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圖書館。
距離來到這裡已經過去三天的時間了,端坐在圖書館靜謐的一角,展白額頭微皺,望着手中的書籍,卻是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去。
心神不寧,並非因爲隱兒的任性離開,而是因爲他這兩天斷斷續續獲得了信息。
這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比之上一次,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十年的時間,對於快節奏的現代生活,變化是翻天覆地的,很多的物是人非漸漸的被人淡忘,掃進網絡世界的垃圾桶中。
很不幸的是,在展白的刻意尋找下,還是找到了十年前發生的某些事情。
麻省理工大學槍擊事件,漢密爾頓不幸遇難。
在龍泉市一場嚴重的交通事故中,沈汝平去世。
隨後不久,普林斯被人發現在家中吞槍自殺。
而最讓展白關心的,那個名叫允兒的女子……莫名失蹤,成爲一時懸疑,至今沒有破案。
可以說,當年參與了鑄劍之事的所有人,到了現在,全部都莫名的死亡消失了。
“這難道就是天譴麼?”對於這個結果,展白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內疚,除了那個……女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展白隱約中明白,當初尋劍問天爲何將自己送回到這裡,卻依然有着巨大的疑惑,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手在暗自操控着一切。
十年前的浩劫(遊戲劍獄造就的上億人死亡事件),給這個世界帶來的影響遠遠還沒有到消除的境地,以至於,網絡遊戲業被全球封殺,受到波及的甚至還有人工智能的發展。
所有事情都有利弊,那一次的浩劫雖然對世界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但也大爲的降低了人口的壓力,至少人們不再爲就業擔憂了,也給予了世界很長一段時間的安寧,近十年的時間內,再沒有戰爭的發生。
當然,對於這個世界怎麼樣,展白並不擔心,他現在最爲擔心的是如何回去。
好吧,到了現在,展白不得不承認,這次的旅行他做的實在是太腦殘了。
尋劍問天,並非是時光穿梭機,它之所以存在,爲的是讓展白去尋劍,然後打造一柄劍分身的。而只有這個條件得以實現,半月之期才能兌現。否則,後果雖然未知,但卻絕對不會讓人愉快,即便是永遠的留在這裡,也是極有可能的。又或者,加諸於允兒等人身上的天譴,便會發生在自己以及隱兒的身上。
於是,情況變得糟糕了。
當初,他只是一時衝動,才帶着隱兒來此的,何曾有過尋劍的計劃,而當真正想通的時候,卻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且不說時間上夠不夠,只是這種毫無目的的茫然,就足以讓展白髮瘋。
“你好,請問,我能坐這兒麼?”就在展白髮呆之際,對面突然傳來輕微的詢問之聲。
“請便。”現在的展白哪裡有興致與人搭訕,連目光都沒有發生一絲的偏移,只是從聲音上聽出,對面的是個女人。
不過,展白的充耳不聞很快就被打斷了。
認誰被不懷好意的目光長時間盯着都不會好受,更何況是展白。
展白擡頭,與對面長時間加諸於自己身上的目光相接。
“有事?”展白冷聲問道。
“心虛了?”對面的女人絲毫沒有偷窺的覺悟,反而一臉的興師問罪。
這是一個很漂亮,同樣又很冷的女人。
女人有着一頭極富個性的短髮,有些像假小子,可鵝卵臉蛋上的柔和線條以及不施粉黛卻清麗非常的容貌,卻給了她不一樣的魅力。帶有一絲軍人的颯爽,一些含蓄的性感以及個性的頑皮。冰霜般的表情不僅沒有破壞掉一絲的美感,卻在氣質上讓人生出若離若及、似遠似進之感,挑撥起男人的好勝與征服欲。
展白眼睛微眯,鎖定在一桌之隔的那張臉上。可對面的女子卻在短短的時間內神色大變,由面無表情變得驚異然後是驚恐而駭。
只見展白那雙原本並沒有特別之處的眼睛,卻緩緩的發生了變化,圓形的瞳孔慢慢的收縮,最終變成了一柄灰色長劍狀的晶體。
這……還是人的眼睛麼?人又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眼睛,女人強忍着巨大的恐懼,可內心卻是如敲鼓般滂湃。
就是他,絕對是這個人,自己沒有找錯。
不說女人心頭的恐懼和激動,此時的展白卻是格外的平靜,他眼睛的變化,不過是因爲運用了劍意而已。
劍意,情殤。目之所及,情之凋殘,一切結爲幻。
老實說,這對情殤劍眸,跟傳說中的火眼金睛很是有些類似。能破除虛幻,也能主動傷敵。雖說是劍意,事實上跟火眼金睛一樣,更像是妖族的特權或者說是玄獸的神通。
正是在這對眼眸的注視下,對面的女子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事實上,這個女人確實很不同。大體上跟凡俗無異,卻又帶着些許的不同。
一股微弱卻神秘的力量在女人的腦袋裡涌動着,而且此時此刻,或許是感受到了危險,那股力量在大腦的支配下開始分流入女子的雙臂之上。
“嗯……怎麼說呢?按照你們這裡電影中的描述,應該叫你變異人或者是擁有特異功能的奇人異士。”展白畢竟有一世生活在這裡,雖然看不透那股能量的本質,但還是很快就有所猜測。
果然,聽到展白的話,那女人臉色劇變,坐立不安下,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且後退數步,做出戒備。
“疏散人羣,疏散人羣,馬上,立刻。”女人微微低頭對着領口頗爲焦躁的低聲命令道。
很快,偌大的圖書館內立即想起了火災的警報聲,在便衣的指揮下,圖書館內的所有人,被有條不紊的疏散。
“舉起手來。”
待羣衆疏散,所有的便衣很快將展白包圍,舉槍瞄準。
“爲什麼找上我?”展白絲毫沒有被包圍的憂慮,只是滿臉的疑惑。
“自己看。”對面的女人冷着臉將自己的手機扔了過來。
手機中正播放着算不得清晰的錄像視頻。
取景地點赫然是三天前展白“搶劫”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門外。
展白對這個世界的人說,雖有通天徹地之能,但畢竟不是專業的劫匪,他毀掉了便利店內的監控,卻忘記了馬路上同樣也有。
錄像並不長,卻是經過剪輯了的,有案發之前,展白進入便利店的場景,隨後是出來的,最後上了一亮火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就此結束。
“隨後,跑車失控,可交警到了後,卻並未在車內發現任何人。而據在場的目擊者稱,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有人走下車子。”女人冷聲道。
“那也應該是警察管吧。而你好像並非是警察,至少不是普通的警察。”展白很隨意的將手機扔到了桌上。
“對付你這種非常之人,自然只能用非常的力量了。至於我……並非來抓你的,確切的講應該是邀請。”女人似乎不願多費口舌,直接道明瞭來意。
“沒興趣。”展白想都沒想,便搖頭拒絕。
“哼,只怕容不得你選擇。”女人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強硬了,猶豫了一番,還是溫聲道,“你應該清楚,像咱們這種擁有特殊力量的人,在不受約束的情況下,很容易給這個世界造成極大的麻煩。所以,咱們最後的歸屬,要麼是永無天日的監獄,要麼就是接受嚴格的規範。”
“很抱歉,我只是個過客。”展白依然搖頭,笑話,他可是來旅行的。
“哼,不知好歹。”女人的耐心就此消磨殆盡,“射擊。”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