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甲梟、乙燕背叛了?”聽完兒子痛哭流涕的訴說,藍姬的臉色大變。
先是不信,但很快就變成了陰沉,隨後又轉爲後怕。
“這兩人……該死。”藍姬咬牙切齒的說道,恨不得將那二人撕成碎片,可隨即就抓住展白,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痛惜道,“都是孃的錯,竟然沒有識破此二人的狼子野心,害的我兒……”
“娘,你不用擔心了。兒子這次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人算不如天算,那兩人投靠的竟然不是一個主子,爲了兒子手中的玄空石,當場就翻臉了,最後倒是讓兒子撿了一個便宜,將此兩人一網打盡。”展白將事先編排好的說辭,聲形並茂的說了出來。
“哎,看來娘還是小看了那些人啊。實在沒有想到,她們竟然將手伸到了刑車衛。”藍姬不無懊惱道。
“娘,兒子雖然平安的回到了柳州,可現在的形勢對咱們非常不利啊。其他的先不說,就在今日,兒子還遇到了三個怪人。”展白當下就將遇到弧月三人的事沒有絲毫隱瞞的說了出來。
“還有此事?”藍姬大驚,神色甚至出現了慌亂。
三個太始境的強者,竟然主動找上了展白,與其說是輔助,更不如說是尋找代理人更爲恰當。
只是,藍姬雖然看明白了這一點,卻又能如何?
那可是三個太始境的強者啊,放在以前,有節度在,憑他的修爲,倒也不怕,可此一時彼一時,至於現在,就算是傾盡節度府全部的力量,就算能夠以多勝少,但想要留下他們,卻是根本沒有可能。
“娘,兒子猜測,父親的遭襲,很有可能跟此三人有關。”展白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道。
“嗯?!”藍姬差點驚呼出聲,好在這麼多年的榮養,讓她建立了極強的定力,細細想來,兒子的猜測還真的極有可能。
不然,爲何這三人如此巧合,就在節度重傷命在旦夕之際神秘出現呢,而且還捲入奪嫡之中。
三大太始境強者,若是聯手的話,只要佔據了天時地利,並不是沒有可能重創節度。畢竟節度的修爲雖然達到了太始境的巔峰,但始終沒有跨過那道坎,與那三人並沒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說真的,娘。兒子現在已經方寸大亂了,所以纔不得不冒險,與娘見面,就是爲了商議如何做。”展白如喪考妣的說道。
“兒子,現在這種時候,咱們孃兒倆更不能亂了方寸,讓娘想想,讓娘想想。”藍姬雖是如此安慰兒子,但她自己卻顯然也並不平靜。
母子倆就那麼各自思考着對策,房間內一時陷入了壓抑的寂靜之中。
藍姬心中想着各種對策,可最終卻又搖頭一一否定了。她現在手上最好的牌,無疑就是刑車衛了。
若是之前,她或許還有些自信,可現在出了甲梟跟乙燕的事,讓她對刑車衛也產生了信任危機。
既然甲梟、乙燕都能被人收買,誰知道刑車衛中還有什麼人已經身在曹營心在漢了呢?在這種關頭,她絕對不能再冒險了。
藍姬雖然聰慧,但畢竟只是個婦道人家,加之後來的生活環境,在大局觀上無疑是存在缺陷的,不然,也不會發生下面的心腹被人收買尚不自知的事情。
所以,思量了好久,她依然一籌莫展,甚至理不出什麼頭緒。
難道,真的要任那三個神秘人擺佈?
絕望還有不甘之色,在藍姬的臉上不斷變幻,最終只化作了一聲嘆息。
“我兒,娘沒用,娘真的沒用,竟然……”想到傷心處,藍姬已經流下了眼淚,那掩面而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的展白,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的內疚。
無論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啊。
自己現在不僅奪舍了他的兒子,甚至還要利用她,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心中的愧疚,在展白的心中只是一閃而逝,畢竟,他接下來的計劃,是目前唯一可破此危險局面的辦法了。
“娘,你先別哭。剛纔兒子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也不知合不合適,還請娘參謀一下。”展白見時機成熟,適機的開口說道。
“什麼辦法,我兒快講。”藍姬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道。
“爲今之際,兒子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的將水攪渾,只有這樣,咱們纔有可能亂中取勝。”展白言之灼灼的說道。
“嗯……理是這麼一個理,可怎麼才能把水攪渾呢?”藍姬沉吟了一會,認同了展白的想法。
“娘,你還記得我走火入魔時,你跟我講的事情麼?”展白略微的提醒道。
“走火入魔?”藍姬一愣,但很快,眼睛就亮了起來,“兒子的意思是……”
“娘,你覺得兒子的辦法可行麼?”展白看出藍姬領會了自己意思。
“若真如此,倒真的極有可能。”藍姬沉吟道。
“既然已經引狼入室,那咱們就再引一頭來。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而那時也正是咱們最好的機會。”展白神色變得陰冷起來。
藍姬沉默了,顯然她在衡量這麼做的得失。
“我兒,你可想清楚了,若是真的那麼做了,咱們無異於與狼共舞,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萬劫不復啊。”良久之後,藍姬終於開口了。
“最壞的情況又能壞得了哪裡去,”展白不禁苦笑。
似乎感覺兒子的決絕,藍姬終於不再猶豫。此時在她的心中,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兒子更重要了,只要是爲了兒子,她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哪怕是背叛……師門。
“好,兒子。既然如此,咱們就這麼決定了。”藍姬說完,將展白緊緊的抱於懷中,“爲娘正好可以利用爲你求娶良緣作爲藉口。”
說話間,藍姬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瑩翠的玉佩。
這塊玉佩足有巴掌大小,上面的雕琢極爲複雜,渾身遍佈着玄奧的紋理,而在玉佩的中央則刻印着一個“妝”字。
又一次被包裹入溫柔鄉中,展白卻無暇感受,甚至有些奇怪藍姬的行爲。
這便宜老孃不會有戀子情節吧。
展白陰暗的內心中不禁腹誹,但很快,他就意識到,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團綠色的光芒突然從腳下升起,很快就將母子二人包括,如果換個視角的話,就不難發現,藍姬手中的那塊玉佩詭異的放射出強烈的綠芒,打在兩人所立之地,影射出一個玄紋陣列。
玄紋陣列不斷吞吐,升騰起瑩綠的光柱,堪堪將展白與藍姬包裹其中。
“娘,這是……”展白驚呼。
“這是由玄紋陣列構築的法華門,憑此門,咱們很快就會到爲孃的宗門所在之地。我兒,記住,進入爲娘宗門後,少說少看,一切看孃的眼色行事。”
“嗯。”展白心中雖然掀起了驚濤駭浪,但表面上還是平靜的點了下頭。
話音剛落,展白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從頭頂上傳來,擡頭望去,才陡然發覺,不知何時,頭頂之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朦朧的光門,而自己跟藍姬此時更是被神秘的力量拖起,向着光門飄去。
“我靠,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傳送門。”展白心中狂吼,這似乎忒神奇了吧。同時,對於藍姬的師門,也是越發的好奇起來。
能夠擁有這種神奇的傳送陣列,可見這神秘宗門的底蘊是何等的可怕。
嗖!!!!
當展白與藍姬最終消失在屋頂上詭異出現的關門之上時,地面上的玄紋陣列也是一閃而逝。房間內變得空無一人,只留下那數根紅燭,依舊在不緊不慢的燃燒着。
……
“嗯?竟然到現在還沒有離開。”依然是在那座宅院之中,弧月望着手中新到的密報,兩簇好看的柳葉眉都擰的倒豎了起來。
“怎麼了?”一旁的怨鴉好奇道。
“兩天前,那個草包公子私會其母親,直現在還沒有離開那座院子。”弧月說着,將手中的密報扔給了怨鴉。
“這有什麼不妥麼?”怨鴉望着密報,不以爲然道。
相依爲命的母子相聚,而且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多呆些時間,互相傾訴,似乎是很正常的事。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有種不好的感覺。”弧月皺眉道。
“孤兒寡母而已,能掀出什麼幺蛾子,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就再加派些人手,守在那院子的四周好了。他們總要出來的,不是麼?”怨鴉說着,將手中的密報銷燬。
“孤兒寡母,呵呵,那節度可還沒死呢?”弧月想想也是,也就沒放在心上,反而調笑道。
“喋喋,中了我的怨毒,你覺得他還有救麼?大約也就在這幾天了。”怨鴉得意的怪笑道。
一旁的狂道,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自顧着品着美酒,似乎對這一切都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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