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來臨,整片沙漠還寒意未盡,但旭日已經東昇照亮了黃沙鎮的一切。寒風合着朝陽吹散也融化了那最後一絲血腥味兒……
安晨盤膝坐在一處沙丘上欣賞着黎明下的黃沙鎮,那裡的沙匪還沒有離去,所以他也不能離去。這裡是個陌生的地方,他必須弄清楚自己到底身處在哪兒。
酒館老闆娘還熟睡在他身旁,安晨對她簡單地搜過神,但他是一個無心人,他是看不到有心人的內心的。所以一番搜神下來,他只知道她的名字,百里百花……
百里百花的百花酒,到底又和醉仙酒有什麼關係呢?這個女子的身份是個謎,或許能從她口中知道些什麼。
“咳咳!”又過了一會兒,百里百花掩着喉嚨乾咳了兩聲終於緩緩睜開眼——朝陽的光輝映照着安晨冷俊的臉龐,他的眸子很空洞但卻會發光,很好看,很讓人沉醉。
她是女人,像花一樣的年輕美麗的女人,所以他也沉醉了,沉醉在朝陽下。
“你終於醒了。”安晨淡淡說着,但卻沒回頭。
安晨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這時她又忍不住乾咳了兩聲,她白皙的脖頸間還有昨晚的掐痕!
她橫眉冷對一改容顏,他固然很英俊,但卻是個不懂的憐香惜玉之人,討厭!
“醉仙酒是無憂子專釀,你一個凡人又怎知道它的存在?”安晨開門見山道。
“你認識我師傅?”她很是驚訝,無憂子是大羅金仙,眼前此人卻敢直言稱呼。
真正驚訝的是安晨,她是個凡人,但卻有個金仙師傅,這……根本說不通!
“你是否隱匿了修爲?”安晨再次探問道。
她站起身轉了一圈:“怎麼?你不相信我是凡人?那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就是凡人!”
凡人弟子,仙人師傅?安晨苦澀一笑,自己真的是大驚小怪了,仙由凡人修煉而來,又爲何不能收凡人做弟子呢?
於是他站起身拽着她的袖子不放手:“帶我去找你師傅。”
百花厭惡地甩開了安晨的手:“你這人莫非腦子有問題吧?你是誰我都不知道,況且你昨晚還要殺我,現在又想求我——門兒都沒有!”
安晨故作可憐,眼中泛光地看着她。且不說她是不是凡人,就憑無憂子徒弟這一身份他就就必須去尊重。
“裝可憐是對我行不通的,現在我要回酒館開張,你別來煩我!”她憋了一肚子氣就往黃沙鎮的方向奔去。
安晨沒有阻攔她,而是靜靜地跟在其身後,他
知道,她終有相求自己的時候。
果不其然,在還距黃沙鎮不到一里的地方她頓住了腳步。並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被嚇得已走不動了……
遠遠望去,數百具屍體被高高地掛在黃沙鎮口的牌匾之下,店小二,朱七,甚至他的婆娘也在其中……
“到底是哪羣畜生乾的!”
她跪倒在地嘶聲力竭地痛哭起來。安晨緩緩地走至她身旁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本想作以安慰,但沒想到突然百里百花的一段往事傳入他心中,緊接着,心開始撲通撲通地跳動起來——
她在大漠中出生,而下一秒父母便死在了沙匪的刀刃之下。黃沙鎮的民兵救下了她,她是個喜慶的孩子,她的到來讓黃沙鎮變得日益繁華,所以黃沙鎮的民衆都對她愛戴有加。
終於在她九歲那年,一個路過的仙人說她極有仙緣便將她帶走求仙。
她和師傅說自己不做仙人,也不學法術,死活都不!
師傅沒有辦法,將獨門釀酒的秘方告訴了她,經過十年的鑽研,她不僅精通了醉仙酒的釀製,反而還在醉仙酒之上加以修改,以百花爲底釀製百花酒!
懷着這一技術,她回到了黃沙鎮開設了一家酒館,在短短數月之後便一鳴驚人。從那以後商人旅客絡繹不絕,整個黃沙鎮開始變得富饒……
安晨重嘆一口氣抽回手,剎那間他的心又停止了跳動。他的心其實還在,但卻少有東西能將他打動。除非是——愛?
他搖了搖頭,自己不得而知,只是百里百花的真摯情感確實打動了他。爲了報恩不做仙?敢問這世道又有幾個傻子願意?
“是沙匪幹的。”安晨淡淡道。
百花一抹淚轉身便抽出安晨腰間的劍衝向黃沙鎮。
這一次安晨將她攔了下來,並把她的劍奪回了鞘中。
“我要去殺了那羣畜生。”她欲推開安晨,但安晨的身體就像一堵牆,攔着,怎麼也推不動。
“死都死了,殺了沙匪,他們也活不過來,浪費力氣,浪費時間。”
安晨的話就如火上澆油一般,她氣得發瘋開始一通亂打。
“夠了!”安晨一手拽住她雙手,“我們做個交易怎樣?你帶我去找你師傅,我幫你殺了他們,大卸八塊,千刀萬剮都行。”
她絲毫也不猶豫便答應了下來:“好!只要你能把他們千刀萬剮,大卸八塊,我就帶你去找我師傅!”
“這並不難。”安晨一笑鬆開了她的手,同時腳下輕點,兩步便飛入黃沙鎮中。
其實不用她說,他也會去一趟黃沙鎮。他早就好氣爲何沙匪會些法術,其中必定有修仙之人存在,他得去探個究竟,找出那個所謂的‘大祭司’,至於殺人麼,那只是順便的事情。
他散開心眼,開始仔細搜尋着黃沙鎮中生物的氣息,不過剎那,所有人的位置都籠罩在他的心眼之中。
黃沙鎮是真的沒有活口,修仙之人存在,那麼就算躲在地窖中一樣跑不了,這就是仙與凡人之間的生死差別!
安晨漫步在黃沙鎮上,烈日已經高掛焦烤着大地,這裡甚至連雞犬都沒有,破敗的車,凝固的血,橫七豎八的殘肢斷臂……
突然他頓住了腳步,手中的劍也呈半出鞘的狀態,這裡是個圈套,他的四周至少埋伏了三十四個手持朴刀的沙匪。
“就是他,砍死他!”
也不是誰這麼嚎了一句,沙匪開始持刀從小巷大門中衝了出來,他們嘶吼,弒殺,恨不得將安晨大卸八塊!
安晨冷哼一聲,拔刀一斬,一道劍氣橫貫八方——
“鏘鏘鏘……”兵刃相接,幾十個沙匪紛紛持刀後退幾丈,但他們卻並未被劍氣所傷!
安晨微一皺眉,他殺人很少出手第二次,因爲從來都是一擊必殺。更何況眼前的敵人是凡人,他理應不拔劍的……哼,有趣有趣!
“他是妖人!”一沙匪驚呼。
“用陣法對付他!”
又是一聲令下,幾十沙匪紛紛變相出刀並圍繞着安晨轉動起來,他們是凡人,卻能運用靈氣結成陣法,想必教他們之人一定了得!
安晨開始認真起來,在他心眼中幾十人的身形暴露無疑,但每當他要出手之時,沙匪的位置都無形變換,着實難以下手!
“哈呀!”一沙匪也不知何時從他背後竄出想要偷襲,但安晨反手一掐,從容不迫,順勢一腳,將沙匪連人帶刀踢回陣法之中。
“嘖嘖,真不知是哪位精通陣法的道友所創,果然有些門道,只不過——”
話還沒說完,弧光一閃,這是他的第二招!
第一招落空,第二招一定不會空!
“唰唰唰……”
“啊啊……”
幾十聲切肉,幾十聲慘叫,幾十條手臂!
陣法破了,沙匪的手被齊肢斬斷倒在地上大聲痛叫起來。
“豈有此理!”一聲怒喝自天邊自遠方傳來,隨後靈光將至,安晨不閃不躲,伸手一抓一把將靈光捏碎。
“哼,龜縮了這麼久,終於捨得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