名白衣書生已經一字一字地朗誦着李白的《蜀道難》了。熊惆嘴角微抿,也不願意去和白衣書生答話。按照龍四所繪的圖紙,藥王谷坐落在衡山的蜀王谷內。如今已經到了穿巖詩林,離蜀王谷不過數裡之遙。熊惆不想再做耽擱。
“兄臺,能否留下來藉口水喝——”那名白衣書生見到熊惆不聞不顧後,不禁高喊道。
熊惆知道白衣書生是在叫自己,本來打算當做沒有聽到。但是想到衡山自古便是名山,一定有很多的能人隱士,也不便不答。而且若是故作聽不到,而徑直往前走的話,白衣書生能在絕壁之上朗誦詩文,定不是常人。熊惆也不想旁生枝節。
熊惆道:“身上沒有水,倒是不遠處應該有水井,你若是渴了。去水井喝上一口就是了。”熊惆並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水井,只是憑藉着若隱若現的山澗溪水的聲音妄加推測。
白衣書生道:“我是不想走遠了。水井離此太遠,走太遠的距離喝口水又要回來念詩。這來來回回,好花時間。我看你腰間水壺內,水聲嘀咕嘀咕地響,必定是水。你是不願意我喝上你的水?而故意推辭的嗎?”
熊惆愕然,和白衣書生相距甚遠,白衣書生竟然能夠聽到水壺內很小的水聲,熊惆不得不佩服。於是,取下腰間的水壺,道:“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也不便隱瞞。區區一口水,又不是黃金萬兩,給你!”言罷,卯足了力氣,往白衣書生的方向扔去。
怎知白衣書生離熊惆太遠,熊惆也無法估計其距離。力氣是卯足了,但是一扔卻已經超過了白衣書生離熊惆所在的距離,越過了白衣書生而去。
白衣書生眼見水壺遠去,倏地望天空一縱,猶如天仙,矯若遊龍般地飛向天空。隨即,大鵬展翅,右手抓住水壺,飄飄然而下,更像是天上的仙人一般。
熊惆驚訝不已。熊惆在江湖上已經闖蕩多年了,期間殺人無數,也見過無數種門派的武功、輕功。但是從來沒有見過白衣書生如此俊逸秀美的功夫。不僅美如畫,而且高深莫測。
白衣書生打開水平咕嚕咕嚕的喝上了一口。喝完後,大喊道:“好水!好水!”言罷,封住水壺,一把扔給熊惆。
不知道是白衣書生有意爲之還是無心之過。水壺故意扔短了,在離熊惆十米開外往山崖處落下。熊惆不打算拿水壺,也擔心是白衣書生有意試探他的武功,便呆若磐石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眨眼功夫,那白衣書生已經消失在崖壁間的巨石之上,而是從山崖深處升起,手中拿着的卻是熊惆的水壺。
白衣書生落在熊惆的身邊,將水壺遞給熊惆,道歉道:“無心之過,還請兄臺恕罪。”
熊惆接過水壺,道:“水壺也不值幾個錢,掉了就掉了。”
白衣書生笑道:“兄臺贈水與我,我必定感激萬分。但是小生功力不夠,沒兄臺的那麼大的力氣,造成水壺下落,治好下崖去將水壺撿回。完璧歸趙。”
熊惆道:“你的輕功很不錯。”言罷,也不再說話,想要繞過白衣書生而走。
白衣書生道:“兄臺過獎了。這是要去哪裡?”
熊惆停下來,斜眼看着白衣書生,道:“藥王谷。”
白衣書生聽罷,突然之間手中的書卷化成一把三寸左右的匕首,直刺熊惆的頸部。熊惆反應靈敏,斜身躲過白衣書生的偷襲。隨即,右腳往白衣書生的腿間踢去。還沒踢中,白衣書生已經躍然而上,飄在空中。隨即,白衣書生手中的匕首,往前一扔,直奔熊惆而來。
熊惆拔出手中墨梅劍,擋住了白衣書生的匕首。哐噹一聲,匕首被熊惆這麼一擋一劃,刺進了刻着李白的名詩《長歌行》的石壁上,足足刺進了兩寸深,只剩下劍柄在外。
熊惆問道:“你爲何聽到我要去藥王谷後便要殺我?”
白衣書生冷哼道:“少裝蒜了。有我白曉飛在,你休想入谷傷害我師傅。”
熊惆大驚,這才明白這白衣書生乃是藥王的徒弟,也知道了白衣書生的真名乃是白曉飛。於是,熊惆溫和地道:“在下熊惆,想來拜會藥王前輩,求藥王醫治在下疾病。在下並沒有傷害藥王的意思......”
“住口!”白曉飛怒道,“有我白曉飛在,你休想走出穿巖詩林。”言罷,手成抓式,對着剛剛刺進石壁的匕首一吸。匕首吸出,落入到白曉飛的手中。隨即,白曉飛呈離玄之箭的姿勢,手指匕首,直刺熊惆的眉心骨。
熊惆不敢大意,墨梅劍正想擋住白曉飛的匕首,卻聽得遠處傳來“徒兒住手!”的呼聲,熊惆和白曉飛同時住手。白曉飛一臉的不甘心,而熊惆卻是一臉的茫然,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聲音從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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