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爆炸炸翻原本填平河道的沙土,本來越積越高的水位這就藉着宣泄口破口而出,湍急的水流沖走用來填平河道的沙土,很多爲來得及逃跑的女真人這也被水流沖走,一時間,淹死的、沖走的不計其數。
倖存的女真人逃回岸邊,哪裡還有什麼軍容軍紀?渾身的泥汁湯水像是在泥漿糊裡滾了一圈,滿身是血,凍的渾身發抖,潔白的護耳如今也成了泥水湯汁色,淋淋拉拉的再滴着水珠,很多被爆炸炸斷手腳的女真人幾乎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這才離開河道,現在臉色發青,更是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萬幸沒被大卸八塊的這些生女真一個個也被劇烈的爆炸弄得灰頭土臉,一身漆黑的樣子身上還時不時的掀乎着一塊破碎的皮膚,樣子慘不忍睹……
丟盔棄甲的女真人現在很多手裡連武器都沒有了,強烈的氣浪連人都能輕易的捲上天空,更何況是兵器?先前手持弓弩、狼牙棒的女真人如今兩手空空,眼神空泛,突如其來的劇烈爆炸搞得人心惶惶,這個檔兒,逃命最重要,還哪管自己的後背這會兒已經全然留給了清風軍?
“薩滿降世了,兄弟們,快跑啊……”女真人鬼哭狼嚎道,同樣從未見過如此陣勢的女真人抱頭鼠竄,嘴裡驚惶的吼道。
此言一出,剩下的女真人更是人心惶惶,戰場上的逆風仗從來都是如此,軍心散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驚天一出的巨大爆炸讓這個野蠻矇昧的民族很容易就響起了山川河海霧雨雷電,否則這麼恐怖的爆炸,豈能是人力能做到的?
“打!”潛望鏡裡將這一切瞅的清清楚楚的秦嶽下令道,打仗,從來都要痛打落水狗,這麼好的機會秦嶽自然放棄。
嘭嘭……
清風軍的火槍手聞聽大當家命令這就從先前隱蔽的塹壕中站出來,一字排開的火槍手如今已然擁有六隻火槍,匠作房的弟兄們加班加點,連夜這又趕製出來的兩杆火槍這纔剛剛派發到火槍隊這就派上了用場。
火繩槍槍口噴出一口火舌,槍口和**室的位置蹭的一聲竄出一陣白煙,聞聽到南朝人聲響的一個女真人回頭一望瞅見了這一幕,可是南朝人手裡的新鮮物什讓他心裡一陣發懵,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已經沒有機會知道了。
伴隨着槍口的白煙和火舌,六個憤怒的鉛子毫不猶豫的呼嘯着飛行,女真人現在是聽不得聲響,忽然聽的背後一陣巨響很多人都是猛地一個機靈這就回頭查看,不過等待他們的只能是不甘的倒地。
“啊……”七十步的距離上火繩槍可以破重甲,這個時代的冷兵器防護對它來說基本是沒有任何效果的,如今離河對岸只有不足二十丈的女真人豈能逃得過?鉛子毫無懸念的撲進女真人的身體,金屬打破甲葉穿進肉體的聲音之後女真人只能慘嚎一聲倒地。
火繩槍的聲音此起彼伏,槍口的鉛子被擊發以後全都按耐不住跳躍着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找到那女真人,槍聲如今就像是喪銃一樣的聲音嚇得女真人更是連最後的一點膽氣也消失了,先是腳下一個驚天的爆炸,這又一個從沒見過的怪物噴着火舌打死一個個女真,南朝人這一套下來,神人受得了?
身經百戰的女真人這會兒全都嚇破了膽,哀嚎着四散逃命的他們如今就像是一羣受了驚的山羊,四散逃命,身後時不時發出的聲響實在是太可怕了,被這東西打中的人渾身冒着汩汩的黑血,即時斃命,誰人受得了?
火繩槍之後是弩箭刺破空氣的聲音,清風寨的幾架神臂弩這會兒是自然是閒不住的,一個女真人好奇爲何這弩箭馭空飛翔還會發出奇怪的叮叮噹噹的聲音,這就回身查看,只見這上下飛行飄忽的弩箭上似乎是綁着幾個奇怪的鐵球的,這東西會是幹啥的?
轟……
強烈的爆炸再次響起,弩箭上幾顆**這會兒又適時的響起,剛剛把一個生女真死死紮在地上的弩箭這就轟的一聲爆炸,被弩箭刺中身體的女真人這就砸成一灘肉泥,再也沒了一絲人模樣。
“啊……”女真人的慘叫聲再次響起,**在人羣中爆炸產生最大威力的其實還不是駭人的爆炸,而是爆炸炸碎的生鐵碎片!藉着爆炸產生巨大動能的生鐵銳利的碎片那就是一片片刀子,割在人身上哪裡還有活頭?一個女真人被崩了一臉的生鐵碎片,那生鐵碎片早已嵌入腦袋,如今這女真人只能痛苦哀嚎的在地上打滾,碎片沒能一下子要了他的命,可是碎片嵌入肉體的那股撕心裂肺的痛卻像是附骨之蛆一樣咬着他,讓他難以忍受!
人羣中爆炸的**那就是最殘忍的武器,騰的一聲爆炸騰起,強烈的氣浪連帶着幾步之內的女真人也是踉踉蹌蹌腳步不穩,四散的碎片更像是蔓草一樣像四處滋生,這碎片刺進人的盔甲、面門,很多女真人如今就那麼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打滾,雙手狠狠的抓着臉龐,鑽心的疼痛讓他們指甲嵌入皮肉也絲毫不知,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此時的他們覺得甚至死亡都變成了一件幸福的事情。
更加可怕的是……清風軍手裡,有一共四架弩機!
又是幾支弩箭飛進人羣,綁着**的弩箭射程有兩百米有餘,狠狠的將刺中的女真人紮在地上,大爆炸又不可阻擋的再次響起。
蒲刺都已經有些崩潰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麼遠的距離上他似乎仍舊感受到面前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女真人慘叫哀嚎的悽慘樣子讓他更是心裡一陣慘驚,女真人這到底是怎麼了?面前的這股南朝人難不成是瘋了,竟有此等神器?
蒲刺都腦袋嗡嗡的響,眼前四散逃命的女真武士讓他心裡無法接受!這還是那個百戰百勝號稱滿萬則無敵的女真嗎?如今眼前自己這羣兄弟們抱頭鼠竄,很多人甚至求自己兄弟趕快殺死自己的悽慘模樣和自己眼裡那羣綿羊都不如的南朝人還有什麼區別?
“猛安孛堇,這羣南朝人是得了薩滿法師法力的,咱們打不過的,快,快逃了吧。”喚作盈哥的那個謀克孛堇如今嚇得兩股戰戰說道。
此次衝鋒盈哥的謀克幾乎是傾巢而出,死兵、銳兵、連同下馬作戰的騎兵幾近八十人,這可是整個謀克的主力了,可是如今南朝人剛剛現身,自己就瞅見人馬折了大半,損失太大了,自己這孛堇寨怕是沒了幾年都不會恢復元氣了!想到這裡,盈哥更是一臉的頹然,自己這個謀克算是廢了!
“混賬!”蒲刺都猛的一腳踹翻眼前的盈哥,眼珠子如今鋪滿了血絲,樣子嚇人的要命:“臨陣膽怯者,殺。這是我女真自立軍以來一成不變的軍法,你身爲謀克孛堇,竟然不知?”
聞聽蒲刺都發怒的盈哥面如土色,女真軍中以上官所言爲天,要是蒲刺都一個不高興舉起大刀那自己不是連腦袋都保不住了?心疼加肉疼的瞅了一眼像是麥草一樣倒下的謀克,盈哥只能叩頭如搗蒜,再也不敢言語什麼。
“吹牛角號,進攻,這是榮譽的戰鬥,女真人,振作起來,進攻,進攻。”蒲刺都跳腳大吼道,女真人可以失敗,但是不可以像綿羊那樣任人宰割,不可以,死都不可以!蒲刺都陰沉個臉,瞅着自己這羣怒其不爭的士兵,他又下令吹起了牛角號。
可是兵敗如山倒,這個檔兒哪裡由的他?四散逃命的女真人早就被嚇破了膽,早就沒了剛開始進攻時的那股子士氣,督戰隊的大刀這會兒也都阻擋不住女真人求生的慾望了,灰頭土臉的女真人完全被嚇破了膽,爲了防止身後的南朝人時不時發過來的冷槍冷箭,很多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回陣地,太可怕了,這羣南朝人簡直太可怕了。
女真人身上的鎧甲沒有幾個人還是利索的,劇烈的爆炸炸的甲葉也都是淋淋拉拉的沾在身上,露出裡邊一大塊慘不忍睹的血肉,回頭土臉的他們早已咳的厲害,眼裡也早已沒了軍令,跑回來之後就趴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很多人甚至把腦袋埋到土裡大哭了起來,哭的像個孩子,哪裡還有刀起刀落殺漢人的時候那股子士氣?
督戰隊已經砍死好幾個女真人了,可是敗軍永遠不是你幾個大刀手能挽救的回來的,從未見識過的爆炸讓這羣剛從生死線上爬回來的女真人覺得被一刀砍死其實是人生的一件幸福事,這個檔兒,你還能拿大刀嚇住他們?
蒲刺都一臉頹然,揮了揮手,他不得不承認這次進攻已然失敗了,敗的無以復加,敗的自己兄弟已經完全沒了還手之力,剛要鳴金收兵,這會兒他發現了清風寨放下了吊橋!南朝人還要追上自己和自己短兵相接不成?
蒲刺都憤怒了,真心的憤怒,打了這麼多年仗,南朝人從未敢主動向自己發動進攻,今天這羣南朝匪子還想破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