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成爲我的伴讀麼?”
展白似乎有了決定,轉頭望向了那女寨主。
女寨主顯然並不情願,冷着臉不答。
“小姐,老奴在這裡求了你好麼?”文豹跪着就轉向了女寨主,哀求道。
“文叔,你這是做什麼,要折我的壽麼?”女寨主大驚,可以說,自己就是文叔從小看到大的,這份感情比之父女也是不遑多讓,她如何承受得了文豹這一跪啊。
“小姐不答應,老奴就跪死在這。”文豹一臉決絕道。
“你……”女寨主一臉的苦澀,雖然她也知道,文豹如此相逼,都是爲了自己,可……
“罷了,文叔,你起來了吧。我答應就是。”說話間,女寨主清冷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也不知是委屈使然,還是緬懷着什麼。
看到這一幕,展白一陣無語,怎麼弄的自己就跟強搶民女的地主老財似的。
“罷了,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伴讀。作爲伴讀,沒有多少規矩,唯一的一點,就是必須忠誠。宏文院的威名不容褻瀆,一旦發現伴讀背叛,後果不用我說,你們心裡也應該清楚。”展白望着那女寨主不情不願的樣子,決定敲打她一番。
“展先生,我們不會的。”文豹急忙回道。
“不要叫我先生了,以後稱我公子吧。文大哥,你以後有何打算?”展白戲謔的望向文豹。
文豹一愣,是啊,之前光想着小姐了,可自己呢?
難道也做展白的伴讀?
想到這種可能,即便是文豹,心裡面也不自覺的產生一些抗拒。怎麼說,他都是太易境的玄修,卻要成爲別人的伴讀,這伴讀說的好聽,事實上就是奴僕。身份上的巨大反差,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想通的。
文豹不由的望向女寨主,顯然他現在也切身的體會到,小姐的無奈與苦澀了,若不是自己苦苦相逼,想必就算是死她都不會答應吧。
“我……我,展公子,按理說,小姐都已是您的伴讀了,那麼我也不應例外。只是……懇求展公子,能讓老奴繼續照顧小姐,當然,日後展公子但有所需,老奴必定竭盡全力,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沉吟了一下後,文豹果斷的做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決定,卻聽的展白不禁撫額苦笑。
尼瑪,老子騙個伴讀容易麼,這下好了,別人的伴讀都是僕人,自己的伴讀根本就是個大小姐,還有專人伺候着。
可望着文豹那五大三粗的模樣偏偏做出祈求的可憐狀,讓他又不於心不忍。
罷了,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宏文院院生,哪還顧得上那些規矩,只要能夠得到那四個玄晶礦,就捏着鼻子認了吧。
“隨便你吧。”展白點了點頭,“你們先去處理這裡的後事吧,事後,我在老地方等你們。”
說完,展白就欲轉身離開,所謂的老地方,自然就是之前吃飯的那個廳堂了。
剛剛邁出去才兩步,展白卻又停了下來,轉頭訕訕的望向那女寨主。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之前好像聽人叫你明月?”
可不是,都變成自己的伴讀了,卻是連名字都不知道呢。
“你也這麼叫我好了。”女寨主不冷不熱道,很明顯能感受到敷衍之意。
“小姐。”卻不料,一旁的文豹訓斥了一聲,急忙舔着笑臉,對展白道,“展公子,不要見怪。明月只是代號,小姐的真名叫劉小琴。”
“劉小琴?”若是嘴裡有水的話,展白絕對會噴出來,這名字跟本人比起來,怎麼看都覺得有些違和感,也太普通了吧。
作爲一個高冷美女,名字就算不是吊拽霸,至少也得有點文藝範吧。劉小琴?呵,還不如明月好聽呢。
爲了不讓自己笑出來,展白急忙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廳堂內,展白毫不客氣的坐到了主位的太師椅上,支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劉小琴雖然成了自己的伴讀,名義上,那四座玄晶礦也是自己的了。可顯然現在的形勢並不容樂觀,沒有了明月寨,自己幾個人此時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盯着呢。時間一長,必定有人忍不住打上門來。
若自己真是宏文院的院生倒也罷了,可偏偏不是,一旦自己的身份被揭露,大戰一場絕對不可避免。對此,展白倒是不擔心,他擔心的是,一旦自己身份暴露,劉小琴跟文豹絕對不會再信任自己,甚至因爲受到欺騙而心生怨恨,若是發生些變故,說不得最後就得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局。
怎麼樣,才能避免這種事的發生呢?
展白心思週轉,很快就有了計謀。
這事的解決辦法,其實很簡單,無非“勢力”二字。
若是明月寨依舊人強馬壯,自然無虞。可事實上明月寨已經名存實亡了,再者說,若是明月寨尚存,也不會讓自己撿了便宜。
作爲一個光桿司令,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無非是招兵買馬了。
展白不清楚,平日裡,這些寨子是如何招納嘍嘍的,可他知道,若是中規中矩,不等找到人,覬覦此地的傢伙就已經打上門來了。
“嘿嘿,既然正門走不通,那就只能撈偏門了。”展白臉上綻放出一抹詭笑。
p;?“獨眼蛇,黑旗寨,就是你們了。”
……
待的天黑之時,劉小琴跟文豹終於處理完了後事回來了。
看得出來,劉小琴哭過,現在眼睛還紅紅的。
“兩件事。”展白也沒說什麼客套的話,“第一,我需要大量的玄晶石。第二,告訴我那什麼獨眼蛇的藏身之地,我幫你們找回場子。”
對於展白如此直接的說話方式,劉小琴兩人皆是一愣。
“聽不明白麼?”展白微微一笑,可看在眼裡卻是讓人沒來由的背脊一寒。
“那個。展公子,玄晶石我們明月寨倒還有存貨,只是找獨眼蛇麻煩之事,是否太急了些,老奴覺得還是從長計議爲好。”文豹不無擔憂道。
再怎麼說那獨眼蛇也有上千人馬,豈是那麼好對付的。雖然一般人不敢招惹宏文院,可並不等於就會引首待屠,若是宏文院的人主動挑釁,那就另當別論了。
“從長計議?不用,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展白搖了搖頭,“照我說的做吧。”
“文叔,你看到了。這纔是他的真正嘴臉,之前文質彬彬的,可現在呢?囂張跋扈,狂妄自大,根本就拿咱們當下人看待啊。”從一開始臉色就很是難看的劉小琴終於忍受不住,發飆道。
“下人?難道不是麼?哼,恐怕不是我怎麼樣,而是你,還沒有適應新的身份吧。你現在可不是什麼寨主了,而是我的伴讀。伴讀知道是什麼麼,就是書童。”展白眼睛微虛,盯着劉小琴。
“你……”劉小琴氣結,全身不住顫抖的指着展白,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如此侮辱,“老孃不伺候了,這總行了吧。”
“哼,恐怕現在就由不得你了。”展白現在有心立威,冷喝間,整個人已經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要是再不磨磨這個女人的性子,還不知日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哼,我就不幹了,你能怎麼樣?”劉小琴也不是省油的燈,毫不畏懼的頂了上去。
“宏文館規矩,但凡伴讀,一旦背叛,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展白眼神凜冽,擡手劍,灰色煙霧升騰,凝結成劍,持於右手之中。
“哼,老孃就偏偏不信,你真有太始境的修爲,區區障眼法,你以爲我真怕你麼?”劉小琴火爆的脾氣也被點燃,鏘的抽出腰間的柳葉刀,直指展白。
“小姐、展公子……”一旁的文豹大急,正要開口勸解。
“給我閉嘴。”
“閉嘴。”
展白與劉小琴異口同聲的呵斥道。
“念你不知規矩,且是觸犯,就免了你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就給你留下個深刻的教訓。”展白冷聲說着,手持灰劍向前一挺。
嗡!!!
灰煙長劍不住顫鳴,劍尖吞吐,猶如蛇信,已是罩向劉小琴。
“老孃也不是好惹的。”劉小琴毫不犯怵,刀光一閃,赫然迎了上去。
“劍意,無情。”
無情在於念,一念之間即爲殺。
劉小琴只感覺整個人被籠罩於了一片黑暗之中,壓抑、灰心、絕望,種種負面情緒,讓人發癲發狂,甚至生出輕生之念。
這股負面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幾乎眨眼間就被體內的玄力所衝散,可也正是這即爲短暫的失神,卻已註定最後的結局。
灰煙長劍停留在劉小琴的咽喉之上,近在遲尺,嬌嫩的皮膚甚至能夠感受到劍尖上所散發出的凜冽鋒芒。死亡的恐懼更是讓她全身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反觀劉小琴手中的柳葉刀,此時距離展白的心口尚有半臂之距。
勝負高下立判。
“你可服了?”展白說的極爲輕柔緩慢,卻冰點十足。
“我……我不服。你使詐,而且以你一品太初的修爲,未必能破得了我的玄力防禦。”劉小琴雖是驚魂未定,煞白的臉色依然滿是倔強。
噗呲!!
展白懶得廢話,手腕一轉,長劍飄飛中,直接斬在了劉小琴的左肩。
衣衫破裂,鮮血揮灑。
“現在你可服了?”長劍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展白麪帶微笑。
“你……你這個惡棍,老孃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