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看到烏古拉卻忽然如此的憤怒,當下也是一愣,不明所以只怔怔的望着聖姑和烏古拉,一時間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如此的憤怒。
聖姑被他一陣叱喝亦是微微一怔,可畢竟不論黑巫還是白巫她的身份自然極高,此刻仍是十分的淡定,一雙老眼瞟了烏古拉道:“烏古拉當年聖王對你一向不薄,難道如今我等前來,你就是這樣報答先王的嗎?”
烏古拉冷哼一聲道:“多少年前,我烏古拉已經和你們一刀兩斷,阿史那思摩一意孤行訓練兵士,欲要向中原復仇,他有着如此大的野心,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而我等不願意與你們同流合污,只因我們血流的已經夠多了,而現在你們仍然對我們不依不饒,那阿史那思摩此刻正屯兵千人,佔據了女媧福地,在那裡安營紮寨,難道真的以爲我們白巫族就如此好欺負麼?”
“什麼!?”
此言一出,聖姑和丁逸等人都是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此言可當真?”聖姑圓睜雙目,震驚的道。
一邊的贊布拉冷冷一笑道:“你們倒是裝的蠻像,我白巫族有聖光境,早已與女媧娘娘的媧骨杖心意相通,因此早就看到了你們的企圖,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聖姑心中一動,這才明白自己一行人剛到了女媧神廟,他們白巫族這才都知曉自己的行蹤。
而此刻看來,阿史那思摩被丁逸他們偷走了柳慕晴,眼看他一生的大計就要毀於一旦,因此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態,不懼天蛇沼的危險,不顧一切的跟隨着自己來到女媧神廟附近,沒想到那阿史那思摩詭計多端,他一定明白前去圍攻上古遺蹟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那裡有白澤坐鎮,自己也一定討不到什麼好去,況且強攻那上古遺蹟自己也反倒落得個巫族罪人的名頭,而現在則大爲不同,與白巫族相爭完全是族內之鬥,一切名正言順,沒什麼不妥。
想到這裡,聖姑乾癟的嘴脣蠕動一陣,不由低聲讚道:“好個阿史那思摩,果然坐不住了,看來這一次那傢伙惱羞成怒,要動真格了!”
靈狐妖仙不由說道:“二位,你們當真是誤會了,那些黑巫族的兵士絕非是我們帶來的,而且……”靈狐妖仙正要說下去,卻被聖姑伸手打斷,兀自向着烏古拉道:“話不必多說,我們就算怎樣說你也不會相信,反正現在已是兵臨城下,你們預備怎麼辦?”
烏古拉沉聲道:“我會親自見一見阿史那思摩,看他究竟有何目的,只要能夠保全我族中的和平現狀,我就答應他!”
“哈哈哈!”聖姑聽罷不禁仰天笑道:“多少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
“爲了我白巫族族人的性命,我什麼都願意!”烏古拉目光一片堅定,斬釘截鐵說道。
“你太天真了!以阿史那思摩的爲人,定要讓你們臣服在他的麾下,聽從他的一切,怕是到時候別說和平,就連那應有丁點做人的權利恐怕也沒有了!”聖姑嘆息的說道。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如果他們真的要求白巫族從此歸於他的麾下,只要能夠放過我這一族的百姓,我等也心甘情願!”
“你怎麼還不明白呢?”聖姑心中不禁慍怒道:“阿史那思摩根本不可能放過你們,他們是將白巫族徹底的征服和
抹去,繼而將整個巫族統領,和中原對抗,你知道嗎?”
烏古拉重重的閉上了眼睛,根本對聖姑所說無動於衷,只將大手一揮道:“不要再說了!我烏古拉尊你是當年巫族長輩,又是聖王的家人,這才一再對你以禮相待,若再多說,我便不再客氣!哼!”言罷他將袍袖重重一拂,轉向贊布拉道:“你親自在此處將他們幾個人好好看管,不得有誤,今日我會挑選族中精壯男子與我一起去會一會阿史那思摩,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一旁的丁逸直到此刻萬萬沒想到,這柳慕晴的生父竟然是這樣貪生怕死之輩,當下心中一陣無名之火陡然騰起,叱喝道:“迂腐鼠輩,別人已是大軍壓境眼看就要生靈塗炭,你卻不惜賣主求和,竟是這般的窩囊,你也配做得族長之位麼?”
烏古拉望着丁逸良久,那一雙佈滿憤怒的眼神卻在一瞬間變作一片漠然,忽然他仰天大笑,冷哼道:“哪裡來的中原小賊,我巫族中的事豈由你這個中原人說三道四,聖姑沒想到你竟然與這些中原人同流合污,枉費聖王當年灑熱血,至死爲巫族戰鬥到最後一刻!”
“你……”丁逸已是怒不可遏,只覺得眼前的烏古拉當真就是一個冥頑不靈的倔老頭,他正要反脣相譏,卻被聖姑攔下,直向自己緩緩的搖了搖頭示意他忍耐。
烏古拉冷哼一聲,向贊布拉交代了幾句這才飛身上了靈駒鹿,飛也似的向山下奔去。
聖姑坐在洞窟當中的一塊石墩上,不住的搖頭嘆氣,“唉,怕是他這一去要吃了大虧,孫兒,你和公主現在就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無濟於事,你那四顆靈珠之力尚且未曾復原,公主神凰血脈也仍近枯竭,公主與烏古拉相認之事對阿史那思摩的野心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也幫不到任何的忙,因此現在只能暗地裡尋找當年烏古拉的妻子,也就是公主的孃親,讓她們母女相認,暗中得到其母索琴的幫助,只要恢復了逸兒靈珠之氣,和公主的神凰之力,到時候便能挺胸擡頭的站在烏古拉的面前,讓他下定與阿史那思摩戰鬥的決心。”
丁逸和柳慕晴當下對望一眼,都覺得聖姑的辦法可行,只是現在他們都被那贊布拉看守在洞窟當中,卻如何能夠脫身,尋找柳慕晴的孃親呢?
聖姑似乎看出了丁逸和柳慕晴的隱憂,當即笑道:“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和狐仙助你們一臂之力,那贊布拉我知道,幾十年前他只不過是烏古拉身邊的一名小卒,合我二人之力到還不置於怕了他!”
丁逸忙牽着柳慕晴霍然起身,忙道:“那外婆,師孃,這件事就拜託你們了!”
靈狐妖仙笑道:“逸兒,不必多禮,待會我和聖姑婆婆一起出去,纏住那贊布拉,你們盤算着時間,大約過得一時三刻就只管離開,直接前往白巫的寨子當中尋找晴兒的孃親,知道了麼?”
丁逸忙道:“弟子謹記!”
靈狐妖仙當下與聖姑一前一後緩步行出了這方洞窟,未見有絲毫緊張之態,就如同閒庭散步一般。
丁逸緊緊攥起柳慕晴的手,兩雙目光隨着二人離開,不曾移開半寸。
二人離去之後,整個洞窟當中卻是更加的安靜。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在這一刻也凝結起來,就連洞窟之外也沒有絲毫的
動靜。
丁逸和柳慕晴不由覺得此刻卻是那樣的漫長。
終於在二人心中默唸良久,已是堪堪過去了一刻鐘,丁逸這才拉着柳慕晴緩緩起身,面色凝重的向洞窟之外走去。
兩人一起來到洞窟之外,出乎意料卻不見了聖姑與靈狐妖仙的蹤影,就連那贊布拉也不見人影。
丁逸再不敢多做停留,忙向柳慕晴道:“晴兒妹妹,咱們快走吧!”言罷身畔的天陰杖與他心靈相通,兀自飛縱而起,載着二人向山腳下飛去。
丁逸駕馭着天陰杖,一路趕到了寨子前,當下按落了天陰杖,卻見這白巫族寨子之外門樓皆用極爲堅實的木料所建,倒也十分氣派。
他顧不上細細打量白巫族寨子當中繁華的景象,由於自己和柳慕晴皆是身着中原服飾,一路上惹得衆人不住的對他們指指點點。
丁逸也全然不顧,只在偌大的寨子當中仔細的搜尋着,他心中明白,但凡是寨子裡最爲氣派的屋子,多半便是那烏古拉所居之處。
他和柳慕晴穿過衆人一路疾行,終於在街尾處看到了一座最爲宏大氣派的吊腳屋,這間房屋不但有玄關回廊,就是房門也足足有三扇。
“晴兒妹妹,那房子一定是他們的居所,萬萬不要緊張,隨我一起前去吧!”
柳慕晴低下頭了,緩緩點了點頭,一顆心卻不由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由於白巫族不似黑巫族那樣好鬥好戰,族中一切族人皆是過慣了和平寧靜的生活,因此這宅子前並沒有什麼守衛之類的看守。
丁逸拉着柳慕晴步上了迴廊,暗想這會兒怕是烏古拉已經帶着人馬感到女媧神廟去見阿史那思摩了,此刻應該只有柳慕晴的孃親一人在。
想着他便牽着柳慕晴的手,來到當先的一扇木門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隨即便在門外靜靜的等待着。
未消片刻,房門便被打開了,果然只見一位婦人滿面詫異的站在門內,望着丁逸和柳慕晴,一臉的茫然之色。
良久,婦人這才道:“原來是你們,難道你們從那巨石崖逃出來了,你們想要幹什麼?”婦人滿面警惕之色,目光緊緊的盯在丁逸的面上不移開半寸。
丁逸不卑不亢,上前一步,向着婦人一禮道:“夫人,我知道你那裡有面寶鏡,早已經知道我們是從何處而來,更已是知道了黑巫族阿史那思摩現在正虎視眈眈,屯兵在女媧神廟之處,但是有件事我不得不向您說明白!”
婦人卻是異常的緊張,只低聲叱喝道:“不管你們有什麼樣的企圖,我只求你們不要傷害白巫族無辜的性命,你們倒地想要什麼?”
丁逸重重的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我們和阿史那思摩並不是一起的,更沒有絲毫對白巫族不利的念頭,相反我們這一次來就是來幫助你們的!”
婦人冷笑道:“你以爲我會相信嗎?”
丁逸卻不答話,只緊緊的拉着柳慕晴,將她推在婦人的面前,語氣卻顯得平平淡淡的道:“不瞞夫人說,你可知她是誰!”
婦人那一雙充滿疑惑的雙眼隨即望在柳慕晴的面上,上上下下將她仔細打量了許久,過了好半晌方纔嚅囁着道:“她……她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