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謀良虎灰頭土臉、渾身是血,軍帽早已跑掉,如今就這麼披頭散髮的和對面衝上來的清風軍廝殺。
“啊……”謀良虎大叫一聲捅死一位清風軍馬兵,因爲用力過猛,身子幾乎是呈直線趴在馬背上的,恰巧這又躲過了蠻牛的橫飛來的一銃。
不幸中槍的這爲清風軍被一槍刺的胸骨咔嚓斷碎,狂吐一口鮮血,丟了三眼銃,他猛地想要抓住謀良虎直刺過來的破甲錐,因爲是迴光返照,抓住錐柄的手都忍不住哆哆嗦嗦,一口鮮血吐在錐柄上濺的謀良虎一身。
謀良虎臉上又濺一臉鮮血,可是戰場上,根本不顧得來擦一下,臉上淋拉的鮮血不住的滴到馬背上,藉助馬力,謀良虎又猛地一個後仰這纔將刺入人身體一兩尺有餘的破甲錐又重新拔了出來,錐尖和皮甲摩擦的嘰嘰聲響讓人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
破甲錐這東西形似長槍,不過爲了破甲,這東西錐尖做的很長,約摸兩三尺長,全是精鋼打造,戰場上人力藉助馬力這東西直槓槓的刺進去幾乎能無視鐵甲甲葉,堪稱殺人利器。只穿一層皮甲的清風軍又如何能躲避的了?
清風軍的馬兵想靠上來打一個車輪戰,你女真人雖英勇可總雙拳難敵四手吧?不過謀良虎不愧是戰場上混跡多年的老手,每殺一人便扯動繮繩不斷盤桓,這技巧不足爲外人道,卻是有經驗的老手必備之術,否則無數次身陷敵羣的他又如何次次都能全身而退?
謀良虎猛的一個拔蘿蔔讓戰馬的身子都忍不住一個哆嗦後退了好幾步,反倒是打破了清風軍這個好不容易圍起的包圍圈,猛的撞着後邊遮擋的戰馬,這個棗紅色的胯下良駒猛的後蹄扒地踢的後面一個馬兵吃了一口灰,揚起的灰塵讓他睜不開眼。
“啊,南朝人,拿命來!”拔出渾身是血的破甲錐,謀良虎抓着錐身這又掄成一個渾圓,錐尖甩落的血花隨着劇烈的旋轉圍成一團血花,特意加長的錐身掄起大圓讓馬軍一時竟無法近身,縱使十幾人都一時奈何不得!
破甲錐砸到銃管上砸吧出一陣火星子,渾身鐵打的鐵物什撞擊在一起那金鐵相交聲更是讓人一陣牙酸,謀良虎抓起破甲錐又猛地一杵,錐把這又狠狠的砸中一個馬軍的胸膛,伴隨着一聲骨裂的吐血聲,又有一個清風軍的弟兄落地。
戰場上一寸長一寸強,披頭散髮的謀良虎如今又是完全一副癲狂樣子,神鬼莫近,清風軍儘管人數十幾,竟然一時像是看着毛腳螃蟹,無從下手,謀良虎老於行伍,最是知道如何在戰場上保護自己,幾乎每一下看似習慣的露出破綻都是有意爲之,弄得前來偷雞的幾個兄弟都是吃虧不小。
金鐵相交聲遠處可聞,砸吧的火星子遠處可見,謀良虎用盡全力的每一下揮舞都給清風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猛的一個俯身俯到馬背上的一個直刺更是刺的胯下戰馬入肉一尺!戰馬哀嚎一聲倒地連帶着傷愈不久的趙義這也狠狠的跌落下馬,重重的揚起一片飛灰。
再一次打空的蠻牛也是大怒,未等謀良虎將破甲錐拔出就一銃頭砸在渾身是鐵的破甲錐錐柄上火星子濺的老高,精心打造的銃管這都斷裂一節!
蠻牛猛的一砸弄得謀良虎手上一震,幾乎都失去了知覺,連帶着右胳膊都一時像是沒了知覺,可是從小便南征北戰的他最知道戰場上丟了武器的下場,幾乎是下意識的揮起有些不聽使喚的手便將那破甲錐揚起,又捱了吳六子一銃這才吼叫一聲脫了手。
一個馬兵瞅準機會對着謀良虎後背就是狠狠一砸,銃頭落在甲葉上嘩啦出一連串的火星子,幾片甲葉深深的嵌進皮肉,鮮血噴出有一寸多高,謀良虎這又慘叫一聲順手抓起馬背上的狼牙棒轉身對着馬兵又是狠狠一揮!
火星四濺,這次直接硬碰硬讓清風寨中空的“狼牙棒”終於不堪重負,被砸的四零八落,馬軍招呼不及這就被已然砸斷的銃杆砸到腦袋,一時紅血好流,好不悽慘。
古代騎兵打仗的時候都會在馬上備上幾多件兵器,這不是什麼稀奇事,謀良虎抓起狼牙棒又是一陣亂揮,每幢到三眼銃上都會一片火星四濺,不大的戰場上讓人牙碎的金鐵相交聲不斷響起,爲了不留自己的後背給敵人,每揮舞幾下謀良虎就會驅動胯下的馬匹一個盤旋,馬蹄似乎都要將這冰凍的大地喚醒。
抓起銃柄,眼疾手快的吳六子找準位置對着砸過來的狼牙棒狠狠一個格擋,從上而下劈來的狼牙棒帶着很大的動能被這猛的一擋歪在一邊忍不住脫了手,身邊一個馬兵見縫插針,趕忙驅馬前衝,對着謀良虎的肚子都是狠狠一銃!
“噗……”謀良虎忍不住將身子弓成一個弓形,一口老血噴出老遠,趴在馬背上一個緩神,這又是三五個銃頭加身,後背上的甲葉這一下幾乎被完全打爛,只露出謀良虎那頗有些黝黑的後背。
不甘心失敗,我不甘心失敗!謀良虎這又慘嚎一聲抓起馬背上的馬刀再次揮舞,馬刀劈在銃頭上一下子就捲刃,火星子讓這薄薄的刀身不堪重負只一下就成了一杆鋸子。
清風軍的弓箭手和長槍兵已經湊了上來,火槍兵此時也離戰團不過幾十米,可是被馬軍層層圍住的謀良虎的身影此時若隱若現,竟是無人敢扣下扳機。
“謀克孛堇,快跑。”從後趕來的牙吾塔驅馬一個俯衝一刀劈了面前一個馬軍這就呼喊着向前,戰馬一個機靈,藉着股子衝力一下子衝進戰陣,冷不丁的一下子讓馬軍有些發懵,高擡前蹄的戰馬讓一個匪子又是慘叫一聲倒地。
牙吾塔的到來讓謀良虎不由戰心大涌,不管不顧的衝上去,絲毫不顧銃管加身這又劈了一個匪子,已然成了鋸子的馬刀竟將這個一截肩膀砍斷,彷彿是刀鋸入肉的聲音更是弄得連殺人無數的匪子們都是一身雞皮疙瘩。
三兩銃管齊齊加在剛入戰陣的牙吾塔身上,牙吾塔只以單刀傍身,下意識的舉刀一擋卻被那銃管砸的馬刀下壓,劈進自己血肉,絲毫不管不顧的牙吾塔不顧身上鮮血迸的老高這又擡刀亂揮,一刀劈斷眼前一把火銃,手中只持木柄的這匪子這也拔出腰刀,一時刀光劍影,叮叮咣咣。
兩名女真人都是身經百戰,戰力驚人,馬兵如今只剩個位數,可是這兩人竟依舊戰心高昂,頗有再戰三百回合的氣勢,一個馬軍士兵眼瞅着陷入僵局,猛地在馬上站起,踩着馬鐙一個縱身俯衝朝謀良虎身上這就撲了去。
牙吾塔見狀大叫一聲可是爲時已晚,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馬兵抱起謀良虎落馬,這兩人便在地上打起了滾,渾身破碎甲葉的謀良虎身上發出一股很特別的聲響,被馬兵死死抱住的他想要掙脫又像是被虎夾子夾住的老虎一時掙脫不得。
揮肘不斷的砸擊抱住自己的那位馬兵,馬兵不顧口吐鮮血,拼了命的勒住謀良虎的脖子,縱使鐵拳、馬刀加身也絲毫不顧,滾落十幾米遠,此時仍是不管不顧的勒緊餓虎的脖頸。
牙吾塔想要驅馬前來想救,吳六子抓住破綻,狠狠的一銃擊中牙吾塔的腦袋,因爲用力過猛,此人腦袋竟也像電視裡那樣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對着原本在身後的匪子,一口鮮血噴出,心有不甘的倒地。
爲了防備重新將自己圍住的弓箭手,謀良虎不停的在地上打着轉,幾支弓箭直挺挺的射在地上卻未傷了這個女真人分毫,被力大無窮的謀良虎砸了五七十下的這名匪子這會兒也是人之將近,眼神裡的色彩越來越黯淡:“射箭,射箭……”
謀良虎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刀劍,此時渾身上下已無一處完好的皮膚,拔出捅在這名生命氣息已然微弱的馬兵身上竟又猛的一個烏龍攪鍾站立起來,抓起捲刃成一把鋸子的馬刀這又朝一個弓箭手劈了過去。
眼疾手快的幾個弓箭手鬆開弓弦,可也只是在謀良虎的腿上紮了幾箭,謀良虎感覺腿上有些無力,乾脆一個俯身像是猛虎一樣撲過去大刀又是毫不留情的劈下!
抓着中刀的弓箭手屍首轉了好幾個圈,謀良虎此時全身中箭多處,已然像個刺蝟的他揮刀砍斷箭桿,格擋一個馬兵的三眼銃這又生生的將那馬兵生生的拉下馬,用盡全身力氣,踩上馬背,這又朝眼前一個弓手揚起大刀!
大怒的吳六子驅馬上前一銃砸在謀良虎的身上,看那悽慘樣子讓人都忍不住有下一刻這人就會斷成兩節的錯覺,可這個謀良虎如今真像是一頭打不死的猛虎,這又嚎叫一聲下壓刀身。
嘭嘭嘭嘭……
謀良虎不知道打中自己的那根黑漆漆的槍管到底叫什麼名字,戰場上他更是沒心思知道,只覺得自己肚子像是冷不丁一下被掏空了一樣劇痛,腸子已經拖在馬下長長的一截,更爲致命的是腦袋上的一槍讓他此時像是失去了思維的能力,連帶着下壓的刀身也變得軟綿綿的再也沒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