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城二十四座鐘樓上的銅鐘齊鳴,北城門上的烽煙點燃,城中百姓紛紛涌上街頭,卻迎接御北王回城。
北城門外十里,五千精銳鐵騎在這裡安營紮寨。
十幾匹快馬離開軍營,向着白虎城的北城門前行。
十二個身穿甲冑的煉魂師,每一個都是魂師級別的高手,也都是曾立下過戰功的精銳。
前方三匹馬並駕齊驅,左邊一位看起來四十上下的男子,身上並未穿着甲冑,而是一件青色的長袍,魂力修爲達到魂將五級。
他是白虎城的龍騰將軍蔡洪,由他親自護送御北王返回白虎城。
右邊一位英俊的男子,三十四五歲的年紀,英俊的臉上寒若冰霜,魂力修爲達到魂武五級。
他是御北王的長子蘇新卓,一直伴隨着父親身邊。
中間的男子看起來不過四十上下年紀,但煉魂師可大大延長壽命,他的實際年齡已超過七十歲。
男子同樣穿着便裝,勻稱的身材和英俊的五官,卻都難以掩蓋他王者的氣度。
他的修爲遠超蔡洪和蘇新卓,但他的魂力已達收放自如的境界,尋常的煉魂師,即便站在他面前,也無法感知他的修爲。
他就是御北王蘇振元,白虎城的英俊,雍州的不敗王爵。
蘇振元遠遠見到白虎城,催動胯下馬匹,向着城門疾馳而來。
蔡洪和蘇新卓帶着十二個精銳,也緊緊跟隨而來。
白虎城的北城門前,蘇新離和黃良已經等候在這裡。
見到蘇振元騎馬趕來,兩人齊齊跪倒。
蘇振元臉上掛着笑容,“我早就說過,你們兩個鎮守白虎城辛苦了,不必跪迎!”
蘇新離將頭磕在地上,“啓稟父王,我並非跪迎而是請罪!”
黃良也磕起了頭,“老臣也前來領罪!”
蘇振元臉上的笑容消失,“站起來說話,到底出了什麼事?”
兩人不肯站起,“啓稟父王,前些時日,白虎城發生幾起煉魂師爭鬥事件,期間……麒麟將軍府大公子高翔和……和妹妹新月先後被賊人所殺!”
聽到蘇新離的話,蘇振元怒目圓睜。
“你說什麼?高翔和新月死了?”
黃良點了點頭,“疑犯已被關押在虎牙牢,但卻無法確認他是兇手!”
“前方帶路,我們立刻去虎牙牢!”
北城門中已聚集數萬百姓,都等着一睹御北王的風采。
蘇振元恨不得立刻趕到虎牙牢,也不願手下驅散北城門附近的百姓,撥轉馬頭沿着城牆疾馳,奔向了距離虎牙牢最近的東城門。
十七匹快馬疾馳而來,一路上揚起塵煙,不過一個時辰,便趕到東城門。
守門的兵士見到御北王和幾位白虎城中地位最高的人物,哪裡還敢阻攔,他們也徑直進入城門內,奔向虎牙牢。
來到虎牙牢前,蘇振元勒住繮繩,不禁皺起眉頭。
虎牙牢的吊橋已經落下,搭在河流的兩岸,但提着吊橋的繩索斷爲兩截,顯然被利刃斬斷。
蘇振元催馬走上吊橋,餘下衆人也跟着走來。
推開虎牙牢地面上的大門,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許多獄卒在場,但卻人人帶傷,還有幾人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閆坤此時在二樓,他的臉上滿是鮮血,右腿腿骨折斷,使用夾板固定。
張滿財、孫峰和徐桃也在二樓,他們三人也都受了傷。
張滿財斷了一根臂骨,正在不住地慘叫,孫峰的口鼻都遭受重創,不僅掉落了七八顆牙齒,鼻子也歪向了一邊。
徐桃的大腿被利刃刺穿,一個年輕的獄卒正在爲她包紮傷口,故意撫摸她的大腿。
“徐大人,您的腿可真好看!”
“老孃沒心情,你最好快點給我包紮好,否則老孃扒了你的皮!”
蘇振元身穿便裝,走進大門之後,迎面走來一個獄卒。
“你是什麼人?誰允許你進來的?”
蘇振元並沒有回答,蘇新卓上前一步,擡手一記耳光,將這個獄卒擊飛至十幾丈之外。
慘叫聲驚動了所有人,許多獄卒圍了上來,紛紛亮出武器。
閆坤帶着三個副官從二樓走下,口中不住地漫罵。
“哪個不知死活的,敢來虎牙牢鬧事?”
看清了走進來的幾人,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小人閆坤,拜見御北王大人和龍騰將軍、黃將軍,還有兩位公子!”
聽到這句話,在場所有獄卒紛紛跪倒,全都嚇得簌簌發抖。
蘇新卓眉頭緊皺,“閆坤,你是怎麼管教手下的!”
僅僅一句話,便讓閆坤驚出一身冷汗。
蘇振元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
“閆坤,我問你,虎牙牢發生了什麼事?”
“啓稟御北王大人,半個時辰之前,兩個犯人越獄逃離,我等雖然全力緝拿,但卻無法將他們擒住!”
“虎牙牢被稱爲銅牆鐵壁,也從未有人能越獄離開,剛剛是誰逃了出去?”
“兩個犯人逃離,一個名叫萬逐風,另一個不知姓名,所有人都叫他‘瘋子’!”
蘇新離在旁開口,“萬逐風就是殺害高翔和新月的嫌犯!”
蘇振元若有所思,“瘋子!這裡已經關了他十五年,想不到他還是決定離開,廖荀若想越獄,你們不可能攔得住他!”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就連黃良也不敢置信,
“御北王大人,難道那個瘋子就是曾經縱橫修魂大陸的大寇廖荀?”
蘇振元點了點頭,“廖荀犯下無數大案,修魂大陸五州都對他發出過懸賞令,但他依舊縱橫十幾載,無法將他抓獲!他是魂王級別的強者,即便封印了魂技,你們也攔不住他!”
“不過……你剛剛說,另一個越獄的人名叫萬逐風,他竟然姓萬,怎會如此巧合!”
蘇新離急忙開口,“父王,有何奇怪之處嗎?”
“陳年往事,不提也罷!我們立刻返回御北王府,你將事情的始末講給我聽!”
衆人再次離開,騎馬前往御北王府。
所有人走進了會客廳內,蘇新離站在一旁,臉色有些爲難。
蘇振元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卻直言不諱。
“不必有所顧忌,無論是黃將軍還是蔡將軍,都是我的心腹,你有話直說!”
蘇新離點了點頭,將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講出,就連萬逐風的供詞也一字不落。
將所有的事情講完,蘇振元的臉上並無絲毫表情變化。
蔡洪跪在地上,“御北王大人,我不相信蔡旭志會做出這等賣主求榮的事,更不相信他敢勾結外人,企圖暗殺您!我這就讓他前來當面對質!”
蘇振元點了點頭,“也好!是非曲直總要給所有人申辯的機會!讓蔡旭志前來對質,讓高翔的未婚妻黃豔也趕來!”
王府的侍衛立刻去辦,一個時辰之後,兩人先後趕到了王府。
蔡旭志跪倒在地,“御北王大人,小人遵從家父教導,對您忠心耿耿,豈會做出這等賣主求榮之事!”
“何況……小人雖知配不上蘇小姐,卻能得到她的芳心,還是不禁暗自慶幸,早已想過將這條命交給她!還請御北王大人,不要聽信小人讒言!”
蘇新月與蔡旭志相互愛慕,私下約見數次,這件事許多人都知道,就連蘇振元也有耳聞。
聽到蔡旭志的言語真誠,蘇振元也覺得他殺害蘇新月的可能性極微。
“你先起來吧!坐在一旁等候。”
蔡旭志起身坐在了父親的身邊,黃豔也來到了會客廳內。
她依舊在守孝期間,身上披麻戴孝,雙眼梨花帶雨,跪在地上不住地哭泣。
“黃豔,有人說你是極樂傭兵團的殺手,你可有證據自證清白?”
黃豔不住地搖頭,“我只是個弱女子,未婚夫被人殺害,就連我也被人毀去清白,早已亂了方寸,哪裡還能自證清白!小女子相信御北王大人會明察秋毫,還我一個清白!”
蘇振元點了點頭,“這件事也很簡單!我可以感受到你的魂力修爲達到魂師五級,與萬逐風所言不符!至於你是否使用符咒壓抑魂力,只要探查你的經脈便可知曉!”
黃豔點了點頭,“小女子願意請御北王大人查驗經脈!”
蘇振元走上前來,伸手搭在了她的肩頭,將少許魂力注入。
黃豔擡起頭來,梨花帶雨的表情消失不見,換上了嫵媚陰險的笑容。
“小女子黃豔向御北王大人討教了!”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急速退出門外,身上的孝袍支離破碎,一陣白煙迅速席捲整個會客廳。
蘇振元並不急於追趕,和屋中的其他人一同走出。
不戒和尚和宋亮已來到大門外,站在黃豔的身邊。
宋亮嘿嘿笑了起來,“今日可以殺掉御北王,不枉我們在白虎城蟄伏數月!”
黃良和蘇新卓、蘇新離兄弟,立刻察覺到異樣,體內的魂力竟然無法流轉。
蘇振元搖了搖頭,“只不過是壓抑魂力的毒藥,你們該不會認爲可以壓抑我的魂力吧!”
黃豔呵呵笑着開口,“御北王大人是魂皇級別的高手,小女子也不認爲可以用‘抑魂散’壓抑你的魂力!不過……”
蔡洪在旁開口,“不過,我早在一個月前,就在你的茶水中下了毒,名字叫做‘井中月’,兩種毒藥相互呼應,即便是你也會變成凡人!”
蘇振元不禁一驚,體內運行魂力的經脈竟然閉合,魂力再也無法運行。
“蔡洪,想不到你也參與其中,你們到底想做什麼?”