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城死守纔是他們應該做的選擇纔對!又或者說我遺漏掉了什麼?
在我的意識當中,他們的存在,只不過是用自己的生命,稍微延緩這支大軍幾分鐘的行動速度而已。
我並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已經來到了這裡,嚴陣以待着上千人的數量並不能觸動我的監視魔法。
而在我注意到他們之後,我發現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們是一羣輕甲騎兵,這也就意味着,他們身上並沒有裝備重甲騎兵通常會具備的騎槍。
這些人的手中僅有的武器,只有手中的長劍。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了一絲詫異,急忙扭過頭去,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一個被我忽視的存在。
一直以重甲騎兵衝鋒聞名的北方領域,重騎兵是他們的招牌,可是在這支聯軍當中,我居然沒有看到一個騎士!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爲什麼那些精英戰士沒有跟隨着聯軍,如果沒有的話,那麼他們又去了什麼地方?
古瑞託斯在自己的身邊,僅僅留下了步兵,長矛兵,弓箭手,這三支兵種組成的北方聯軍。
這是攻城的標配,但是在野戰的時候,沒有騎兵就意味着會陷入到被動。
尤其是他如此的深入內陸,居然把重騎兵給藏起來了?
雖然我知道,人的腿沒有馬匹跑的快,但是在長時間的行軍與攻城戰中,步兵的速度,是要比騎兵更快一些的。
而古瑞託斯並不想因爲攻城而浪費重騎兵的機動性。
也就是說,按照這個推斷,少年根據城堡失守的速度,他必定是分析出了北方領域聯軍的兵種組合。
真是一場精彩的博弈,雙方在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僅憑藉戰場上穿回來的微弱信息,就捕捉到了對方薄弱的信息。
在明白這支龐大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軍隊大致組成之後,他纔派出了這樣一支幾乎是赴死的輕騎兵部隊。
我注視着他們,在衝鋒的號角聲中,騎兵拔出了自己的十字長劍,策動馬匹,向着四萬人的大軍,發動了必死的衝鋒。
三橫列的騎兵所要首先面對的,是箭矢如雨的覆蓋。
從地下城提煉出的無數鋼材被融化後,再度鑄造成的箭矢,整支都是由鐵所打造。
這也就意味着,在射出去後,這些鐵箭蘊含着強大的動能,一般堅硬的小皮盾根本沒有辦法阻擋這樣的攻擊。
只有堅硬的橡木盾,或者同樣是由金屬澆築成的盾牌,才能夠阻擋這樣的箭雨。
面對箭雨的覆蓋,就算是馬背上的騎士能夠看清來襲的箭矢,躲閃掉。
但是在人的策動下,馬匹只能向着必死的危險境地衝鋒,箭矢射進他們的皮肉,最終在抽搐力竭中摔倒在了地上。
箭雨的覆蓋下,沒有傷亡是不肯能的事情,而這些衝鋒的騎兵早已經抱着必死的準備。
所以這並未阻擋住騎兵的衝鋒之勢,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結局是必死的。
只要能夠在結局到來之前,他們能夠完成他們的任務,他們就會是英雄。
這些傢伙像是瘋子一樣從前面的同伴身上跨過去,當他們在箭雨當中折損了將近四分之一的人手後,這些傢伙的衝鋒已經接觸到了步兵。
刀劍見血的時候到來了。
雖然在我眼中,這四萬人一定是已經被拋棄的棄子。
瞧瞧這些步兵,他們手中握着斧頭或者農具,隨便在路邊撿到的木頭就能當做盾牌的步兵,他們只不過是稍加訓練就走上戰場。
我相信這些傢伙在放下武器之後,根本就是農民。
他們雖然連戰連勝,一連攻破的十多座城堡,也曾經歷過了鮮血的磨礪。
但是隻要是人,在面對無所畏懼的騎兵衝鋒,他們還是會感覺到害怕。
比起這些步兵,更加職業的長矛兵穿過人羣,終於趕在騎兵撞上人牆之前,站在了步兵的身後。
他們一米多場的長矛同時伸出去,軍陣在頃刻間變成了一隻刺蝟。
但是,這依舊沒有阻止騎兵的衝鋒之勢,而且,原本呈現出三橫列的騎兵,在衝鋒的時候就在漸漸變形成一個三角形。
它們自然知道對方會用箭雨覆蓋,所以爲了最大程度的減免傷亡,這些傢伙纔在一開始的時候拉開成非常分散的隊形。
可那樣是沒有辦法發揮騎兵的機動力,以及鑿穿軍陣的衝鋒之勢。
所以它們選擇了在箭雨之後開始變陣,從三橫列,變成爲三縱列。
我看着他們的衝鋒,就像是一支離弓的箭矢,註定不會回來,註定會折斷在半路上一樣。
這些騎兵比誰都清楚,衝在最前面的人,一定會死。
但是這也並不意味着,留在最後的那個人就能夠活下來,生與死之間的抉擇,有時候並不困難。
這個時候,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鋪滿着鮮血的榮耀。
而這三縱列的衝鋒,所面對的,最多也不過只有五個人,兩支長矛。
四萬大軍在他們的衝鋒之勢中,就像是一個吃的太多而體型臃腫的胖子。
就在第一波衝鋒的人用自己的生命作爲祭獻,後續緊跟上的部隊毫不遲疑的越過了快要倒地的屍體,衝入人羣。
長劍揮舞,騎在馬背上的騎士可以輕易用自己的劍鋒割開這些士兵的脖子,它們真的就像是一支離羣的箭矢一樣,死死的插進了軍陣中。
能夠使用這麼兇險的進攻手段,我相信,在背後指揮這支部隊的人,一定是少年本人。
我收回了自己之前所蔑視的言論,他們從目前的戰況上看,所能夠做到的,何止之僅僅拖延幾分鐘?
說不定,它們真的可以達成自己的目標,而就在這時,我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軍陣中央的古瑞託斯身上。
無可否認,這個傢伙,必定就是這支衝鋒騎兵的真正目的。
在騎兵跨越過步兵方陣跟長矛方陣後,弓箭手們迅速亂做一團,它們四散奔逃,任由這些傢伙的劍鋒直指北方聯軍的統帥。
在這個時候,任由這支四萬人的聯軍如何龐大,它們也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發揮它的戰鬥力。
有的時候,數量並不能夠代表一切,這一次,我切身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背後究竟蘊含着何種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