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爾菲將魔杖插在地窖中央,右手緊握着魔杖快速念着咒語,隨後她睜開了眼睛,吃力的呼出一口氣。“結界魔法不是我的強項,只是一個簡單的防止魔法力外泄的結界就讓我如此耗費精神力。”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奈爾菲。”斯坦擡着馬吉爾走進地窖,他是最後一個進來的,烏爾夫在他身後重新用木板將入口遮蓋住,然後乾脆坐在了石梯上,警惕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等我爲他們治好傷再稱讚也不遲,結界魔法用去了大量精神力,希望我還能將他們從痛苦中解救出來。”奈爾菲走到地窖的一角,馬吉爾與特德已經被平放在了地上,兩人還在低聲呻 吟着。
提林用茶杯倒了一些冷水,喂着兩個傷者喝了一點。“看你的了,奈爾菲,否則我看他們撐不過今晚。”
奈爾菲點了點頭,查看起兩人的傷勢。“你們與法師的距離實在太近,都是近距離被擊中,所以傷會更加嚴重,不過好在你們反應夠快,用手擋在了胸前,否則當時你們就沒命了。”
馬吉爾嘴裡還在不停發出嘶嘶的聲音。“先幫特德看吧,我還能撐一會。”
奈爾菲斜了騎士隊長一眼,擡起頭看向了提林。“幫我個忙,把他們胸前的衣服脫了。”
兩名騎士毫無抵抗能力,任憑提林將他們的上衣脫去,在迷人的女法師面前,兩人都感到無地自容,就連身上的傷都沒這麼讓人難堪。“見鬼,難道不能穿着衣服療傷嗎?”馬吉爾還在嘟囔着。
“別說話!”奈爾菲狠狠的說道,雙手懸浮在馬吉爾胸前,柔和的光芒將騎士隊長的整個身體包裹在內。“你的傷比特德要嚴重些,還是先爲你治療吧。”
一股清涼的異樣感涌入馬吉爾體內,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麻木,灼傷帶來的劇痛也逐漸減輕,騎士隊長不好意思的看着特德。“抱歉,特德,你還得忍受一會。”
特德連話都講不出來,只好無力的搖了搖頭,他的樣子看上去比馬吉爾更加嚴重,在這個時候,年輕的騎士才知道與馬吉爾比起來,自己還是太過稚嫩。
斯坦坐在牆邊,拿出酒瓶猛喝了幾大口。“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一下就殺死這麼多人總讓我感覺非常不好。”
提林也拿起了酒瓶放到嘴邊。“你把他們當作黯潮就好了,從他們的所作所爲來看,比黯潮更加可惡!”說着,提林瞥了一眼倒在一邊的俘虜。
被抓來的法師已經被捆了起來,蜷縮在地上不住嗚咽着,像是要說些什麼,斯坦猶豫着要不要把他嘴裡的臭襪子拿掉,提林卻已經行動了起來。只見他從右腳外側拔出匕首猛地一下插入法師眼前的地面,匕首的刀刃離法師的臉僅有幾寸距離,隨後提林又拔出另一側的匕首,左手反手握着緊貼在法師的脖子上。“如果你敢念出一個字的咒語,我保證讓它嚐嚐你的血液,就像你的那些同伴一樣,懂了嗎?”
法師不住的點頭,提林用力拔出臭襪子,一把扔出老遠。“這是誰的襪子,真他媽的臭!”
地窖口的烏爾夫不滿的看向這邊,提林揚了揚眉毛,一屁股坐在了法師身上。“好了,你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法師連着吐了好幾口口水,奈爾菲厭惡的瞥了他一眼。“請你們不要殺我,只要你們答應放了我,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哦?”提林懷疑的看着他。“我還以爲你們法師都嘴硬的很吶,上次我們抓住了一個法師塔的人,我們把他折磨到半死他也只說了一句話,但是被我們拆穿了是句謊話,最後你猜怎麼着?”
“怎……怎麼?”法師驚恐的瞪着提林,全身都不住的發起抖來。
“我們把他的頭割了下來,掛在了樹枝上,那是在晚上,然後我們就睡覺去了,當早上所有人都醒來後,他的眼睛和腦子都被不知道什麼東西都啃噬完了。”提林俯下頭,在法師耳邊說着,“你要不要試試?”
法師幾乎要崩潰了。“求……求……求求你們,我發誓我說的一定都是真話,求求你們別殺我。”
提林滿意的擡起頭。“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聖印現在在哪裡?”
法師嚥了下口水,因爲恐懼說話還是結結巴巴。“我……我們來這裡是爲了從法師塔的人手裡奪過聖印。”
提林等了一會,但是法師沒有再說什麼,於是他的左手使上勁,匕首嵌入了法師的皮肉。“我沒讓你停你就給我一直說下去。”
“我說!我說!”法師嚇的連忙說了下去。“我們要從他們手裡奪過聖印,然後再借助於另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釋放黯主了,再接下去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提林還是沒有說話,法師幾乎要哭出來了。“我真的就知道這麼多了,你讓我不要停我也說不出其他的了。”
奈爾菲還在繼續爲馬吉爾治療着,騎士隊長的呼吸逐漸平緩,他欣賞着提林審問俘虜的過程,似乎頗爲讚賞。“提林,我看這件事結束後你乾脆加入我們得了,我們再加上烏爾夫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逼供三人組了。”
提林看了一眼馬吉爾,沒有理睬他。“除了你們之外,暮光教派還有多少人,還有,你們知道法師塔派來了多少人嗎?”
法師因爲脖子上的疼痛而呲着牙,提林稍稍放鬆了一點手上的力量。“這一次,我們勢在必得,所以大部分我們的人都來了,光是在格里維爾裡的就是五個像我們這樣的小隊,另外在廢墟外樹林裡還有兩個接應的小隊。”法師剛停下,想起了剛纔的慘痛教訓,馬上又張開了嘴。“法師塔那邊到底有多少人我並不肯定,但是從我們交過幾次手來看,他們的人數很有可能不在我們之下,當然在幾次衝突之後,雙方都有損失,但是他們那裡一定還留有五十人以上。”
奈爾菲驚訝的看向俘虜。“這麼大的陣勢?雙方中有沒有大法師?”
“法師塔那邊有許多大法師,他們是孤注一擲要確保聖印的安全,同時就像我剛纔說的我們還在等待一個人,法師塔也計劃從我們這裡把那個人奪過去。”法師像是看着救星一樣看着奈爾菲。“當然我們這裡的實力也絲毫不會弱於他們,相反,我們極有可能強過他們。”
斯坦點了點頭。“那麼說,你們雙方都想在保住自己手中籌碼的同時,還想從對方手裡奪取更多?”
“是……是的,所以雙方纔會傾巢而出。”法師看向了斯坦,眼中充滿了求救的眼神。
“等等!”奈爾菲想到了什麼,手中的光芒驟然減弱,然後又亮了起來。“你說的等待一個人,這個人到底是誰,釋放黯主爲什麼需要他的力量?”
法師乖乖的回答着,他已經放棄了任何抵抗的打算。“確切的說,應該是她,我們的人本來抓住了那個人,但是卻在押往這裡的途中被幾個不明身份的人劫走了,所以我們只好繼續呆在這該死的廢墟里,與法師塔的人僵持着。”
奈爾菲皺起眉頭看向斯坦。“難道是……”
斯坦對着奈爾菲點了點頭,又看向了俘虜。“劫走那個人的那羣人是誰?”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法師擔心的看着斯坦,生怕對方不相信,一劍就把自己砍了。
“那麼聖器呢?爲什麼你們還需要聖器?”奈爾菲停下了施法,坐正了身子,疲憊爬上了她的臉龐。
“聖器?我們爲什麼會需要那個?我們只要聖印和那個人就足夠釋放黯主了,我不知道聖器的事。”法師一臉的疑惑,但是馬上就變成了害怕。“我真的不知道聖器的事。”
馬吉爾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敢相信的查看着自己的傷勢。“太神奇了,竟然就好像沒有受過傷一樣。”
“那些被燒焦的皮肉還是會脫落的,還有流出的血也補不回去了,你需要休息一下。”奈爾菲慢慢說着,眼睛卻一直看着俘虜。“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爲什麼要來瑟倫德拉釋放黯主,黯主不是一直都在極北之境嗎?”
法師拼命搖着頭。“雖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這是阿洛伊修斯的命令,一定是黯主在夢中告訴他的,我們只有服從,沒有選擇。”
奈爾菲的淡藍色眼睛驟然睜大,瞳孔似乎都變小了。“你剛纔說的名字,你確認沒有說錯嗎?”
“不會錯的,阿洛伊修斯,這是他的名字。”法師被奈爾菲的反應嚇到了,害怕的縮回了頭,但是馬上又被提林的匕首擋住。
“怎麼了奈爾菲,你知道這個人?”斯坦不解的看着奈爾菲。
“是的,我在多伊爾高塔的某本書裡看到過這個人,阿洛伊修斯,他是瓦利斯五位大賢者之一。”奈爾菲嚴肅的看着斯坦,緩緩答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就連被俘虜的法師和等待療傷的特德也不再呻 吟,蠟燭微弱的火光在衆人臉上閃動,整個地窖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