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明日啓程,先赴玄火宗,後去絕情道,務必要同兩家聯合,一道對雷帝山施壓。”
“師兄,這種事爲弟最拿手,你就放心吧。”天羽子微微一笑,將此事大包大攬下來。
“老二,我欲在老三出行的這段時間開爐煉丹,若一切順利的話,當可在老三事成而返後順利出丹。”
雲羽子聽罷,眉宇間掠過一抹陰霾。“師兄,不知你有幾分成丹把握?”
“煉製築基丹最難之處乃是準備煉材,因其所需天材地寶較多,故此,第一道關卡便攔住了絕大多數煉丹師,爲兄經過近百年的積累,如今煉材皆以齊全。若言把握當有八成。”
雲羽子點頭道:“我知此乃師兄畢生所願,但丹成事小,安危事重,望師兄三思。”
老道深深望了他一眼,點頭道:“師弟無需多言,爲兄心意已決。今次煉丹,我欲相邀略有交情的一些丹友同觀,屆時,一應待客之事就託付於師弟了!”
雲羽子鄭重的點點頭,道:“師兄放心,弟必不敢怠慢。”
囑託完二人,老道又將目光轉向郎飛。“徒兒,此番煉丹你需全程在場,若有何緊要之事儘快處理。七日之後,與我上丹府,赴天火窟同煉那築基丹。”
“是,師父!”聽到要他全程陪同,郎飛先是一愣,隨後正容答禮應喏。
“好了,此間事了,且各行其事去吧。”至此,老道向衆人揮揮手,接着,調轉身,走向殿門。
“兩位師叔,小飛先行一步了。”見老道走出殿外,郎飛亦向二人抱拳告退,隨後帶着小芸出殿,跨乘小白兒緊追老道而去。
“師兄……你看?”待郎飛走後,天羽子屏退朱罡列與鬆雲子二人,接着轉過頭,滿面肅然的對着雲羽子道。
“此乃師兄一生所求,你我斷不該阻。”話罷,雲羽子仰天長嘆一聲,邁步轉身,步履蹣跚的走往殿外。
待其走後,天羽子眼角閃過一絲寞落,屈身緩緩坐於太師椅上。輕低下頭,默然不語,一時間愁上心頭,仙顏隱有三分別樣,似惆悵,似悽惘。
回到玄羽峰後,郎飛先是安頓好受傷的小芸,而後去到玄羽殿詳細詢問了此次煉丹所需注意事項,而後回到自己居所,仔細研讀載有築基丹煉製方法的玉簡。
如此一連五日,期間不管是呆子、雪婭亦或小芸來尋,郎飛一概不見,只是將自己關於殿內,細細研讀丹經。
“…………”
第六日,眼見煉丹之日已近,郎飛亦住了心思,打開殿門,走將出來。
纔看罷朝陽日暖,耳中突然傳來一陣喧雜,迎着聲響望去,但見是自玄羽殿而來,這小子微微一愣,心道:“此間除了師父便是雪婭,皆是清靜之人,這喧譁是爲何故?”
心中揣着不解,郎飛疾步奔向玄羽殿。越走越近,只聽得其中傳來數道陌生的聲音。“咦?會是誰?”
及至殿前,郎飛邁步闖入,先是叫了聲“師父。”接着環目四顧。下首;雪婭,呆子,王子服,方清寒還有那久未露面的雲寒。上首六男一女,一連七人俱不認識。
“呃……”郎飛打了個愣,復又看上正中端坐的玄羽老道。
“飛兒出關了?”見其一臉錯愕,老道微微一笑,伸手招了招,道:“來,飛兒,爲師來給你介紹介紹。”
見其走過,老道指着客座第一位,說道:“不知飛兒可還記得,七年前爲師收你爲徒之時,於下山途中曾路遇一明空道人,當時他遁光已遠,你不曾見。今回特引你相認。他乃明陽宗明空上人,於爲師而言,亦敵亦友,可謂之師叔。”
郎飛忙轉頭看向老道所指,但見那道人。鶴髮童顏噙淺笑,羽衣星冠結翠環。左看歸真尊者,右看高德仙賢。
“咦……明空上人?怎是他?這遭瘟的老牛鼻子,莫非是藉機來尋仇的?”郎飛心中腹誹,臉面上卻不敢怠慢,忙上前一禮,皮笑肉不笑的道:“明空師叔,郎飛有禮了。”
“呵呵……”明空上人微微一笑,接口道:“郎師侄面熱心冷,卻好像有甚麼事記恨老道一般,卻不知何故也?”
“糟糕……老道怎連這都看出來了。”郎飛大駭,急忙辨解道:“師叔言重了,小侄豈敢。”
“呵呵……”明空上人又是一笑,隨後轉頭看向玄羽老道,玩笑道:“玄羽老兒,你是否一向在弟子面前言我壞處?在這長青界,咱們雖爲對手但也是老友。更何況只以丹道而言,老道自認遜你三分。既得丹仙之名卻還對老道我耿耿於懷,更遺恨與子弟,何也?”
老道剜了他一眼,嗔道:“你這雜毛,休得亂扣帽子,此全你之過,於老道我何干?”
“咦……此言何解?”
老道繼續道:“七年前是你當着他面揚言說要與我一較高下,方纔數年之事,莫非忘了不成?”
明空上人一時錯愕不已,眨巴下眼,道:“是時玩笑之言,你還當真了不成?”
郎飛聞言一怔,卻不想這老道竟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身爲化氣高人,連這等挑釁之言也全不在意。
“你這雜毛!”老道與明空上人明爭暗鬥了一輩子,自然清楚他的性格,無奈下只得搖頭嘆息一聲,對郎飛言道:“你明空師叔一向如此,且不可往心裡去。”
“是,徒兒明白。”至此,郎飛纔算放下顧慮,深深一禮到地,賠笑道:“師叔在上,切莫因此怪責小侄。”
明空上人聞言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先禮見其餘幾人,待事畢,師叔我另有要事相商。”
聞聽此言,郎飛微微一愣,但明空上人至此閉口不言,他亦無法,只好轉身走到下首另一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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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木府絕華上人,亦是爲師摯友,可稱師叔。”
郎飛點頭,轉眼觀;好道人,身高七尺昂藏,星目劍眉開朗。上身穿一件雲絲織就的水月環星袍,頭心帶一頂斑斕溢彩八寶沖天冠。手中握;玉琉璃絲合山雲岫拂。足下蹬;七星排布斗柄開天履。當真是貌堂堂白玉璋,衣煌煌真仙王。
“好個仙風道骨的得真高人,果不負其名。”郎飛不禁心中叫了聲好,對那道人恭敬一禮,高聲道:“師侄郎飛,見過絕華師叔。”
眼見郎飛真心實意,全無虛情,絕華上人仙顏大悅,淡然一笑,招起郎飛道:“師侄請起,師叔今日來的匆忙,未及備下珍品,我這有一王屋遺種,天桓木匣,誠聊表心意,權當咱叔侄的見面錢。”
“天桓木?”郎飛心中一驚,暗道:“這可是極珍貴的木屬靈物,以它來儲存藥材千載不腐,萬年不蛀,端的是不可多得之物。”
“多謝師叔厚賜。”一邊心中做念,一邊高手接過木匣,珍之重之的收入須彌帶中。
見得如此,老道對着絕華上人微微一笑,復又指向下手之人。“此乃你斷空師叔,乃天鏡神府太上長老。”
“師侄見過師叔!”別過絕華子,郎飛又依次來到下手座位之前。
斷空子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未着道袍,反是穿着一襲粗布麻衣,頭上皁斤,腳底草鞋,比之上首的絕華子何止差了千倍。
“師侄請起。”斷空子也不擺什麼架子,雙手輕擡,將郎飛攙起,隨後裂開嘴,露齒一笑,道:“師叔不比那家大業大的絕華子,無他,唯有一面鏽境贈予師侄。”
郎飛雙手接過斷空子遞來之物,反反正正打量一遍,只見鏡緣做工粗糙,如銅製一般,上面鏽跡斑斑。就連那鏡面上都印有點點痕漬。
“天鏡神府,二流宗門,果然難比絕華師叔背後木府仙宗。”
他正摸不透鏽鏡根底,在那怔怔出神,突然,身後傳來老道的聲音:“還不謝過你斷空師叔,此乃天鏡神府特有的寶貝-‘破妄鏡’能勘破諸多虛像,最能剋制幻陣。”
“善克幻陣!想不到卻也是個好寶貝。”頃刻間,郎飛收起輕視之心,同樣一禮及地,滿口稱謝。
“那方,乃千嶽宗開山子,依輩而論你該稱其爲師兄,想當年爲師曾指點過他煉丹之道。”
千嶽宗郎飛並不陌生,之前去到樑都還曾和千嶽宗的玉衡道人有過一面之緣。想及此,他微微一笑,移步來至開山子前立定,拱手道:“開山師兄,小弟有禮。”
那道人細眉闊目,鼻隆口方,一說話便給人一種憨厚之感。“師弟,無須多禮,玄羽師叔於俺有半師之情,你與俺卻也算不上外人哩。”
說完這話,開山子話音一頓,躊躇片刻,略有些報赧,道:“師弟,爲兄能拿得出手的無怪乎一些藥石,想必這些皆難入師弟法眼……你看,這個……”
“好了,好了……開山,你就別爲難了,你那點家當全部加起來還不足這小子十之一二哩,還是別拿出來獻醜了。”卻是玄羽老道搖搖頭,幫開山子出言解圍。
“嘿嘿……嘿嘿……”開山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郎飛憨笑道:“師弟,日後若碰到難以應付的對頭只管來找師兄。咱家給你出氣,搬座山頭搞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