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滴淌而落,丁逸一片茫然,只怔怔的望着眼前翻滾的煙霧,愣愣的出神。
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傳了過來,丁逸卻仍然無動於衷。
便在此時,周圍這翻滾繚繞的濃厚煙霧卻忽然急速的翻涌起來,浩浩蕩蕩徑直化爲一道青煙宛如蛟龍直衝向天,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圍又看到了一片樹藤纏繞的世界,卻見面前一個湖藍的身影盈盈而立,令他目瞪口呆,不是林月瑛卻是誰,她正身在丁逸面前不遠,一手高高舉起那顆先前得到的玄青色的珠子,表情一臉的凝重。
丁逸不顧傷痛,趕忙一臉驚愕的奔上前去茫然不解道:“林師姐,你剛剛爲何要拿刀刺我!”
林月瑛收了那玄青珠子,立時一怔道:“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拿刀刺你呢?”當即看到了丁逸的傷處,驚呼一聲道:“呀!逸兒你受傷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罷手忙腳亂掏出絲帕,替丁逸包紮起來。
丁逸忙將剛纔經歷的景象說了出來,只是隱去了林月瑛嬌媚之事未提。
林月瑛一邊爲丁逸包紮着,當下便有些醒悟道:“也許這是一片煙霧陣法,可能會產生折射人心的幻想,也就是說能利用你心中重要之人,加害與你……”說到此處,林月瑛的面上浮出一片幸福的笑意。
丁逸聽罷頓時啞口無言,心中卻暗罵這陣法竟忒的陰險,想來定是剛纔林月瑛尋找自己不着,當即急中生智運用了生生相剋的道理,趨使那風珠驅散了這滾滾煙霧。
唏噓一陣,林月瑛也是將丁逸的傷處包紮完畢,幸見他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劃破了皮肉,這才放下了心來。
丁逸看到林月瑛此刻正吹氣如蘭查看自己的傷處,這纔想起方纔那個林月瑛的幻象竟對自己有那般舉動,當即臉頰又微微的紅了,再不敢多想。
林月瑛擡起頭來看到丁逸的異狀,不由奇怪道:“逸兒,你的臉怎麼忽然紅了?”
丁逸趕忙一擺手,不敢再去看林月瑛的面容,只支吾的道:“沒什麼,咱們還是繼續向前走吧!”說着拉起了林月瑛的手,便又向前走去,當下望見一個閃爍青芒的樹洞。
走到那樹洞的旁邊,果然看到一枚圓潤的珠子,林月瑛立刻將那珠子取了下來同先前那枚風珠一併帶在了身上。
這樹洞內如同剛纔那個一樣,有一根粗壯的古藤,帶着二人冉冉升起,只是這一次卻是大不相同,兩人停在了一間極爲開闊的空曠之處,這地方雖然仍是到處纏滿了樹藤,卻是依稀露出了青磚,沒想到這巨樹之上還真的別有洞天。
想想方纔一風一雲的陣法,卻全靠了這兩枚珠子,也不知道這珠子到底是什麼寶物,竟然這般的厲害。
兩人走下木樁,卻見這空曠的地方到處響着滴滴答答的滴水聲,正前方卻不知道是什麼不斷地閃爍着忽明忽暗的玄青色光芒,將這空間照的時明時暗。
由於好
奇,二人不約而同的向前走去,地面皆是盤虯的樹藤。
踢騰着腳下的樹藤行去,前方的亮光隨着兩人的靠近卻漸漸明亮起來,也不再閃爍青芒,丁逸眯着眼睛竭力望去,卻見閃爍着青芒的卻是當空中懸垂着一根晶瑩碧綠的藤蔓,那樹藤的下邊不知道被誰修整出了一方翠玉蓮花狀的池子,其內充滿了碧綠汁液,其上那樹藤時不時滴淌下綠色的液體滴入到蓮花池當中,一股清香之氣撲面飄來,兩人禁不住都是一臉茫然,面面相覷。
丁逸心中一陣納悶,卻不知道眼前這池碧水究竟是什麼,當下小心翼翼的上前幾步來到那蓮花池前,探出手指伸入那碧水當中,而後又仔細品嚐一番,登時,一股似是能滌清萬般污穢的清新之氣直入丹腹,他立時兩眼圓睜,心中萬分震驚,忍不住驚呼出聲道:“是仙天玉露!”
那時丁逸雖然昏厥過去,但意識尚還清楚,能夠記得這仙天玉露在自己體內的感覺,是以只一品嚐便立時知曉。
身後的林月瑛聞言更是一片驚愕,一臉茫然道:“不是那玉露百年才能形成的嗎?怎麼在此處卻有這麼多?難道我們竟到了這棵巨樹的隱秘所在?”
正思忖間,兩人忽然感到周圍的溫度在急劇的下降,頃刻間竟不知從何處飄來了一片潔白的雪花。
林月瑛心中大吃一驚,忙向丁逸道:“逸兒小心!”
丁逸感受着周圍那陣陣的寒意,近乎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一隻手按在了身畔的天陰杖之上,充滿警惕的望着四周。
“冤家路窄!我還以爲是那些正道的毛小子追來了,沒想到卻是你這小子!”
只聽不遠處的角落裡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那聲音好似來自萬丈冰窟當中,令人感到一陣蝕骨的寒冷,語氣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
一個白影驀然間自一片雜亂的樹藤中一閃而出,卻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只見她白衣羅裙,膚白如雪,舉手投足間嬌柔無力,一襲宛如瀑布般的水藍長髮披在雙肩,那一雙深邃如冰窟般的眼瞳亦是一片幽藍,在那一雙眼瞳當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和情感,就那麼望着丁逸。
“你……還認得我嗎?”
丁逸看到她,只覺這個人宛如五雷轟頂,心頭一股深深的恨意油然而起,那天陰杖似是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波動,閃爍出一片亮麗的光芒。
“你……你是當年的那隻白狐狸?”一股火焰透過他的雙目噴涌而出,彷彿連他整個人都將要被點燃。
“哼哼!虧你的記性還不錯!上次不是你命大,而是我饒你了一命,怎麼就不說點感激的話嗎?”那白衣女子淡淡的說道。
“晴兒妹妹呢?你把她怎樣了?”丁逸的聲音近乎已在顫抖,由於過分的激動而變得一陣沙啞。
“呦!”白衣女子聽到了晴兒妹妹的字眼,立刻輕蔑道:“你還能記得那女孩啊?我還以爲你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呢!”
“你開什麼玩笑,晴兒妹妹乃是我
的義妹,當年在義父面前的誓約我就算粉身碎骨又怎敢忘記!雖然那時候我太過弱小,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我雖身在師門卻無時無刻都在掛念着妹妹的安危,豈是你這妖魔能夠明白的!”丁逸雙拳緊握,那熊熊的怒火仿若要將他焚燒殆盡。
林月瑛柳眉倒豎,挺身立在丁逸身邊,怒叱道:“妖女!你當年害的逸兒和他的義妹分崩離析,令他痛不欲生,今又擅闖玉清門覬覦仙家隗寶,我正道與你勢不兩立!”
“哼哼!你這小妮子倒是一副伶牙俐齒,可憐你也被那些正道的僞君子們哄騙,什麼仙家正道不過都是些違心的烏合之衆罷了!”
林月瑛自小便跟隨了越紫箐在天蒼劍派中成長,自是對劍派感情極深,如今自己的師門竟被她說的一文不值,當下怒火騰昇,杏目圓睜,眼看便要催動御風天蠶巾衝上前去,與她全力相拼。
丁逸忙將她攔下,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一字字的道:“我再問你一遍,如今晴兒妹妹何在?”
白衣少女望着怒火焚身的丁逸,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只用那冷的令人發抖般的聲音迴應道:“她……已經死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騙我!你騙我!”霎時間,那熊熊的憤怒之火已完全令丁逸失去了最後的一絲理智,體內尚才復原的九轉天龍心法悉數運轉開來,天陰杖在他的催動下閃爍出一片耀眼的光芒,而自己竟與那光芒融爲一處,直向白衣少女不顧一切的轟然衝去。
白衣少女不動不閃,冷聲道:“看來你在那劍派中也沒學什麼好,難道那些傢伙們就教你了這些?”言罷只輕揉的探出蔥指,輕輕一彈,一堵巨大的冰牆頓時擋在自己身前。
此刻的丁逸只有一腔怒火,九轉天龍心法已是被他催動到了極致。
“轟隆!”
當下只聽一聲轟然巨響,丁逸只覺撞在了一堵銅牆鐵壁之上,一股強橫的反噬巨力立時而來,整個人竟被倒撞的飛了開去,狠狠的砸在不遠處一根粗壯的樹幹之上,這力道巨大無比竟震得這整個樹洞也是微微的顫動。
丁逸只覺喉頭一甜,一道殷紅的血自他的嘴角汩汩流出,後背處也是一陣劇痛傳來。
踉蹌的腳步艱難的一寸一寸站了起來,血液的味道令他在一瞬間忽然感到一絲莫名的狂熱,鮮紅的血滴落在地上,是那樣的鮮紅。
林月瑛看到丁逸此狀,心疼不已,趕忙撲上前來攙扶起丁逸道:“逸兒,你怎麼樣?不要怕,接下來就讓師姐來對付他!”言罷催動起御風天蠶巾來,嚴陣以待。
驀然間一隻有力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臂,那力道充滿了堅決。
她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沙啞卻堅定的聲音:“林師姐,這是我與她的恩怨,也是我欠晴兒妹妹的,就讓我來吧!”
說時,手中的天陰杖忽然被他緊緊的握起,胸前的靈珠也隨之泛起一陣閃爍的青芒,與他手中天陰杖的光芒交相輝映,一片燦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