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一聲劍鳴,眼看就要跟玄獸羣撞在一起,展白的手中閃現一柄全身烏黑的長劍。劍身無鞘,全身黢黑,一入展白之手,頓時發出飢渴般的尖嘯。此劍赫然是展白從北大營原統領馮坤的密室中得到的那把吸血之劍。
“嘿嘿,這或許是你最後一戰了,好好享受吧。”展白望着手中的吸血黑劍,口中喃喃自語。
嗡!!!
劍身嗡鳴,彷彿在急不可耐的催促着什麼。
“狗熊,跟緊了。”展白對緊跟其後的狗熊提醒了一聲,望着幾乎已經衝到自己身前的血盆大口,劍眸微轉。
“無意劍典,大逍遙劍!!!”
“特效,唯劍,啓。”
“宗主。”聽到展白的提醒,身後的狗熊下意識的伸手抓出,意圖抓住展白的衣角,這樣就不容易跟丟了。
狗熊爲自己的聰明很是得意,可沒等憨笑綻放開來,就傻了。
展白那雪白色的衣服就在眼前,可狗熊的手卻直接而過,感覺不到絲毫的觸感。
狗熊不信邪的拿手去抹展白的背,整條手臂穿胸而過,手上動作扇動了一絲的微風,而就是這陣微風,讓“展白”分崩離析。
“狗熊,別傻站着了,那是宗主的殘影,還不快追上去。”不遠處的楚遲恨鐵不成鋼的怒聲提醒道,在整個劍獄山莊,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最爲親密的。
楚遲自然不希望狗熊出事了。
“哦。”狗熊腦子愚鈍,始終想不清楚展白好端端的怎麼就變成殘影了呢,好在,他沒有絲毫專研的興趣,聽到楚遲的話,想也不想就點頭應下,拔腿就往前跑去。
“不要擋路,快滾開,我要追宗主。”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兇殘玄獸,狗熊如此囂張的話,差點沒有將附近的玄修雷倒。
“這是哪來的極品,當這是過家家呢,竟然要玄獸乖乖的讓路,腦子真是有病吧。”附近一名黑衣蒙面的天邪宗弟子腳下一個踉蹌,對着狗熊的身影咒罵道。
不過,很快,駭人聽聞的事情發生了。
狗熊那龐大的身軀所過之處,密密麻麻的玄獸竟然真的讓出了一條羊腸小道。
不,不對,爲何那些玄獸不是向兩旁讓去,而是紛紛倒下,用血肉之軀墊在狗熊的腳下呢。
“殺人不見血,千里不留行,好,書生,你這是再向我示威啊。”一般人或許看不出其中的玄機,酆都如何又看不出,那條由玄獸血肉之軀鋪墊的羊腸小道,完全是展白憑藉着一口利劍殺出來的啊。
讓酆都都爲之驚異的是,他甚至都沒有看清展白是如何做到的,更不清楚其現在身在何處。而更加恐怖的是,剛纔,酆都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妖力,這也就意味着,此時的展白甚至還未盡全力。
不管展白是不是出自本心,但這種結果無疑很好的激發了酆都的好勝之心。
“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哪怕殺他個七進七出。”酆都的眼眸中火星四射,因爲過分的激動亢奮,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酆都,你做什麼,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啊?”深悉酆都性格的狂道,急忙開口勸說道。
酆都因爲性子憊懶,平日裡很少見他與人爭強好勝,可一旦碰到書生,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般。
“狂道,天邪宗就交給你了,哈哈。”酆都沒有理會,只是簡單的交代了一句,雙手已經從袖袍中伸了出來。
雙掌成爪,掌心朝上,凝聚出兩團黑煙,呈龍捲風狀。
“喋喋,天邪圖錄,陰陽無極。”酆都的怪笑聲中,只見他手心的兩團黑煙徐徐上升中,陡然轉向,在胸前連接一處,好似拱橋。
嗡!!!!
肉眼可見中,酆都全身陡然一顫,緊接着好像觸電般全身一挺,滿頭的黑髮披散開來,無風自動。
那形成拱橋的黑煙從頂端開始,一分爲二,左半部沒變,右半部則物極必反竟然變成了雪白之色。
“出。”酆都一聲厲喝,雙手猛地握拳,向兩側做出拉扯的動作。
鏘!!!
黑煙拱橋由弧形被拉成了直線,然後爆裂開來,等煙霧散去,只見酆都左右手中赫然各握着一柄四尺長的兵器。
兵器筆直,似劍非劍,長而無刃,有四棱,全身彷彿由一節節厚重的鐵塊連接而成,赫然是極爲罕見的奇門兵器——鐗,而且是雙鐗。
鐗屬於短兵器中罕見的重兵器,由於其特殊的結構,可以以劍法驅使,亦可使用刀法。刀劍合璧,變化無窮。
酆都手中雙鐗,一黢黑,一雪白,煞是詭異。
望着酆都手中的兵器,狂道、弧月、刺、雙月、怨鴉甚至是展瀟,眼睛中無不流露出或羨慕或複雜的神色。
“天邪圖錄!酆都竟然打開了天邪圖錄,並得到了裡面邪兵的認可!”怨鴉震撼的無以復加。
“酆都果然是酆都,我……不如他。”刺雖然極不情願,但到了如今,心力卻是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
如果說,之前,跟酆都還有爭的念頭,那麼此刻,他徹底的清醒了。
“喋喋,書生,咱們今天就好好的比較一番,看看到底是你的劍強,還是我的鐗利。”雖然眼中看不到展白的身影,但酆都還是仰天長嘯,也不等展白回答,身影一轉,已經脫離了天邪宗,眨眼間消失在萬千玄獸羣之中。
混亂的玄獸羣跟近千玄修終於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不僅是在地上,天空中,飛行類的玄獸,同樣衝向了它們的獵物,那是一羣大概百人的書生,而被圍在中央的赫然是傅滿樓。
“保護傅師兄,結黃金屋。”圍繞在傅滿樓身旁的近百宏文院院生齊聲吶喊。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這一句話,對宏文院的院生來說,不僅僅是聖人鞭策後進的名言,更是一攻一守兩種陣法。其中的黃金屋便是其中的守。
百名太始境院生合力結成的黃金屋,甚至能個抵擋太玄境的全力攻擊,更何況是太始境的飛行玄獸了,認它們黔驢技窮,都無法攻破那由玄力編織而成的金黃色小屋,只能眼睜睜的望着裡面的百名玄修愜意的虛坐,閒逸安然。
被衆多宏文院院生守護在中央的傅滿樓,沒有絲毫停頓的釋放着民義,以支撐半空中那把飛旋的摺扇,只有持續的釋放民義,才能防止被封印進去的十幾頭太玄境的玄獸跑出來,更能威懾之前逃跑的太玄境玄獸,使得它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裡發生的戰鬥,而不敢踏雷池一步。
傅滿樓看似辛苦,可更多的是機械性的釋放民義,現在自身的安危又有了保障,便有了大把的時間跟機會,俯視下方的混戰廝殺。
如此居高臨下的望去,整個戰場一覽無餘,甚至能夠偵查到兩邊相鄰魔窟旁玄獸羣的動靜。
且不說下方,數萬混亂的玄獸將不過千數的玄修團團包圍,各方勢力都在拼盡全力的廝殺,以期儘快的殺出重圍,進入宮殿羣,而其中最爲醒目的,無疑是混戰中的兩條直線了。
在傅滿樓的視線中,其中一條直線,速度極快,仿若驚鴻一撇,從玄獸羣中一穿而過。這道直線如同一把無比鋒利的長劍,長劍所過,看似無聲無息,可任何擋在前路的玄獸,不論修爲高低,竟無一合之敵,劍過無痕,帶走的卻是尚未流出就已經乾涸的鮮血。
另外一道直線,又有不同,仔細看的話,它更像是由一黑一白兩天纏繞在一起的線所組成,如果將前面那道直線比喻成長劍,那麼這道則是長槍,無堅不摧,摧枯拉朽,少了分鋒銳、安靜,卻更加的厚重,一路上遍地哀鴻。
兩條直線齊頭並進,不分上下,只是很短的時間,幾乎就將數萬的玄獸羣一捅而穿。
玄獸羣在身後,而宮殿羣則近在咫尺。
展白與酆都同時轉頭,四目相對。
“酆都,請!”展白伸手做出對方先走的姿勢。
“展兄,先請。”酆都並不領情,同樣發出邀請。
可最終,兩人都沒有再踏前一步,那怕那裡就是宮殿羣,隱藏着無盡的寶藏。
吼!
身後,一頭沒有眼力的太始境玄犀嘶吼一聲,擎起頭頂的尖角向展白頂來。
“哼。”展白看也沒看,一聲冷哼中,只留下一道殘影被玄犀擊散。
昂!!!
淒厲的嘶叫中,這頭玄犀碾盤大的腦袋上,赫然插上了一把劍,黢黑的劍。
鮮血急速的倒涌,然後被劍吸乾。
最後這頭玄犀只剩下一副粗糙的軀殼,在一陣微風下,轟然倒地。
“再來比過?”展白劍指酆都,冷笑道。
“怕你咬我?”酆都不屑一顧。
說完,兩人便轉身,各自尋了個方向,又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