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亂了,在有心之人的散播下,魏國府擁有着前朝皇室巨量的遺寶的消息不脛而走,似乎爲了印證這種傳言,魏國府不僅沒有出言否認,反而推波助瀾的在各大牙行發佈了足以讓數之不盡的散修眼紅的任務。
任務很簡單,但凡斬殺天鶴幫、狄堂門以及鴛鴦會三大幫派的普通幫衆,可獲得百枚中品玄晶石的獎勵。斬殺九品太易境的高手,可以獲得一本下品玄階的玄修典籍。而若能夠斬殺一名太始境的強者,更是可以得到上品玄階的玄修典籍外加一把上品名器。
任務一經發布,整個地下城徹底的陷入瘋狂的境地,沒有人會在乎魏國府有沒有如此底蘊,掏出這麼多的獎勵,更多的人一心想的是如何率先的完成任務,並幻想着得到獎勵之後的飛黃騰達。
一時間,無以數計的散修或三五結伴,或形單影隻,更有的根本就是上百人的隊伍,飛快的衝出地下城,向着四周鋪設而去,有心人不難看出,這數之不清的散修,雖然方向各異,但無一不是天鶴幫、狄堂門以及鴛鴦會三大幫派所轄的玄晶礦或者分幫營地所在之地。
被稱作混亂之地的玄晶礦脈,在這一天,烽火連天,到處都在發生着大大小小,數之不清的廝殺。
鮮血灑滿了大地,慘叫直衝九霄。
直到夜幕降臨,才漸漸的平息,有人歡喜有人愁,而更多的卻已經變成了一堆枯骨。
是夜,魏國府門外,燈火通明,人頭攢動中,府內老少婦孺幾乎全員出動,將完成任務之人登名造冊,甚至沒有進行嚴格的審查,就將所許諾的獎勵一一發下。
後來有人統計,只這一天,魏國府就散出去了價值上億中品玄晶石的錢財寶物。
一時間,那泄處於觀望狀態的散修,徹底瘋狂了。
這一夜,對於地下城來說,無疑是個不眠之夜。
尤其是對呂澤庭來說,更是如此。
表面看上去不過而立的呂澤庭,早已經活了六十多歲,憑藉着自己的天賦以及後天的努力,加上一喧緣,讓他的修爲達到了七品太始之境,更因爲不俗的戰力,被地下城最強的四大勢力一致推舉爲城防營的統領,身份、地位,可謂一時無兩。
身負維護地下城治安的呂澤庭,掌控着六百多名城防衛隊,這些人,修爲最差的都有九品太易之境,更是有近半達到了太始之境,即使放在地下城都是一股讓人敬畏的勢力。
依靠籠罩地下城的玄紋陣列,以及城防營的赫赫威名,平日裡,城防營無疑是極爲閒逸的美差,因爲城防營的俸祿來自整個地下城所有商鋪繳納的稅收,雖然只是極少的一部分,但也已經是一個極爲客觀的數字。
只不過,就在這一天,一向穩定的地下城,在入夜十分,就完全的失去了原有的秩序。
魏國府爲了反擊所下發的任務,導致的後果就是三大幫派在地下城外的所有據點營地乃至看守玄晶礦的幫衆,損失慘重,能夠逃回地下城的十不存一。讓三大幫派又恨又痛,三大幫派的勢力雖然很強,但也架不之不盡如同飛蛾撲火的瘋狂散修啊,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呢。
就在三大幫派學着魏國府,蜷縮在地下城不出,以期度過眼下不利局面。但事實證明,他們還是低估了錢財寶物對於衆多散修的誘惑。
不少人尤其是白天的時候一無所獲,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從魏國府得到誘人獎勵的散修,瘋狂之下,最終踏上了地下城維持了百年的紅線。
既然三大幫派的人都畏縮在地下城,那就端了他們的老窩好了。
天要人亡,必讓其狂。若是隻有很少的人有此想法,或許還會顧忌城防營以及籠罩在地下城的玄紋陣列。
可若人多到數不過來呢?
如果將玄紋陣列跟城防營比喻成枷鎖,兩者聯合所展現的威懾力比喻成緊箍咒的話,數以千萬計的散修,此時就是那打破枷鎖,撕裂緊箍的巨獸。
嗡嗡……
城防營營地的中心地帶,守護着玄紋陣列核心的城防營衛隊,睜目結舌的望着到處示警的玄紋陣列,頓時麻瓜了。
城防營滿打滿算也就六百多人,平日裡還有人覺得太過冗餘,絕大多數人都是無所事事,可現在呢?
“快去稟告統領,天鶴幫駐地有巨量的玄力凝聚。”
“狄堂門駐地有玄力示警。”
“鴛鴦會駐地的玄力遠超警戒線。”
“還有,東大街……我的天啊,那是商業街,那羣瘋子這是要造反麼?”
短暫的失神之後,整個營地頓時陷入了混亂之中。
不多時,接到稟告的呂澤庭就滿臉凝重的趕了過來,望着佈置在地下城地圖上的玄紋陣列,神色越發的陰沉。
“統領,怎麼辦?怎麼辦?”有屬下慌亂的問道。
“該死的魏國府。”呂澤庭暗罵了一句,“還能怎麼辦,如此規模的騷亂,就是將咱們城防營全部填進去,連tm一個水泡都不冒……”
呂澤庭發了一頓脾氣之後,人卻是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作爲城防營的統領,雖然這場騷亂遠遠不是他能制止的了,但職責所在,他是不能無動於衷的,否則,事情平定後,自己這統領也算是當到頭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責任,都會被推出去當替罪羊的。
“快,集結所有的兄弟,分成四隊,分別前往小刀飛、綠林、夜侯府、落天城。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求這四大勢力的介入了。”呂澤庭能夠坐上城防營統領的位置,除了自身的修爲,其城府心智也是極爲難得,如此短的時間,就想出了應對之策。
“是。”那名屬下立時就明白了呂澤庭的意思,心中不由大喜,當即領命。
……
地下城內,處處烽火,除了四大勢力沒人敢惹外,魏國府算是不多的清靜之地了。
魏真忐忑的、不安的在書房內來回走動,計劃進行到現在,已經完全的失去掌控了,雖然這種情況早已有了預測,可真的事到臨頭,依然讓他不自覺的心慌。
地下城的騷亂可以說是魏國府一手促成的,雖然極大的打擊了三大幫派,可同樣也是將地下城所有的勢力得罪光了,其他的倒也沒什麼,可若是上面的那四方霸主怪罪下來的話……
魏真全身一顫,已是不敢想下去了。
相比之下,書房內的另外兩個人,則是定力十足,一坐一站,沒事般的閉目假寐。
“兄長,咱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煎熬的魏真焦慮的開口了。
“過了麼?哼,天鶴幫、狄堂門以及鴛鴦會,之所以敢如此毫無忌憚的發難魏國府,如果不是得到了默許,你覺得他們敢麼?既然如此,這些想要坐看好戲,甚至事後分一杯羹的人,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再者說,萬事逃不過一個理字,四大勢力,若是想要在地下城長治久安,明面上的臉皮還是要顧及的。咱們魏國府可沒有做出絲毫逾越之事。天鶴幫等欺來,咱們魏國府自然有權利反擊。發佈任務,藉助外力,不過是反擊的一種方式,可是沒有違反任何一條規矩。至於事態會如此失控,卻不是咱們的責任了,要怪只能怪那三大幫派畏縮在地下城不出,犯下了衆怒。”展白依舊閉目,不疾不徐的冷聲道。
“啊?!”展白這番黑白不分的論調,饒是魏真聽的也是瞠目結舌,可有心反駁,卻竟然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主公,稍安勿躁。展……不,是陸先生說的對極。咱們魏國府從來沒有攛掇別人衝擊地下城,如果真要給我們下罪,也不過辦事不周,沒有預料到人性的醜陋,僅此而已。”爲了遮掩魏真的尷尬,立在一旁的蔡公公開口勸慰道。
“這……這真的能行?”嘴上雖然如此問,但魏真的心卻是安定了不少。
“當然不行,經此事後,天鶴幫、狄堂門以及鴛鴦會,即便不滅,也是傷筋斷骨,最終只能淪爲上不得檯面的末流。不過,事情畢竟是因咱們魏國府而起,是肯定要被問責的。所以……我的意見是……破而後立。”既然話已經出口,展白索性就將接下來的計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