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乾坤衍劍陣,名字氣派,倒也名副其實,雖做不到無中生有,卻有轉化衍生之奧妙,以天地玄黃之氣爲食,吞吐出精粹的劍元素玄黃之氣。
如果說接受神秘石劍的傳承,最大的收穫無疑是那可以擬生萬物的劍獄,而最多的收穫,就是玄紋陣列了,確切的說是玄紋劍陣。
想要模擬創建出劍獄這個虛擬世界,可不是僅靠超級計算機的編程就能完成的。一個完整的世界框架,最核心的就是體系,而劍獄的核心除了劍,就是裡面充斥整片天地的劍元素玄黃之氣了。
而這些劍元素玄黃之氣如何得來,正是靠着遍佈整個劍獄,大大小小,無以數計的玄紋劍陣。
可以這麼說,整個劍獄就是由玄紋劍陣以及超級計算機的編程所組成,然後由石劍所運轉。
大周天乾坤衍劍陣在這些玄紋劍陣中,只能算是比較初級的存在,但起點低,佈置簡單,卻是最適合目前的展白所需。
周天者,圓也。圓者,周而復始,連綿不斷之謂也。古之聖賢將大衍生至十,再大便是一個循環。所以大周天乾坤衍劍陣共分十陣,分別爲,一字太極陣、兩儀陣、三才陣、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宮以及最後的十面埋伏陣。
每一陣獨立運行,同時又相輔相成,組合成大周天之勢。
盤膝而做,展白細細品味着大周天乾坤衍劍陣的玄妙,雖然有着石劍的傳承,但玄紋劍陣比之劍道,還是有着太多的不同,甚至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系。不止是劍陣,在整個玄修界,玄紋陣列都是一個獨立的系統,許多玄修之人不惜耗盡畢生悉心研習推演,也創造了一條不同的強者之路。
所謂坐定不知歲月,當展白終於在意識海中,成功的擺出大周天乾坤衍劍陣的時候,外界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
幸好玄修之人不同於凡俗,體質有了巨大的提升,加之日常飲食多爲辟穀的丹藥,所以,閉關這般時日,不飲不食,倒也沒有什麼不妥。
從坐定中甦醒的展白,雖然有了成功布置劍陣的經驗,但卻並沒有着急。
佈置劍陣極耗心神,期間不能停頓,更加的不能有一絲的疏漏,否則,很可能會造成劍毀陣滅的局面。
所以,展白現在要做的,就是休息,平復心境,同時保證佈陣期間絕對不容被外界所幹擾。
“少主,你醒了。”兩名護衛的刑車衛及時的出現在展白的面前。
“那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展白指着那男性刑車衛問道,之前一直對兩人不假顏色,後來就一直爲修煉的事情所擾,所以到現在爲止,展白只知道那女子代號乙燕,卻還不知道男子的代號。
“屬下甲梟,暫代刑車衛指揮使一職。”男子恭敬的報出代號。
“甲梟,乙燕?呵,當真不知是誰給你們起的代號,真不咋地。”展白撇了撇嘴吐槽了一句,“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將閉關玄修。切忌有人叨擾,所以,你二人就辛苦些,在外面替我擋着,不管是誰都能放進來。”
“若是主母呢?”甲梟慎重了問道。
“也不行,不過,若是母親來了,你們當跟她解釋清楚。想來母親會體諒的。”展白回道。
“是。”
兩人當即領命。
“少主,有一件事還需要您來做主。”甲梟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說道。
“什麼事?”展白皺了皺,莫非又惹來了什麼麻煩?
“是這樣的,再過月餘,便是整個廬山五宗兩年一次的宗門大比。按理,少主是不能缺席的。”甲梟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展白不由的拍了下額,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算起來,自己之所以會到這廬山劍宗來,倒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次的宗門大比。
之前,顏修兒妹妹的婚事可就是由這次宗門大比的結果所決定的。
只是最終因爲自己的緣故,才讓顏君兒脫離了厄運。
現在細細想來,從趙明傳的記憶中,對這宗門大比,卻又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其實所謂的宗門大比,可不僅僅是廬山劍宗,而是整個廬山五大宗門。
這大比說起來,其實就是五大宗門勾連關係同時又互相競爭的舞臺。
每個宗門先是通過各自的比試,在弟子中選出前十之列,然後再放入同一個擂臺上比試,優中則優,而成績最好的宗門,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裡,將會掌控廬山五宗最大的話語權。
所以,對於每一次的宗門大比,五大宗門都是格外重視。
想到這,展白不由的有些發愁了,原因無他,只因爲趙明傳作爲核心弟子,在上次的宗門大比中,位列廬山劍宗弟子的第三名,而在整個廬山五宗的排名,也進入到了前十之列。
按理來說,此次的大比,絕無缺席的可能,只是現在的自己,根本就是奠基之境,別說是五大宗門的擂臺了,就算是在廬山劍宗的內部大比中,都已經上不得檯面了。
事實雖是如此,即便廬山劍宗的宗主長老們也心知肚明,但展白特殊的地位,還是給這件事造成了一定的波瀾。
其實,此事不止展白一籌莫展,廬山劍宗的高層同樣如此。
就在此時,凌鋒殿內,宗主曹在川連同十幾位長老甚至是供奉公孫戰,都齊聚一堂,所議論之事,就是即將到來的宗門大比。
廬山劍宗除了供奉公孫戰之外,宗主之下,共有一十三名長老,但其中兩人,因爲常年在外遊歷,少回宗門,更是連親傳弟子都沒有,所以在宗門的地位並不高。剩下的十一中,地位最高的,無疑就是展白那便宜師父曾遲北了。
“前年的宗門大比,我劍宗可謂一鳴驚人,三人進入了前十之列,力壓鐵塔宗,獲得第一。這是我宗的榮譽,但也帶來了壓力。此次大比,藥師宗一向不吝虛名,倒也沒什麼,但其他三宗,卻是卯足了勁,要取而代之,所以形勢對我們很不利啊……”曹在川說到這,氣勢一沉,不止是他,在座的長老們,額頭也都擰在了一起。
“連痕已經升爲執事,前次大比我宗第一弟子,已經失去了比擂的資格。”一名頭髮鬍子全都白了的老者嘆息了一聲,他正是口中連痕的師父胡一樓,也是諸位長老中年齡最大資歷最老的,論起來,就算是曹在川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上一聲師兄。
“還有那趙銘傳……呃,銘傳師侄,前段時間走火入魔,據說現在修爲已經全廢,只有奠基之境,此次怕也……”開口的是一年輕力盛的長老,雖然及時的改口,但還是能從語氣中聽出些許的怨氣,對於趙銘傳這個名字,實非有多少好感。
“也就是說,上次的比擂前十名,我劍宗現在就只剩下程宏了。”曹在川面沉如水,這個結果顯然讓人沮喪。
“哼,莫非我劍宗這兩年的時間,就沒有後起之秀麼?”此時,一直閉目假寐的公孫戰開口了,語氣中訓誡之意甚明,當初,在遇顏修兒的時候,他就看出宗門內弟子根基極差,並將此算到了曹在川不擅授業的頭上,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今天才參加了此次的議事。
一想到,偌大的宗門,竟然再找不出幾個讓人滿意的弟子,心頭就是一陣火大。
“師叔恕罪,都是我等讓師叔失望了,切莫因爲我等的不成器,而壞了身子。”曹在川急忙起身,向公孫戰領罪。
“哼,我看你們這些人,全都沒把心思放在徒弟的身上。須知個人修爲的提升雖然重要,但你們作爲宗門的長老宗主,更應該把宗門的傳承放在首位。如若不然,十年,百年後,這天底下,可還有我劍宗立足之地。”公孫戰今日顯然不願將此事輕易揭過,指着在場的衆人呵斥道。
“師叔教訓的是,我等知罪了。”這下,不止曹在川,其他所有的長老,也都跪伏於地,諾諾稱是。
“師叔,這次的比擂難道我們就只能放棄麼?”曹在川心有不甘道。
五宗比擂,贏得第一者,將獲廬山五宗最大的話語權,可不要小看了這個權利,這代表着未來的兩年內,在對外上,其他四宗將唯勝者馬首是瞻,不論是聲望還是實際的利益,都不容小覷。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已經品嚐了兩年好處的曹在川如何甘心。
“哼。”公孫戰一聲冷哼,雖然心中憤怒,但事已至此,現在最關鍵的顯然不是論罪,而是如何面對。
“都起來吧,說說,各自門下,這兩年可都有什麼了不起的弟子。”公孫戰不冷不熱的問道。
“這個……我等門下的弟子,這兩年都有不俗的長進,只是若論孰強孰弱,怕是還要經過宗門內部的比試,才能一見分曉吧。”一名長老支支吾吾道。
“確實如此,師叔,我等雖然不成器,但這兩年來,對於教導弟子從未有半點懈怠,或許,只有等我們內部比試後,纔能有個確切的定斷。”曹在川一想也是,現在宗門內部的比試還沒有開始,似乎悲觀的也太早了些,既然兩年前能夠涌現出三名精銳弟子,誰又能肯定,這一次不會有黑馬出現呢?“倒是那銘傳師侄,卻有些麻煩。”
“怎麼了,他又鬧出三名幺蛾子了?”公孫戰鬍子一吹,但神色中還是帶來些許的緊張。
現在廬山劍宗內,趙銘傳絕對是個敏感的字眼。
身世尊貴,偏偏又經常鬧的雞犬不寧,實實在在的成了塊燙手的山芋,扔又扔不得,捧在手上,更是莫大的煎熬,讓一干廬山劍宗的長老宗主頗爲頭痛。
“這倒沒有,只是他畢竟位列上次廬山比擂的前十,現在雖然修爲全廢,可若一開始,就將他排除在外,節度府那邊怕是會感覺丟面子啊。”曹在川不無憂慮的說道。
“莫不成他都那樣了,還要佔我劍宗一個寶貴的名額不成。”公孫戰一聽就來了火氣。
“或許可以找一名後進的弟子,在宗門內比試中,向他挑戰,只要他掉出了前十名,自然就失去了廬山比擂的資格。”有一名長老出主意道。
“派誰去,你的弟子麼?贏了的話,這算不算是當面打節度府的臉?”有長老反駁。
“這……”
“要不,在私底下跟銘傳師侄商量一番,只要他同意……”
“可若他不同意呢?”
一時間,凌鋒殿內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