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吟唱人抑揚頓挫的詩曲,斯坦和奈爾菲將桌子上的食物和水都消滅乾淨,他們不敢喝酒,因爲預感到接下去一定會發生點什麼。
時間已過了午夜,酒館裡本來就很少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除了斯坦和奈爾菲之外只剩下兩個喝醉的酒鬼伏在桌子上睡覺,呼嚕聲此消彼長。
吟唱人演奏完最後一首曲子,將樂器倚住椅子放好,來到了斯坦跟前。“不知兩位可否讓一個唱了一整晚的老吟唱人坐下,併爲他點上一杯酒呢?”
斯坦微笑着點了點頭,示意老者在對面坐下,隨後喊來侍女點了一壺麥酒,併爲老者和自己倒上一杯。
清冽的麥酒刺激着已經麻木的神經,讓疲憊的身體得到了些許恢復,斯坦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睛以緩解疲勞。“你爲何不去聖塞安或者梅肯,在那裡你可以得到比這裡多幾倍的報酬,我敢說你是這個大陸上最好的吟唱人了。”
“呵呵。”老者喝了一大口酒,連眉毛都飛了起來。“金幣再多又有什麼用?夠讓我繼續活下去就夠了。”
斯坦看着老者氣定神閒的姿態,心中充滿了疑惑。“我覺得你不是個普通人,請問你是否有什麼需要告訴我們的嗎?”
老者一口喝完酒杯裡的酒,用袖子擦了擦嘴。“時間就快到了,把握好機會,你們就能離開這裡。”
斯坦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時啞口無言,奈爾菲的反應更快。“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處境的?你到底是誰?”
“我?”老者哈哈大笑。“我只是一個吟唱人,順路幫助一些需要我幫助的人。”
“你應該也不是這個平行世界的人吧,你是不是我們世界的人?”奈爾菲的大腦快速轉動着。“或者說你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但是卻已經洞悉了平行世界的奧秘?”
老者友善的看向女孩。“別想這麼多,孩子,有些事情你無法理解,更無法控制,現在你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斯坦終於反應過來。“但是我們就算離開了法達爾,我們還是不知道怎麼返回我們的世界。”
“哦?”吟唱人直起身子,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神情。“那你得再爲我倒上一杯酒。”
斯坦見有轉機,連忙興奮的爲老者又倒上了一杯酒,就連手都有些顫抖,撒出了一些酒液。
“別急,斯坦。”老者的直呼其名再一次讓斯坦睜大了眼睛。“我說的離開這裡並不是指法達爾。”
斯坦慢慢的轉過頭看向奈爾菲,對方也正看着他,兩人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安靜的等待着。
不知不覺已到凌晨,老者喝完酒杯中的酒,斯坦還想再爲他滿上,拿起酒壺才發現已經空空如也。老者呼出一口氣,站起身來慢慢向門口走去,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斯坦噌的一下跳起來,幾步跑到門口推門出去,卻見漆黑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寒風。騎士不明所以的回到酒館,向四周張望着,除了依然伏在桌子上的兩個醉鬼外,就只剩下一臉疑惑的奈爾菲了。
“他就這麼走了。”斯坦站在原地搖頭。“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我們能做的只有繼續等待了,也許……”奈爾菲正說着,突然一陣急促的鐘聲傳入耳中。“那是……”
“是哨兵的警報!”斯坦連忙再次推開門跑了出去,密集的鐘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奈爾菲也跑了出來。“是黯潮嗎?”
“不會是別的了,他們終於再次進攻了。”斯坦握緊拳頭。“這就是那個吟唱人所說的機會吧。”
“但是我們卻不知道如何利用這個機會。”奈爾菲的語氣中有些焦急。
斯坦牽過兩匹留在門口的坐騎。“按照預定計劃,從北門走。”
從第一陣鐘聲過後,大街上便不再安靜,不斷有舉着火把的士兵成羣結隊的向北門跑去,甚至還有普通平民百姓拿着簡陋的武器加入行列。斯坦與奈爾菲騎着馬很快就把他們拋在了身後,法達爾城很小,不一會兒北邊的城牆就進入兩人眼簾。
城牆上人聲鼎沸,看樣子戰鬥已經開始,從喊殺聲來判斷,戰局並不樂觀。不停有受傷的士兵被從城牆上擡下,鮮血染紅了擔架,痛苦的**聲環繞在耳邊,剛趕到支援的士兵毫不猶豫的又重新填補他們的位置。
斯坦勒住坐騎,一躍而下,同時從馬鞍側面抽出劍就向城牆衝去,奈爾菲的聲音在嘈雜的喊聲中傳來,但是斯坦並沒有聽見。
城牆上已經陷入苦戰,屍鬼在數個煞妖的帶領下已經攻上城牆,士兵們拼死奮戰,依然不能把他們打下去,爬上城牆的黯潮越來越多。
斯坦看準離得最近的屍鬼,一個衝鋒把它撞下了城牆,緊接着一劍將另一個屍鬼砍成兩半,隨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披着凌亂長髮的煞妖。
“怪物,來吧!”斯坦心中默默喊道,隨即舉劍衝去,煞妖雙手舉劍抵擋,兩把劍重重撞在一起,震得斯坦手掌發麻。
屍鬼發現了這個實力強勁的騎士,迅速從四面八方涌來,法達爾的士兵英勇的爲斯坦抵擋着屍鬼,在他身邊圍成了一個圈。
斯坦愈戰愈勇,隨着一個三連擊,將煞妖砍倒在地,騎士的劍深深刺入煞妖的心臟。還沒等喘口氣,另一個煞妖砍翻了幾個士兵,一個大跳就向斯坦劈來。斯坦想要抽出劍抵擋,卻發現煞妖的手牢牢抓住了刺入身體的劍,一時間竟拔不出來。斯坦只好鬆開手,從腰間抽出另一把劍,但是這一猶豫就慢了半拍。騎士心裡暗暗叫苦,知道這樣一來這一劍不好擋,只好機械的擡起手準備硬吃這一劍。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金黃色的光芒突然籠罩在煞妖的面孔上,他痛苦的捂住臉從空中跌落,斯坦抓住機會,橫向揮出一劍將煞妖的腦袋砍下。
隨着幾支金黃色的魔法箭刺入屍鬼的身體,圍繞在斯坦周圍的黯潮被盡數消滅,奈爾菲趕了過來。“黯潮太多了斯坦,到處都是!”
斯坦直起身子放眼望去,幾乎每一個梯子上都爬滿了屍鬼。城牆上的黯潮數量已經超過了人類士兵,而身後的增援已經沒有了。
“見鬼,敵人太多了!”正在斯坦不知所措之時,突然一陣巨響從城牆下傳來。
“城門破了,所有人去城門,擋住黯潮!”
兩人迅速來到城門前,只見城門被砸開了一個大洞,一個煞妖已經鑽了進來,其他屍鬼正從洞裡往裡鑽,洞口還在不斷擴大。而擋在洞口前的士兵完全不是煞妖的對手,只是幾下就被他砍殺好幾個,其他士兵別說是抵擋了,幾乎站都站不穩。
斯坦剛想要向煞妖衝去,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閃開!”
莫里斯騎着馬快速趕來,馬匹向煞妖衝去,把他逼的向左側跳開,還沒等他落地,莫里斯的劍已經到了面前,手起刀落將他的臉砍爲兩半。
“士兵們,跟着我,把這些怪物趕回地獄!”莫里斯大喊着,率先向鑽過城門的屍鬼衝去,士兵們受到鼓舞,都舉起劍奮力反擊。斯坦與奈爾菲也義無反顧的衝上前去,城門前頓時陷入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