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比試名單一公佈,整個演武場又熱鬧起來,許家子弟議論紛紛,幾十上百雙目光齊刷刷落在角落的許道雲身上,大都對之不屑一顧。
一個平頭方面的許家子弟懊惱道:“哎呀,怎麼沒讓我遇上他呢,許豐這下真是走狗屎運了。”
立馬就有人點頭附和了:“可不是,不過我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有膽敢來參加小比,明明手無縛雞之力,爲何要來自取其辱呢?”
“誰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可能是想在他娘子面前逞能吧。”
WWW⊕ ttKan⊕ ¢〇
“聽說他取的根本就不是謝家二小姐,這也就罷了,之前我無意間看見那女人臉上生了塊紫斑,是奇醜無比啊,看了都吃不下飯,也不知道三少爺到底怎麼做到和那醜女人同牀共枕的。”
另有一個許家子弟嗤笑道:“這點我還是佩服咱三少爺的,來者不拒,不過他倆也算登對,沒有委屈了三少爺。”
衆人一陣鬨笑,寒酸刻薄的言語層出不窮。
許道雲因修煉了伏養龍息的緣故,五感遠勝常人,這些閒言碎語他聽的真真切切,忍不住握緊木劍。
畢竟只是十五六歲的少年,血氣方剛,如何能真正做到忍氣吞聲啊?而且這些人排擠侮辱他也就算了,偏偏又帶上了謝憐,她一介女流,柔柔弱弱,如何能爭辯啊?
許道雲暗自慶幸謝憐沒有跟來,否則先不說這些刺耳難聽的言語,光是他們如同實質的目光就能讓那個內心脆弱的丫頭無地自容,羞憤欲絕。
許豐在衆人的道賀聲中走上演武場,肩上扛着一條五尺三寸長的精鐵短棍,眼中滿是自信和得意,居高臨下望着許道雲,咧嘴笑道:“三少爺,我還以爲你不會參加這次小比呢。”
許道雲也走上擂臺,登時場外觀戰的許家子弟又發出一陣鬨笑。
“哎呀呀,笑死我了,你們快看,他拿的什麼啊,一柄木劍?木劍也能當兵器嗎?”
“哼,劍本來就輕飄飄的一無是處,更何況是木劍。”
“看來他當真只是來打腫臉充胖子的,連兵器都不會挑。”
“不是不會挑,他得要有錢去鐵鋪買才行啊,尋常寶劍可不便宜,咱三少爺囊中羞澀,買不起,所以只好用木劍代替咯。”
“就是這個道理。”
看臺上,許定濃眉一皺,低聲道:“今天是什麼場合,縣令大人和諸位家主皆在場,豈容他來此丟人現眼?”
孔盛笑道:“許家主不必動怒,既然三少爺敢報名參賽,便一定有所依仗,咱們且看他手段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總不見得把他趕下擂臺吧。”許定怒氣難平,愈發不滿許道雲的擅作主張。
看臺另一邊的許元瑤眯了眯美眸,盯着許道雲手中木劍半晌,自語道:“是不是你殺的,稍後便見分曉。”
許豐望着在三丈外站定的許道雲,臉上遮掩不住的喜悅,笑道:“三少爺放心,我知道你不懂武功,放心吧,一會兒我會手下留情的。”
許道雲翻了個白眼:“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嘰嘰歪歪囉囉嗦嗦,要打就趕緊,別擱那放屁啊。”
觀戰的衆許家子弟一片譁然,想不到一向逆來順受的三少爺態度居然如此強硬,顛覆了所有人對他的印象,不明白他的底氣究竟從何而來。
許豐眉毛倒豎,揮舞短棍架在身前,冷聲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許久不曾見面,三少爺什麼時候骨頭變得這麼硬了我都不知道。”
“骨頭硬不硬,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許道雲言語上絲毫不退讓,手中木劍一挺,劍鋒直指向他。
“好好好,就讓我看看這些時日三少爺究竟學了怎樣了不得的武功,竟敢這般口出狂言!”
許豐大怒,不再廢話,腳下跨步向前,手中短棍高舉,使出一招力劈華山,朝許道雲頭頂砸落。
這一棍勢大力沉,若被砸中非落個腦-漿迸裂的下場不可。
許道雲生怕木劍承受不住撞擊,不敢格擋,腳下步伐變換,側身險之又險的躲開短棍。
當!
短棍砸落在地,登時將地面砸的碎石飛濺,可見力道之大。
許道雲暗道一聲好機會,擡起右腳踩住短棍棍頭,手中木劍順勢掃向許豐臂膀。
許豐大驚,想要抽回短棍格擋卻怎麼也收不回來,眼看木劍就要落在臂膀上,他咬牙棄棍倒退,不敢置信的望着許道雲。
不僅是許豐一人露出這樣的神情,看臺上,演武場下,凡是瞭解許道雲的人皆露出同樣的吃驚表情來,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他不是十八般武藝一竅不通的廢物嗎?他不是跑兩步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許家之恥嗎?
方纔的交手雖然短暫,但在場的都是習武之人,三招兩式就足以看出一個人到底懂不懂武功。許道雲不論是躲閃的速度還是攻擊的時機,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而且他光是一隻腳踩住棍頭,就能讓體魄強健的許豐竭盡全力也沒法兒抽回短棍,足見他的氣力之大,絕不可等閒視之。
這下子許道雲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完全顛覆了,如今的他簡直煥然一新,更加引人注目,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期待着接下來他會有怎樣出人意料的表現。
許正德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不苟言笑的臉上難得露出微笑。
看臺上的許定眉毛一挑,只聽知縣孔盛道:“三少爺好像和傳聞中的有些不一樣啊。”
許定道:“不瞞知縣大人,道雲這孩子之前的確是不通半點武藝,筋骨又弱,當真是一塊練武廢材,今日表現確實有些不同,我也正百思不得其解呢,莫非他忽然開竅了?”
孔盛笑道:“這是好事啊,不過別的兵器他不選,怎麼就偏選了劍呢?”
看臺另一處的許天和瞪大眼睛,低吼道:“怎麼可能,這小子怎麼突然會武功了!”
身材敦實的少年喃喃道:“原來之前他拿着木劍不是裝模作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