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鮮紅色的,鮮紅色的血,一點也不會讓人感到可怕。
讓人感到可怕的血,是什麼樣的血?黑血!人若是流出了黑血,也便說明他即將死了,而且死的很難看!
熊惆的鼻子很靈,猶如狗鼻子一般,甚至比狗鼻子還要靈。靈敏的鼻子,可以聞出方圓三里路內的血腥味。
剛一進孔雀山莊後院的秋鳳梧便聞到了刺鼻子的血腥味,而這種血腥味足以讓人噁心、嘔吐。好在熊惆及時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沿着血腥味飄來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密不透風的臥室裡面,橫七豎八地躺着兩個人的屍體。
男人和女人!老夫和少婦!
熊惆慢慢地走近屍體,才發現,少婦年齡三十五歲上下,雖然是驚恐而死的,但是風韻猶存。老夫六十歲左右,面目慈祥,死也死的沒有半毫恐懼,倒是顯得有點不安。
熊惆並不知道這老少二婦乃是何人,便在臥室內轉悠了一遍,房內裝扮端莊典雅也不失風情。放着一罈淡淡的鬱金蘭花,散發出幽幽的香味。再看臥室牆壁的畫,都是一些山水風情圖,有的或者是童子祝壽圖,或者是仙翁散福圖,熊惆初步斷定此乃死去的老婦的房間。
按年齡和穿着推斷,少婦應該是老婦的兒媳,有就是說老婦可能是秋鳳梧的母親,而少婦則可能是秋鳳梧的妻子。熊惆心裡頭計量着,突然發現一個黑影從窗外閃過。熊惆大驚,火速跑出房間,沿着黑影離去的方向追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熊惆終於追到了黑影!乃是一個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這名蒙面人散發女人所獨有的體香,熊惆明白眼前的蒙面人一定是一位女子。
熊惆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蒙面人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熊惆道:“你倒是很關心我,讓我受寵若驚啊!”
蒙面人道:“我並不是關心你,我關心的是你身上的玉佩。”
熊惆道:“原來,你也像其他人一樣對我的玉佩感興趣。不過,我要告訴你,你拿不走它的。永遠也不會。”
蒙面人道:“我拿不走它,但是我可以帶走你。”
熊惆愕然,道:“這個世界上,能帶走我的或者是能殺死我的,也沒有幾個。我看你輕功也不過是江湖二流水平,身姿動作只不過是略顯輕盈,你能殺得了我嗎?”
蒙面人道:“我自然是殺不了你,但是有一樣東西可以殺你。”
熊惆道:“你指的是孔雀翎?”
熊惆的話一完,蒙面人倏地轉身,右手拿着一副暗器,暗器形狀猶如孔雀的翎毛,上面還留着彷彿水一般的液體。
蒙面人道:“不知道這號稱天下第一暗器的孔雀翎能不能夠傷到你。”
熊惆默然不語。
蒙面人道:“聽說你出手很快,但是你快的過機器嗎?”
熊惆道:“快不過。”
蒙面人道:“不過,我倒是非常有興趣看看你這個在江湖上殺了那麼多人的殺手能不能夠逃得了這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的襲擊。”
熊惆道:“我若是死了,你也得不到玉佩。”
蒙面人道:“得不得得到,我可不在乎。我喜歡看戲,尤其是很強人的人在我身邊演戲。但是,在看戲之前,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熊惆聽罷,墨梅劍指向孔雀翎。
蒙面人道:“你是來殺秋鳳梧的嗎?”
熊惆搖了搖頭。
蒙面人道:“秋家的大大小小都是你殺的?”
熊惆搖了搖頭。
蒙面人道:“我想,你也不是這樣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你並不是濫殺無辜的。”
熊惆道:“看來,你很瞭解我,也應該認識我。”
蒙面人道:“認識你是自然的,當今武林沒有人不認識你,你可是名噪一時的江湖冷麪殺手。現在信陽城內,少林、武當、崆峒、青城、峨眉等名門正派的高手可是等着你出現呢!”
熊惆道:“我已經見過他們了。”
蒙面人道:“哦?你居然能夠從他們的手中逃走?”
熊惆道:“我並沒有和他們打,而且也沒有和他們交談,更沒有跟他們解釋。逃,或者不逃,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蒙面人道:“那白天城內的打殺聲,從而何來?”
熊惆道:“因爲小馬!小馬代替了我,幫我擊退了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高手。”
蒙面人道:“小馬是誰?他爲什麼要幫你?”
熊惆道:“小馬是誰,我可不知道。但是,他爲什麼要幫我,是他要我殺一個人。”
蒙面人道:“秋鳳梧?”
熊惆道:“不是!是一個藏在孔雀山莊,不敢露面的人。”
蒙面人默然不語。
熊惆道:“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是誰。”
蒙面人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的?”
熊惆道:“阿蘭,你應該就是藏在孔雀山莊不敢露面的人的夫人,也是當今四川唐門的們住的夫人——阿蘭。”
蒙面人愕然,道:“你似乎也很瞭解我。”
熊惆道:“看來你真的是阿蘭。”
阿蘭道:“的確,我確實是阿蘭。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熊惆道:“能夠在孔雀山莊內院殺人的,絕對不是莊外的人,而是莊內的人。白天的時候我便見到你進了莊園,一直沒有出來過。晚上的時候,外院人聲鼎沸,內院卻鴉雀無聲。只有一種可能,住在內院的人都死了。死人,永遠是不會說話、恐慌的。”
阿蘭默然不語。
熊惆道:“我當時就懷疑有問題。進了內院一查探,才發現孔雀山莊大大小小的人幾乎已經死去。而在秋家老夫人臥室內發現秋夫人死相驚訝、恐慌,並非是刀劍所殺,應該是被嚇死的。老夫人卻死的極爲安詳,倒像是壽終正寢。”
阿蘭道:“這些,都不能吐露我的身份。”
熊惆道:“這些的確是不能透露你的身份,我也沒有說你就是殺了秋家大大小小的兇手。但是,你之所以暴露了你自己,是因爲你的體香!你身體上獨一無二的體香。”
阿蘭愕然:“你能聞得到?”
熊惆道:“外人不知道,四川唐門的唐夫人有一種癖好,是擦拭鬱金香的味道。鬱金香,可不是普通女人所喜歡的。也只有唐夫人阿蘭對之情有獨鍾。”
阿蘭道:“你知道這些?”
熊惆道:“你的香味雖然有意去掩飾了,卻還是留在了臥室內。更愚蠢的是,你跟我說話說了這麼久,你的香味早就傳到了我的鼻子裡了,你卻不知道。”
阿蘭道:“這些,只有三個人知道。唐淵是不可能告訴你的,我更不會。還有一個是小王子,莫非是王子殿下告訴你的?”
熊惆搖頭,道:“不是,沒人告訴我。”
阿蘭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你真的不是人?”
熊惆抿嘴笑了起來,幻影幻形,倏地將自己易容換成了朱慈烜的模樣。阿蘭見罷,大驚,愕然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熊惆卻沒有易容回來的意思,用着朱慈烜的身份道:“親親寶貝,你沒有忘記這點吧?”
阿蘭扯下蒙面面紗,驚訝地問道:“你爲什麼知道這些?你到底是什麼人?”
熊惆冷哼一聲,轉回原本面目,道:“你和王子殿下朱慈烜的勾當,我可是一清二楚。不光如此,那晚唐家堡內,你可是風情萬種......”
阿蘭怒斥道:“住口!莫非,那晚不是王子,是你?”
熊惆笑而不語。
阿蘭怒道:“我竟然誤中奸計,失身於你!如今,你必須得死了。”阿蘭手中的孔雀翎瞬間啓動,在空中旋轉數圈以後,直奔熊惆而來。
熊惆翻轉身子,想要躲開,卻始終也躲不掉。被孔雀翎幾種左腹,頓時倒地不起。
阿蘭笑道:“你還是逃不過孔雀翎,孔雀翎不愧是第一暗器。”
熊惆道:“但是你也不會比我活的久,也許你會死的比我要早的多。”
阿蘭聽罷,往胸口看去,一把長劍已經從阿蘭的背部刺入,將阿蘭的心臟刺穿,而胸口露出了三寸長的劍刃。
阿蘭轉頭望去,刺死他的卻是唐淵!
阿蘭道:“老爺,你......你居然要殺我?”
唐淵冷冷地道:“賤人!揹着我偷男人,還當我不知道,你該死!”
阿蘭委屈地道:“老爺,你忍心殺我嗎?我服侍你這麼多年,你竟然不念及夫妻情義,你好狠啊。”
唐淵道:“我給不了你作爲一個女人所想要的幸福,但是你也不應該揹着我和朱慈烜偷情!”
阿蘭突然大笑:“唐淵,沒想到你這麼狠,你不是男人!你永遠也做不回你男人,你只不過是一個沒有命根子的太監!”
“去死吧!”唐淵怒斥一聲,一掌狠狠地擊向阿蘭的後背,阿蘭被唐淵一掌擊飛,直落十米,落地瞬間斷氣而亡。
唐淵冷笑道:“賤女人,你該死!”說完,陰冷而又恐怖地笑個不停。讓受到孔雀翎傷害的熊惆也倍感驚訝。而這份驚訝,不見消停,卻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