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酆都,原本以爲是黴運,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場架打完,竟然變成了好事。
酆都的臣服,可謂一下子解決了展白兩個大問題。
其一,是讓展白終於有了可以拿得出手的麾下。其二便是再一開始,就解決了鬼谷子歸附所留下的隱患。
不過,正因爲第二個原因,反而讓展白有了更深的考量。
酆都的身份……暫時來看,必須隱藏,不僅是爲了迷惑敵人,更多的也是給鬼谷子安心。否則,以鬼谷子的心智,絕對能夠看出展白的用意,未必不會生出貳心。
展白並沒有隱瞞,將自己心中的謀劃告於了酆都。
當然,這倒並非是展白對酆都有多信任,恰恰相反,若是以可靠度講,展白寧願選擇鬼谷子。
他現在之所以如此做,一是收買人心,其二也需要獲得酆都的配合。當然,更主要的是,兩人太過知根知底,也正因爲如此,酆都反而不會對展白的這般作爲反感。
不得不說,展白跟酆都鬥了這麼多年,僅憑智慧的話或許不相伯仲,但僅在人心的把握上,展白還是要高上一籌的。
“如此也甚合我意,也可以給我時間暗地裡積蓄力量。”果然,聽完展白的一番話後,酆都沒有生出其他的懷疑,反而讓他更加安心了。
酆都不傻,他雖然已經決定臣服於展白,但兩人往日的糾葛實在太深了,所以心中未必沒有擔心,擔心日後大事以定,展白會卸磨殺驢。
但展白一番制衡的言論,無疑是大笑了這最後的擔心。
鬼谷子未來或許是成爲自己的政敵,可恰恰如此,也將成爲他最大的護身符,當然,反之亦然。
只是暫時裡,鬼谷子對展白的利用價值更大,展白爲了不惹其心生不快,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自己暫時雪藏,等到時機成熟後在一舉拿出來了。而到了那時,鬼谷子心中再是不快,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這裡鬧的動靜太大,只怕很快就會惹人關注,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酆都耳根突然微微一動,突然開口道。
“嗯。”展白點頭,其實不止是酆都,他又何嘗沒有聽到動靜,最近的也不過相隔千里,已經出現了大批前來查看的修士了,以他們的速度,很快就能趕到。
酆都再沒多說什麼,長袖一揚,那條黑龍便已飛入袖中,幾步間便消失在了展白的眼前。
酆都可以走,但展白卻不能,四目往往方圓千里的爛攤子,若是不能掩蓋過去的話,很容易就會引起外人懷疑的。
“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稍許的思索後,展白眸子裡頓時放射出奪目的光華。
方圓千里,卻是不小的一塊地方了,事已至此,那就索性強勢一把給佔了。
心中有了想法,展白便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便仰天長嘯。
“爾等速退,此千里之地自今日起,就姓展了。不得允許闖入者,視爲仇寇,殺無赦。”
聲音猶如驚雷,剎那間便傳入了千里外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修士耳中。
一時間,所有修士臉色頓變,望着腳下那到深不見底的溝壑,最終也沒人敢於踏過半步。
瀛洲雖亂,大大小小的山頭數不勝數,而且多是魯莽善怒的散修之輩,卻沒有真正的傻子。
剛纔那聲音中所含的無上威嚴,就聽的人頭皮發麻,可見出聲之人的修爲何等之高。
“他奶奶的,這又是從哪裡蹦出的高人,要跑馬圈地啊。”有妖修憤憤難平道,可話說的雖然難聽,但心裡卻是惶恐不已。
相比於那些有根底的正統修士,散修的性情最是複雜。一方面,他們是高傲的,無根無底,一路修行,其中的艱辛自不用多言,也因此磨練出了極爲堅韌的意志,並以此爲傲。同時,他們也是自卑的,同樣是因爲無根無底,出身的低微,更像是凡世的寒門子弟。也正因爲如此,散修匯聚的瀛洲極爲排外,對於任何敢於插足其中的大勢力,都會毫不猶豫的聯合起來進行打壓,可在沒有取得一致聯合起來之前,更多的就是色厲內荏,誰也不想做那出頭之鳥。
遙遙望去,眼前這千里之地,早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生靈皆無,可見遭遇了滅頂之災,再聯想到之前傳入耳中的那煌煌之音,不難想見,必定是爲高人所滅了。
能有這種能耐,且如此狂妄的,又豈是單個散修可以抗衡。
現如今木已成舟,對於周邊的散修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長計議,或撫或剿,再行議論了。
可難道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麼?
自然不可能,無論如何,總要見見這方圓千里的“新主人”吧。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可否出來一見。”一名身穿杏黃道袍的老者凌空而立,終於第一個開口,郎朗之音,直傳千里。
有人起頭,自然是應者如雲。
“對極,對極,作爲鄰居,總要出來親熱一番纔好。”
“所言極是……”
……
一時間,喧囂之聲不絕於耳,宛若趕集一般。
就在所有人翹首以盼之時,終於出現了動靜。
那幾乎爲溝壑裂縫所圍的千里白地陡然間距離的震動起來,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竟是緩緩的拔地而起。
轟隆隆……
千里白地,猶如蘿蔔一般,被從大陸上緩緩的拔根而起,這番光景之震撼,可見一斑。
“這……搬山移海……傳說中只有大帝真君的修爲才能做到啊!!!”
陣陣驚呼之聲,連綿而起,所有圍觀者的臉上,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顏色。
難道是天庭的那位,又或者道、佛兩家的祖宗親自到此了麼?
沒有人回答衆人的驚咦,有的只是那千里飛地的緩緩升騰,四周不斷有山石泥土掉落,最終停滯於百丈的上空,形成了一座極爲壯觀的浮空之城。
當然,說是城自是不恰當的,畢竟上面除了焦土外,再無一物,真要建設起來,也非朝夕可以完成。
擡頭間,是那百丈高空的龐然大物,俯首望,卻是飛地脫離形成的一個無比巨大的深坑,留給外人的,除了無比的驚駭外,更多的則是疑惑。
這是要做什麼?僅僅是立威麼?
可若真是立威的話,這般作法,似乎有些太過兒戲了吧。
即便是大帝真君的修爲,能夠移山填海,可想要保持着千里之地一直懸浮於半空之上,必然要時刻施展真元維持的。
一日可以,一月也可,一年甚至數年若是有耐心,也完全足夠,可百年、千年甚至更長呢?
此地的主人,難道要大門不出,時刻維持麼?
看不懂,那就只能繼續觀察了。
最終,四周的散修一時間忘記了聚首商量對策,而是不斷的上下飛騰,仔細觀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