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展白聲淚俱下滿臉羞愧的將自己的過往一一向褒允說完後,書房內立時陷入一片寂靜。
展白這一生無疑是精彩的,少年之時困於殘虛之地苟且偷生,出來後被強逼種劍,再之後歷經廬山劍宗、柳元郡、地下城、天漠城、劍連天直至現在的郢城,一路走上,歷盡各種精彩。
有爲人逼迫的狼狽,也有改天換地的風光。有兩次尋劍的夢幻,當然重中之重也少不了洞房花燭的迷情。
對於自己這百十年的經歷,展白自然無法在一天的時間歷歷詳述,卻已經足夠跌宕,讓人聽之炫目耳鳴。更何況是對褒允這個還存有前世浪漫情懷的女子,殺傷力更是巨大的。
“哥哥,那位念憐兒姐姐真是可憐,這麼好的女子,卻不料天妒紅顏,竟然……”良久之後,褒允開口,卻是淚眼朦朧。
反倒是展白有些懵了。
貌似這不是重點吧。
“還有那位隱兒姐姐,她真的是傳說中的妲己麼?妲己也,神話傳說中的妖后呢?”轉眼間,褒允竟然又表現出另外一番神情,閃着星光的美眸,怎麼看都像是前世的那些所謂的腦殘粉。
完了,不僅重點跑偏了,似乎這意境也完全給破壞了。
若是早知道會是這般景象,展白又何至於在之前勞心勞力的導演出那麼一副苦肉計呢?
“你……你難道就不生氣?”有些不甘心自己做了無用功,展白頗有些作死的問道。
“生氣?爲什麼要生氣,難道怨恨哥哥已有家室?可這又怎麼能怪哥哥呢?畢竟在此之前,哥哥又不知道我還活着啊?”褒允的回答,竟然讓展白無言以對。
“或者責怪哥哥故意隱瞞於我?這裡畢竟不是咱們生活過的前世,沒有重婚罪啊。再說,哥哥既然在婚前對我隱瞞,定然是怕我生氣,可反過來說,不正說明哥哥是在乎允兒的麼?”
歪理,純熟歪理,可展白卻不想有絲毫的反駁,除非他腦袋灌水了。
這等的蕙質蘭心,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此時的展白很想仰天大笑,卻又怕樂極生悲,唯一能做的就是反手將褒允摟在懷中。
“卿不負我,我自不負卿。”
“哥哥,我有些困了。”
“困了?”展白若是聽不出這言外之意,就真該找快豆腐撞死了。
“哈哈。”大笑聲中,展白一把將褒允橫抱了起來,快步走出書房,也不顧被府邸內的僕役看到,大步流星的向着後院走去。
……
女人心,海底針。
展白自以爲得計,可他真的看懂褒允的心思了麼?
褒允固然單純,卻並不傻。只是因爲太愛展白,愛到癡迷。
所以有些既定的現實她必須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可若因此就說明她胸懷寬廣卻又大錯特錯了。
小女人有小女人的手段。
既然無法改變這些事實,那麼褒允就必須把握好未來。
念憐兒自不用說,畢竟已經作古,對她再也造成不了威脅。可隱兒的存在,就是實實在在的壓力了。
褒允不想認輸,那就必須爭寵、固寵。
女人的戰爭,總是沒有硝煙的,不是麼?
一夜春宵,幾番雲雨,若是以往,展白自是不在話下,可現在因爲身體的虧空,卻是極爲疲憊,反倒是褒允展現出了讓人驚訝的體力,折騰了一兩個時辰,依舊精神奕奕,而此時正如小貓一般趴伏在展白的胸口之上。
“哥哥,照你所說,在這個世上,似乎還有三個來自那個世界的姐姐?”褒允一邊用手指逗弄着展白的胸前點點,一邊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嗯。”展白顯然並沒有聽出褒允的別有用心,慵懶的點了點頭,“寧小凝現在在鉅鹿,還有兩個卻是二次尋劍時,從那個世界帶回來的。”
想到那對雙子劍,展白心中卻是有些驚異。
按理說,之前剝離神格,使得自己體內一切有關於修爲的東西,全部都剝離了出來,其中就包括青府,可偏偏安放着那兩名女子的劍格留在了體內,讓展白頗爲費解。
不得不說,那兩名女子也是可憐人,雖被展白帶到了這裡,但卻在很多時候,都是被遺忘的存在,包括之前剝離神格之時。
可以想象,若是當時劍格也被剝離出來,這兩女的命運……嘖嘖。
展白原本就是個薄涼的性子,再者說,這兩女的出現於他而言更多的只是個誤會。
當初,只是向着帶隱兒卻那方世界旅遊一番,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想要回歸卻是必須要尋劍的。無奈之下,展白才匆匆忙忙的找到了兩女,將她們煉化成劍,一同帶了過來。
正是因爲不重視,而且兩女對展白的作用也是不大,所以被遺忘也就在情在理了。
“哥哥,她們叫什麼?”
“好像是叫……”得,展白甚至還要花一些時間去想兩女的名字,“好像是叫柳嫣跟曾夢來着。”
“那她們現在在哪?”褒允再問。
後知後覺中,展白終於反應過來了,低頭望向褒允,“你是好奇的問問,還是……被有所圖?”
“討厭,人家、人家只是想找幾個有共同話題的閨蜜而已。”褒允嬌嗔一聲,道出了自己的本意。
只是閨蜜麼?
展白有些懷疑,不過轉念之間倒也釋然了。
說起來,褒允身邊確實該有些朋友。
原本琴音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她平日裡太忙了,而且似乎對褒允也有些偏見,雖然現在已經化解了不少,可想要成爲知心的閨蜜,怕是有些強人所難。
至於柳嫣跟曾夢,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曾夢,若不是被展白煉化成劍,她根本就與凡人無異,留在自己身邊也最多隻是個拖油瓶,不如交給褒允,說不定,還能修煉一些劍典,增強實力。
“她們現在在我體內的劍格之中,等到天亮之後,我將她們喚出來,以後就留在你身邊做伴吧。”
“謝謝,哥哥,你真好。”
……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展白按照約定,將柳嫣、曾夢兩女從劍格中召喚了出來,只是隨意的囑咐了一句後,便離開了。
閉關數日,身爲謀士,於公於私,都要去藩王府聽差的。至於身後的三個女人,展白卻是無暇放在心中。
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而且她們又有這一段相同的經歷,想必話題總是不缺的。
“先生,這是您要的劍匣。”
不等走出府邸,琴音已是追了上來,雙手之中赫然捧着一方不足四尺的烏木盒子,其上雕有古樸的銘文,即便是白日裡依然能夠微微的看到說散發出的瑩瑩微光。
“這麼快?”展白有些驚訝。
這劍匣是他昨日吩咐琴音去做的,所謂的自然是方便放置短劍,總不能讓它時刻的懸浮於空跟在自己身邊吧,太高調顯眼了。
而且這劍匣也並不僅僅是藏劍的容器,按照展白的要求,其上還要請玄紋大家雕刻上繁複的玄紋,能夠自動的吸聚玄黃之氣溫養短劍。
琴音微笑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對於展白的要求,事無鉅細,於琴音而言,總是最重要的,所以,有此效率也就不足爲奇了。
“正好,你若是無事的話,跟我一起去一趟藩王府吧。”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