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旅店後隨便吃了點東西就睡下了,巴雷德幾乎頭一碰到枕頭就沉沉睡去,夢中反覆出現的艾德琳窈窕的身影與美麗容顏使他輾轉反覆。在黃昏時分,巴雷德才吃力的醒來,他從牀上坐起身,推開了窗戶。窗外昏暗的光線讓他無法準確的辨別時間,亮光穿透遮天的樹葉後只剩下了陰鬱的餘光。
巴雷德走到牀邊,將毛巾擰乾擦了把臉,纔算是清醒了一些,但是頭依然很暈,在走向門口的這幾步裡,就差點摔倒三次。
艾德琳已經在酒館裡坐着了,兩名衛兵並沒有在她身邊,巴雷德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順便向女招待要了啤酒與食物。
艾德琳看着傭兵搖搖晃晃的樣子,一絲笑容顯露在神采奕奕的臉上。“怎麼,還沒睡夠嗎?”
“不是,就是頭暈,大概是昨晚消耗太大了。”巴雷德環顧了下四周,還沒到晚餐時間,酒館裡的人並不多。
“吃點東西,晚上再睡一覺,就差不多好了。”艾德琳優雅的喝着茶。“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我還想順路去一次聖塞安。”
“聖塞安?那裡只有商人和小偷,你不該去那裡,美麗的女士。”巴雷德對這座羅阿諾克的都城映象非常不好。
“可那裡還有我喜歡的美麗服飾與首飾。”艾德琳淡淡的說着,完全不顧巴雷德的建議。
巴雷德摸了摸還暈乎乎的腦袋。“那請允許我保護你同行,艾德琳,我會讓那些小偷遠離你。”
“真的可以嗎?”雖然這麼說,但是艾德琳的神情卻十分得意。“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在擔心一個人去確實有些麻煩,女性法師在那裡太引人注意。”
“一個人?你的衛兵呢?”巴雷德擡起頭。
“我讓他們早上就回法師塔去了,他們聽命於法師塔,並不是我。”艾德琳放下茶杯,抿了下嘴脣。
巴雷德似乎懂了。“你是怕他們不讓你去聖塞安吧。”
艾德琳被說中痛處,裝模作樣的撥了下耳邊的碎髮。“你不想去也沒關係,我一個人去行了。”
巴雷德剛張開嘴,另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去,當然去,只要你開口,巴雷德一定會全力以赴。”盧修斯走到桌子邊坐下,這時,女招待也端着巴雷德的酒和食物走了過來。
艾德琳瞥了盧修斯一眼。“巴雷德一個人去就足夠了,你可以直接去夏瓦納。”
“那可不行,我不去誰知道巴雷德又會幹什麼蠢事。”盧修斯豪爽的拍了拍巴雷德。“不過你們放心,當你們兩人想要獨處的時候,我不會打擾的,如果你們想晚上共用一間房間的話,我也會當作沒看到的。”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別亂說,盧修斯。”巴雷德竟然臉紅了。
盧修斯還在哈哈笑着,轉眼看到艾德琳手掌裡顯現出紅色的火焰,連忙閉上了嘴,埋頭吃起食物。
這一晚,三人一直在酒館聆聽吟遊詩人的吟唱直到深夜才上樓睡覺,因爲白天睡了一整天,巴雷德與盧修斯都沒辦法睡着,倒是艾德琳白天只睡了一會,晚上的睡眠纔不會被影響太多。
第二天一早,三人騎上了坐騎,離開了帕拉戴斯。勞格還想讓三人多住幾天,說是要好好感謝他們,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是擔心還有危險沒被解決,不過艾德琳執意要走,也沒人能攔住她。
從帕拉戴斯到聖塞安差不多需要四天的行程,但是三人幾乎用了十天才到,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說了許多曾經自己的經歷,這讓他們互相之間更加了解。有時他們會故意繞一些遠路去一些其中一人才知道的隱秘之地,那些地方有些有着壯麗的景色,有些幽靜詭異,三人就像認識很久的好友般,在這些地方遊玩探險,一直到了聖塞安。
巴雷德看起來十分的不捨,過去十天的經歷可能是他這一生中最難忘的十天了,但是艾德琳在聖塞安卻比之前看起來更加興奮,在這個幾乎什麼都能買到的城市,有着數不清的美麗衣服和首飾,每個女孩都會爲之瘋狂。
盧修斯找了家城裡數一數二的旅店住下,在這個治安混亂的城市,越好的旅店也就意味着更加的安全,隨後他就呆在旅店裡的酒館中,一邊欣賞吟唱人的表演,一邊喝着小酒,好不愜意,而巴雷德,則當然不讓的充當艾德琳保鏢的角色出去逛街了。
面對玲琅滿目的商品,艾德琳挑花了眼,完全沒了往日裡沉穩的樣子,一件件首飾和衣服都試了個遍,還不停讓巴雷德評價,雖然評價的結果對於最終買不買沒有任何影響。看着艾德琳像個小女孩一樣在各種商品間迷失的樣子,巴雷德心中想要保護她的感覺更加強烈,這個時候的艾德琳,和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沒有任何區別,更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慾望。
兩人花了一整天才逛完整個市場的一半,巴雷德的手上已經提滿了各種布袋,艾德琳自己也拿了不少,也沒辦法再多拿了,再加上太陽已經漸漸低垂,女孩只好失望的決定先回旅店,明天再戰。巴雷德原以爲第二天就可以離開聖塞安去夏瓦納了,聽到艾德琳這麼說,心中竟然閃過一陣竊喜,這樣兩人又能獨處一天了。
街道上的人流依然洶涌,這裡還有夜市,所以即使天黑後,整個城市依然繁忙喧鬧。但是兩人都沒有晚上逛街的打算,聖塞安的治安之差是全瓦利斯聞名的,他們可不想冒險被人偷掉任何值錢之物,再說還有明天一整天的時間,他們不需要着急。
當他們回到酒館時,盧修斯已經吃完了晚餐,正在和一個女招待歡樂的聊着天。艾德琳將手裡的東西塞到巴雷德手中,徑直走到盧修斯面前坐下。“你怎麼到哪裡都能和女招待聊上。”
盧修斯哈哈大笑着。“我就是這麼健談,這些靈巧的女孩子們在酒館裡終日與那些醉漢周旋,我是她們最好的慰籍。”說着,盧修斯向女招待舉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女招待看着他的樣子似乎已經徹底迷上他了。
巴雷德從樓上走了下來,坐在桌子旁,爲自己與艾德琳點了晚餐,女招待見盧修斯的同伴都已回來,知趣的去廚房了,巴雷德看着女招待離去的背影。“她還真是個識大體的女孩。”
盧修斯笑了一聲,轉動桌上的一把餐刀,指向了離他們不遠的另一桌。巴雷德心領神會,裝作尋找老闆的樣子,環視了一圈酒館,視線快速掃過盧修斯指向的那張桌子。“老闆,再來兩壺酒!”
艾德琳明白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也不動聲色的盯着桌子,巴雷德把餐刀放回盧修斯面前。“看樣子也是個劍士,但似乎不是傭兵,也不是騎士。”
女招待將晚餐送了過來,盧修斯爲三人都倒上了一杯酒。“他在你們回來後不久就進來了,然後就一直坐在那裡,也不叫東西吃,只是坐在那裡。”
“我不記得我們有什麼仇家,會不會是找你的?”巴雷德看向艾德琳。
法師搖了搖頭,拿起一截甜瓜。“我也不記得我有招惹過什麼人,而且大多被法師制服的人都會把怒氣發泄到法師塔頭上,很少會針對某個法師,因爲所有人都知道,要對付他們的不是某個法師,而是法師塔。”
巴雷德皺着眉頭喝着酒。“難道只是路過的?但是以我的經驗來看,沒這麼簡單,那種感覺,一定是以我們之中的某個人爲目標的。”
“坐在這裡想也沒用。”盧修斯放下酒杯。“過去問一下不就得了。”說完,就站起身來,向那人走去。
艾德琳沒想到盧修斯說幹就幹,坐在那裡乾瞪眼,巴雷德倒是很瞭解好友,也隨即站了起來,緊跟盧修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