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嶽手裡有一樣東西可以招攬來天下的英雄好漢,百試不爽,跳下馬車,引這個喚作溫林朋的漢子來到一個大木箱前,秦嶽一笑:“我要攬你到我清風軍的麾下,手裡自然要有點憑藉,打開這個木箱,相信你若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一準兒能當場同意是否加入我清風軍!”
示意吉倩給這個溫林朋鬆了綁,這會兒吳六子、蠻牛、嶽翻他們也都湊了過來,吳六子蠻牛一看這個大木箱,臉上不由有些得意,反倒是這個溫林朋有些一頭霧水,這木箱裡裝的會是啥?
鬆開手腳,抖了抖身上的贅肉,好傢伙,這個溫林朋一抖身上的肉都跟波浪一樣一波一波的,隨意一抖那肉體相撞的聲音竟啪啪的有些刺耳!
“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兵痞頭子有些什麼憑恃!”溫林朋說着大馬金刀的就往大木箱這裡走來。
“大膽!竟然敢如此出言侮辱我們的大當家!?”吉倩和蠻牛等人都有些發怒,秦嶽制住他們,示意溫林朋繼續。
打開木箱,一股子屍臭味兒傳出來,吳六子和蠻牛更是得意了!連一向以謙謙君子自居的嶽翻也是一股子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這竟是女真人?”溫林朋絲毫不顧堆成小山的人頭髮出的難聞的屍臭味,長大嘴巴吃驚的說道。
木箱裡裝的正是用石灰硝好的歷次打仗消滅的幾百女真人的人頭,粗粗一數,約摸兩百有餘,屍首一個個的張着嘴巴,很多還殘留着臨死前面色上的那股猙獰或是齜牙咧嘴的痛苦神態。
不顧屍首的惡臭味,溫林朋抓起一個女真的腦袋細細察看起來,塞外人面相和漢人自有些不同,看髮式,頭髮茬子都是舊的,絲毫沒有新割過的痕跡;取來一盆水,屍首覆於水上,臉面上浮……
“沒成想你這個胖子還知曉軍中如何鑑定塞外韃子的辦法呢!”秦嶽笑道。
根本沒心思理會秦嶽,溫林朋細細的查看了好久,這才頗有些吃驚的說道:“竟真是女真胡虜?”
“不可能,不可能的!”溫林朋不可思議的說道,說完這又抓起木箱中的另一個女真人的頭顱……
“竟,竟都是貨真價實的女真胡虜!?”一一查驗過,溫林朋如今驚的卻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當下女真勢大,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散兵遊勇竟然取了女真二百多頭顱?
根本難以置信,溫林朋這又一個一個細細再查看了一番,卻是女真胡虜的首級無疑!
“唉呀媽呀……”溫林朋驚的一下子蹲坐在地上,龐大的身軀一屁股坐的地面彷彿都狠狠震動了一下:“真是見鬼了,見鬼了。”
“哼,咱大當家英明神武,殺起女真韃子來就如砍瓜切菜!有什麼好奇怪的!”蠻牛得意洋洋的說道。
“就是,大當家是頂着星星下凡的大人物,女真人?哼,不過是一羣小嘍囉,想要?砍來就是了!”吉倩這也跟着說道,雖然跟隨秦嶽的日子不長,不過能把吳六子、嶽翻、蠻牛這樣的一羣漢子收的服服帖帖,吉倩心裡也是頗爲服氣。
“你,你是清風寨的大當家?你是那個最近四里八鄉都傳的沸沸揚揚的秦嶽?”溫林朋問道,清風寨都說是匪子窩啊,可爲何軍容卻如此整齊,哪裡像是土匪?
“沒錯,假了包換,我就是秦嶽無疑。”秦嶽笑道。
“我溫林朋這條命以後就是大當家你的了!我以後就要跟着你幹了!”溫林朋立馬錶態道。
“大當家,您別看我一身白彪,可咱也是號稱浪裡白條,上山下水都是無所不能,而且咱還能耍的一手好片刀,一般人三五個近不了身的!”似乎是害怕秦嶽不答應,這個溫林朋又着急忙慌的解釋道。
“剛纔還用的是根扁擔,不順手,再加上咱山寨的弟兄們步伐太整齊了,跟一般的散兵遊勇頗有些不同,咱也是一時氣血上涌,一時大意這才失了荊州,大當家您要是不信,你可以在咱這魏郡城打聽打聽,咱溫林朋在這片地兒打架什麼時候輸過?咱這片刀舞起來就像根軟鞭,上次咱和幾個欺男霸女的衙役打了起來,一把片刀舞起來光用刀面就拍打的他們哭爹喊娘,咱這功夫真不是蓋的!”看着秦嶽還沒有表態,溫林朋急呼呼的說道。
“大當家,這個漢子下手卻是有些力道。”吉倩湊過來對着秦嶽小聲說道。
“大當家,這位溫林朋兄弟確實是有些骨氣,也頗有些身手,不如就收攬到咱們山寨來吧。”徐茂才笑着說道。
“嗯,收你入山寨是可以,不過我在尋思給你安排個什麼位置,你說你外號浪裡白條,可咱清風寨現在還沒有水軍,不過……”
“沒關係,咱還能耍片刀,四里八鄉的打架咱真的沒輸過,打起三五個衙役就跟玩一樣,論起單打獨鬥,咱溫林朋從小還真的沒怕過誰,簡直就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大當家,您就收了我,只要能殺女真,只要能進山寨,大當家你要我幹什麼都行!”溫林朋急呼呼的說道。
“女真人入我漢地,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我雖不才,但是身爲漢人自然不敢在殺女真這事兒上落了下風,咱是誠心進山寨,請大當家一準兒答應了,況且咱也不算廢物,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說的就是咱這樣的人物,大當家,走過路過不能錯過,要是錯過了我,在這魏郡城裡,你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溫林朋一看秦嶽還未表態,都有些慌不擇言了!
“哼,你倒真是大言不慚!”吉倩氣呼呼的說道:“山寨都是上過戰場就着血漿吃過飯的漢子,在你眼裡反倒成了一羣酒囊飯袋了?”
“要是論起單打獨鬥,就你?”溫林朋說着斜瞥了一眼吉倩:“咱還真不怵你!”
“在我清風軍的地盤,還反了你了!”吉倩說着把眼睛瞪的像是銅鈴一樣大,一時怒氣沖天頭髮豎起,樣子頗有些嚇人。
兩人怒目相對,瞅着像是兩隻鬥雞一樣昂着腦袋,頗有下一刻就大戰一場的架勢。
眼神請示了一下秦嶽,秦嶽點了點頭,既然這個溫林朋這麼自信,試試他倒也沒什麼不好,秦嶽也有些好奇這個長得就像是地球儀的男人如何才能箭步如飛?
吳六子丟過一把片刀,溫林朋單手接住,只見此人抓着刀柄,身子一閃,腕子一抖,這片刀果真被揮舞的像是一條長鞭一樣左突右閃,陽光打在刀面上頗有些晃眼,咻咻的聲音更像是萬箭齊發,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
還未交手,溫林朋的一個繞背的動作就惹得衆人一片喝彩,渾圓的身體像是安裝了一個電動的馬達,這會兒竟然絲毫看不出臃腫!
“哼,拿命來!”吉倩大吼一聲這也拔出腰間大刀一刀劈了下來,這一刀兇狠凌厲,角度刁鑽,真要是被一刀砍上,就算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雖說是比試,不過吉倩常年行走江湖,耍的都是下三濫的刀法路子,最是講究兇狠凌厲,一擊致命,刀如猛虎,刀劍出鞘,就如猛虎下山。
大刀是短兵器,短兵相交,必須迅如閃電,單刀直入,長驅直入,一絲一毫也耽誤不得,眼瞅着吉倩的大刀勢如泰山的這就要劈下來,溫林朋絲毫不慌,一看也是久經戰陣的老手了。
吉倩的大刀是專門找人打造的,刀身很長,一寸長一寸強,刀刃直指溫林朋腦袋這就直挺挺的刺將過來,速度之快,彷彿空氣都來不及躲閃要被刺破,讓人的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上。
刀尖離溫林朋的腦袋已經觸手可及,近在咫尺,吉倩的刀法兇狠凌厲,明顯是下三濫的野路子出身,這要是一刀被劈上,就怕是長九個腦袋也能被一刀劈下來!
地球儀一樣的男子不驚不慌,眼瞅着大刀劈過來,一個反手閃身,大刀過頭,身子一個下蹲像是冷不丁的被縮成的一個圓球,箭步閃身前突,瞬時壓低的下盤猛地旋轉就像是轉動的陀螺,左手迅速抓住片刀刀尖,刀身這就撥向劈將過來的大刀。
啪……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相交聲音,勢大力沉的大刀撞擊在一起那氣勢可想而知,簡直就是勢壓千鈞,一串火星子嗤嗤的發出,兩人的大刀只一下碰撞都是明顯的出現了一個牙口,可見力氣之大。
“小心了,貼山靠!”
溫林朋大吼一聲,金屬相交後這又一個閃轉騰挪,說時遲那時快,地球儀一樣的身體這又像是開動了的輪胎,陀螺一樣的轉到吉倩面前,肩膀狠狠一靠,嘭的一聲,又是肉體相撞的瘮人聲音,讓人聽了一陣牙酸。
身子在動作,手上也沒有閒着,溫林朋反手舉起的大刀這會兒正擡了起來,正好落到吉倩的腦袋上……
吉倩雖說首先出刀,勢大力沉,可是剛纔刀身被冷不丁的一撞早就失去了力道彈在一邊,如今被溫林朋挪進身體的圓柱體範圍內一靠,反手一劈,接着手腕一抖,刀身便橫在吉倩脖頸邊。
吉倩被肉球一樣的溫林朋一記貼山靠弄的已經失去重心不由自主的後退,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脖頸間此時橫來一杆片刀更是無計可施了!
衆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難不成溫林朋這也要下死手?
“溫兄弟,不要!”吳六子急的一聲大喊,衆人這也跟着齊刷刷的着急。
只見溫林朋手腕又是一抖,原本能嵌進脖頸的大刀這又外挪半寸,絲毫不差。
……
吉倩的身子後退,雖說只有片刻,可在衆人卻覺得時間頗長,落地站穩,吉倩扭了一下脖子,伸手一摸,脖頸上一條傷口,離動脈只有半寸,火候可謂是絲毫不差。
“你已經死了!”溫林朋很裝逼的笑道。
“好功夫!”衆人齊齊喝彩,全都豎起了大拇指。
一記貼山靠,緊接着一記纏頭裹腦,溫林朋這片刀耍起來果真是遊刃有餘,火候不俗!行走江湖多年的吉倩竟無一絲還手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