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展白將青衣門外門想簡單了,對裡面的兇險程度更是預計不足,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三人剛剛踏出法華門,就被人堵在了連接鎮外。
一百多人,有玄修也有妖修,修爲竟然有半數達到了太玄之境,剩下的半數也都在太始境的巔峰。
這股力量,若是放在地三洲,都足以打下一片偌大的疆土。
這一百之衆,展白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有座村的那名青衣男子、被狗熊打出有間廟的光頭漢子以及尖嘴猴腮之人、迫於展白的威脅含恨離開的陰冷男子以及狼狽兩兄弟。
果然是一丘之貉麼,還是因爲自己的緣故,而走到了一起?
展白望着這幾個人,心裡想着。
讓展白奇怪的是,這百多人圍而不攻,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果然,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一道青色身影從連接鎮中御劍而來。
同樣腳踩豎起的飛劍,同樣的一身青衣,不過,這劍上之人,赫然是個童子,年齡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
童子年齡雖小,但臉上卻是傲氣十足,對於腳下那百多外門弟子,瞧都沒瞧一眼,一雙靈動的眼睛在展白三人的身上來回穿梭。
“你還有你,跟我走。”童子終於開口說話了,伸手所指赫然是月心以及狗熊。
什麼意思?
月心頓時忐忑了起來,狗熊則是一臉的疑惑,只有展白若有所思。
“你們兩個從今日起正式入主我青衣門,成爲內門弟子了。”童子有些不耐煩的解釋道。
“可展白哥哥呢?”月心急切道。
“他麼?”童子指了指展白,嘴角噙上不屑的弧度,“自然是要呆在這連接鎮了。”
“不,展白哥哥去哪,我去哪?”月心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執拗的拒絕道。
“哼,此乃師尊敕令,豈容你隨便選擇。”童子稚嫩的臉上已經掛上了一抹慍火,斥喝一聲後,居高臨下,猛地從寬大的衣袖拋出一紫色的錦囊口袋。
只見這錦囊迎風便漲,向着展白三人迎頭兜來。
望着頭頂已經漲大到水桶般大的錦囊,展白倒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可身邊的月心以及狗熊卻彷彿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無論他們如何掙扎,最終還是一點點的離地而起,被收入了錦囊之中。
“連接鎮的規矩,爾等應該懂得,若是鬧出了人命,後果自負。”童子伸手一招,錦囊重新變小,回到了他的手中,然後便見他趾高氣昂的瞥了下方百多人一眼,冷聲的提醒了一句,便轉頭御劍而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饒是展白此時,腦子也是有些混亂。
什麼時候,月心跟狗熊就成內門弟子了?難道他們倆人在有間廟中領悟了什麼?
想想,展白又搖了搖頭,相比於這種可能,展白更相信,這一切都是菩提老頭早就做好的安排。
反倒是四周的那百多人,卻沒有太多的驚詫,想必剛纔他們之所以圍而不攻,就是等待那童子的駕臨吧。
當然,這倒並非說他們未卜先知早就得到了消息,最大的可能是防範於未然,誰也不知道展白三人會不會有人成爲內門弟子,與其魯莽的行動,不妨靜觀其變。
顯然,這些人無謂的等待是有意義的。而結果,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雖然有兩人意外的成爲了內門弟子,但作爲正主的那個人不是沒有成爲內門弟子麼?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奉我爲主,保你在這連接鎮一生平安;要麼,雖然我們不能壞了連接鎮的規矩,但……就留下兩條腿吧。”一身青色華服的中年人越衆而出,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截了當道。
展白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中年人,外表並不出衆,甚至因爲橫肉的緣故而顯得有些粗魯,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此人絕不簡單。
當然,這個結論更像是一個廢話,從其他人對這中年人畢恭畢敬的樣子,都不難猜出其地位如何。
前文說過,展白並非是一個固執的人,但同樣有一個事實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他爲數不多的幾次妥協,所面對的無一不是強大到讓他無法反抗的存在。
當初的姬承影是,後來的蝶衣,甚至是菩提老祖以及青帝,無一不足。
此時的展白雖然在青帝的幫助下凝成了青府,可謂有了質的蛻變,但剛剛起步的修爲,想要從這百多個強者的手中逃脫根本就不可能,雙方的實力差距甚至已經無法用任何的外力所彌補。
按理說,如此形勢下,展白最理智的選擇,無疑是再次的妥協,可……
“奉你爲主?你是個什麼東西?”展白語出輕蔑。
是的,這中年人的修爲即便是在太玄境中也是十足的高手,可那又如何,別說跟菩提、青帝想比,就算是蝶衣,想要滅他或許也並沒有太多的困難,甚至,在展白的眼中,此人連姬承影都差之遠矣。
區區一個青衣門外門弟子,即便依靠着自身的勢力在連接鎮稱王稱霸又如何?不過就是一個侷限於連接鎮一隅之地的破落戶而已。
這種人,也配讓展白妥協甚至屈服麼?
“很好,聽說,你能在有間廟內使用玄力,這讓我很敢興趣。希望,日後你還能表現出如今的硬氣。上幾個人,把他的腿打斷,然後押進地牢。”中年人養氣的功夫顯然不錯,並沒有爲展白的話語所激怒,只是輕輕的擺了下手,立時便有五人急不可耐的衝了出來。
赫然是除了在有座村見過的青衣男子外剩下的五名熟人。
“嘿嘿,小子,在有間廟你仗着有個厲害的跟班,囂張的很啊。現在,你那跟班成爲了內門弟子,這仇我自然是不敢報了,至於你……哼。”光頭漢子一遍遍的摸着自己蹭亮的光頭,全身緊繃的肌肉甚至發出咔嚓的脆響。
“還有我。”尖嘴猴腮之人緊追其後,將對狗熊的怨念完完全全的轉移到了展白的身上。
兩人都有這巔峰太始境的修爲,此時命格的封印消失,磅礴的玄力釋放出來,壓迫的展白差點沒有一個跟頭摔倒。
“既知今日,何必當初。兄臺,你現在可否後悔當初的咄咄逼人了。”在有間廟被展白威脅嚇跑的陰狠男子,此時表現的反倒很是平靜,只是那雙陰冷的眸子裡卻是粳殺氣。
“冤有頭債有主,老三的命早晚要你賠上來,至於今天麼,就權當利息了。”高瘦、矮胖這對狼狽組合異口同聲的說道。
面對兩名巔峰太始境外加三名太玄境的高手,初凝青府的展白沒有絲毫的機會。
展白毫無怯意,手中青色長劍一挺,在空中挽出一朵劍花。
“廢話真多。”
展白冷哼一聲,面對隨便一個都足以碾壓自己的五人,竟是抓住先機,主動出手了。
“哼,不自量力。”
“我先來。”光頭大漢早就摩拳擦掌,怒吼聲中,當先衝了上去,偌大的拳頭轟出,甚至颳起了猛烈的拳風。
劍拳相擊。
一招之下,三尺青劍脫手而出,展白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噴吐着鮮血被砸飛出去。
“這麼不扛揍啊。”光頭漢子望着自己流出殷紅鮮血的拳頭,撇了撇嘴,似乎很不過癮的樣子。
“嘿嘿,該我了。”尖嘴猴腮之人流露出殘忍的笑容,不等展白砸落地上,整個人已經化作匹練,同時手中的匕首疾速翻飛中,將展白一次次的挑到天上。
“十一連擊。”
尖嘴猴腮之人以自認爲瀟灑的姿勢落地,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沾滿了鮮血的匕首。
連續十一刀,每一刀都傷皮肉,斷筋脈,卻又不致命,殘忍的手段可見一斑。
片刻之後,已是滿身鮮血的展白轟然砸入地面。
勝雪的白袍襤褸破敗,臉上、胸口上留下了整整十一條猙獰可怖的傷痕,翻開的血肉中不斷的冒出咕咕鮮血。
“哎,沒想到是個繡花枕頭。”望着遠處展白的慘狀,神色陰冷之人頓時意興闌珊,再也沒有了出手的,好像生怕髒了自己的手一般,兩步退回到了隊伍之中。
“嘿嘿,大哥,這斷腿的事情看來要交給咱們了。”矮胖子興奮的擡頭望向高瘦之人。
“嘿嘿,大哥我知道一種法門,陰毒無比,使將出來,雙腿表面上看去毫無傷痕,但內裡的筋肉、骨骼卻是被轟成了碎渣,即便靈丹妙藥也絕難醫治,終生都將成爲站不起來的殘廢,今日正好試驗一番。”高瘦之人扶着頜下的山羊鬍須,小眼睛裡放射出奪目的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